回去后我洗漱干净换了衣服,然后吃完晚饭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

  想想我跟青瓷的对话,再想想红菱那个困阵。

  突然寻思……

  青瓷他该不会跟他娘红菱一样,拿我当个乐子吧?

  看我急赤白脸的自保行径,他大概还觉着很有意思吧。

  呵呵。

  巧丽哇,小鳖崽子,她们说的没错,来魔界果然不学好了。

  学会玩人了。

  我咬了咬牙。

  行,我让你玩,我陪你玩。

  一时间,我心念一动,口中念道:“回。”

  我立刻身形一闪,再睁开眼,我已经到了卷轴里了。

  修复的卷轴对我来说哪里都好,进入简单,传送的距离还远,就是没有了大门,不待好了,容易掉出来。

  这就意味着,我想出来,只需要闷头一冲就好了。

  当我掉出来的时候,青瓷正在一间练功房里,面前的石头被他劈出了好几道裂痕,而因为我落地翻滚撞了一下,巨石在我面前咔啦啦碎成了粉末。

  我被腾起的烟尘呛得咳嗽一声,一个翻滚滚到一边,抬起头,青瓷站在原地看着我:“你来做什么?”

  我深吸口气,猛地吆喝一声:“大事不好了。”

  我爬起来拍拍裤腿,往他身上猛地一扑。

  他用手抵住我脑袋:“好好说话,离我远点儿。”

  我死皮赖脸的抱住他按我脑袋的手,声情并茂:“大事不好了啊,青瓷,我发现我去了之后,不但没能恶心到你娘,我还把她逗的挺开心的,好像适得其反了。”

  青瓷:“……谁叫你逗她开心了?”

  我道:“你啊。”

  他道:“谁?”

  我强调:“你啊,不是你让我进去好好伺候她的吗?”

  青瓷拧眉:“我有没有说要你恶心她?”

  我解释:“说了啊,我也是那么办的,可她又跳又叫,上蹿下跳,跟我骂的可欢实了,我看她活力那么足,看起来可开心了。”

  青瓷问:“那她恶心到了吗?”

  我义正言辞:“我觉得没有,既然无用,所以明日我不去了吧。”

  青瓷呃一声,拖长了音:“当然是……”我眼睛期冀的看着他,他抽回手,恶劣道:“还去啊。”

  这什么恶心大魔王,把我原先的小可爱青瓷还来。

  我点头:“可以去,不过有条件。”

  “还会讲条件了?”青瓷讥诮:“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我梗着脖子:“我也有尊严,便宜不能让人白占,不然吾宁赴死,十八年后我再回来,你等我十八年。”

  我强调:“记得等呃。”

  闭眼:“来吧,杀吾。”

  青瓷:“……”

  他深吸口气:“说吧,什么条件。”

  我偷偷睁开眼睛。

  发现他淡淡看着我,没有嫌恶。

  噫?不想弄死我了?

  我还怕刚刚又触他逆鳞,惹毛他再掐我一回,我都做好随时盾进画里的准备了,结果他毛还挺顺。

  不过我想我可以理解,我对他有用,我能给他凑趣看乐子,我还能恶心他娘。

  看来我用处还是挺大的。

  我深吸口气,伸出指头:“我有三个条件。”

  青瓷皱眉:“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我真诚道:“我这三个条件很简单的,你勾勾指头就能办到,不为难,相信我。”

  青瓷道:“一个,否则免谈。”

  “好吧,一个也行。”我干脆道:“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青瓷装傻:“什么玉佩?”

  我道:“那块仿制的双鱼玉佩,我从多宝楼花高价买的,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我强调:“我花钱买的。”

  青瓷云淡风轻:“没看见。”

  我讶异:“不是你拿的吗?”

  他嗤笑:“一块赝品,我拿它做甚。”

  我追问:“真不是你拿的?”

  “不是。”青瓷道:“不是在地上吗,可能路过时踩成了粉末,被风吹走了。”

  我不信:“就是粉末,地上也应该有痕迹。”

  “风大。”青瓷不耐烦:“不就是块玉佩,别再纠缠,好了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深吸口气,不再纠结玉佩的事。反正他本人就在我面前,有没有纪念可以无所谓。

  我问青瓷:“你吃饭了吗?”

  青瓷戒备看我:“你做什么?”

  我道:“我也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吃吧。”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我也想通了,没有感情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嘛,不是多难的事,大不了他不会喜欢上我,那到时候我就放过他好了。

  我亲眼看着他终成眷属,我就走。

  否则,我就赖在这里。

  反正等魔界戾风墙打开,还需要近七年,我有的是时间。

  若七年他还没喜欢上我,那就是我的失败。

  败家之犬,我没脸待在这里,滚回凤栖山就是了。

  我给自己七年。

  青瓷淡淡看着我:“我吃过了。”然后不再理我,扭头自己走了。

  青瓷走了,我就也走了。

  我知道青瓷要去干嘛,处理公文嘛。

  回到寝室,我稍事休整。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

  趁着青瓷现在对我没那么反感,我得试着继续努力一把。

  我跟常安打听过,青瓷往往白日不在,晚上回来办公。

  他这会儿去处理公文了,大概一个时辰能处理完。

  我掐着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刚进入傍晚,是他刚好处理完公文,大概打算就寝的时间。

  这个时间他经过一个时辰的沉淀,往往比较心平气和,是个好说话容易沟通的时间。

  于是我心念一动,卷轴传送。

  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傍晚来找青瓷,因此没掌握好时间,来的有点晚,从卷轴里滚出来落地的时候,我抬头,正好看到青瓷站在床前,正准备宽衣解带。

  他的前襟已经解开了,露出一片胸膛,有腹肌。

  可惜只是春光一现,我一出现,他就迅速把衣服扣回去了。

  戒备看我:“你来做什么?”

  我结巴道:“孤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心虚看着地,“我怕影响你的清白,呸,是清誉。”

  怕青瓷不理解,我又劝告加解说:“那毕竟是你娘,万一她对我有非分之想,你还得叫我小爹……”

  青瓷忍无可忍,指向门口:“滚出去。”

  “好嘞。”我麻溜爬起来,飞速的跑了。

  吓死我了,没想到一来就是限制级的,我跟青瓷还没发展到那程度,就是青瓷没失忆我们也还没到裸裎相见的份上呢!

  我觉得脸红的厉害,赶紧拍拍脸。

  色字头上一把刀,罪过罪过!

  第二日,我调整情绪,去红菱那里点个牟,用大花脸隔应了一下她,顺便继续昨日的骂战,战完后回寝室略做修整,整好仪容,然后掐准时间,用卷轴传送。

  当我从卷轴里熟练的跌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又来早了。

  青瓷还在处理公文。

  案牍上垒了厚厚的一摞,听到我来的动静,他眼皮都没抬。

  似乎仅过了一天,他就已经适应了。

  我老实的待了一会儿,见他没赶我,我就试探着走过去,尝试着给他磨墨。

  他抬眼皮撩我一眼,没说什么,待墨用完,他示意我添水,接下来一会儿嫌墨淡了,一会儿嫌弃墨浓,跟个祖宗似的,忒难伺候。

  见我失去耐心,他将笔一撂,“不会伺候就滚。”

  于是我又滚了。

  回去跟常安要了一块不值钱的墨块,用秃毛笔试着浓度,练习了一上午,直到我觉得墨香浓郁,下笔顺滑,我已熟练掌握技巧,才善罢甘休。

  第三日下午,照旧浓妆艳抹,一身艳俗的去红菱那里点个牟,再掐准时间,马不停蹄去找青瓷。

  本以为今回能磨个墨,展示一下我的雄风,不想今回公文少,我滚出来时,青瓷正在收公文。

  他竟然已经看完了。

  见我不甘心的瞪着墨盘,他不耐烦跟我道:“你有完没完?”

  我懵逼问他:“不是你想见我吗?”

  他眼皮都没抬:“怎么这么说?”

  “你不想见我,每日将卷轴带在身上做甚?”我举出证明:“你明知道我会从卷轴过来,你还不把卷轴随便找个地方扔下,这不就是你想见到并且期盼见到我的事实吗?”

  青瓷顿了顿,慢慢抬起眼:“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是吧?”

  哟呵。

  “你怎么知道这个词?”我惊骇:“你调查我。”

  青瓷轻蔑道:“别演了,嘴巴都咧到耳根了,我调查你,你很开心是吧。”

  我咧开嘴角:“当然很开心了,说明你开始在乎我了。”

  青瓷皱起眉:“别拿对付别人那套来用在我身上,我告诉你没用,现在给我滚出去,明日我就将卷轴扔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嘞,我现在就滚。”我立刻答应,能屈能伸:“卷轴你可别扔啊,那是我宝贝,你找个稳妥地方放起来就行,拜托拜托。”说完我麻溜的跑走了。

  事实证明,青瓷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的本事一流。

  我只是听话的两日没有主动去找他,我怕他真给我把卷轴扔了,我觉得事急从权,不能逼的太紧,纠缠多了反而起反效果,结果到了第三日,他主动传我了。

  当常安来告诉我,魔主找的时候,我简直无语死了。

  我也不用常安带路,直接一个传送,滚到青瓷身边。

  我站起来,面无表情看着青瓷。

  青瓷没有抬头,自顾自道:“看在你衷心可鉴的份上,给你个恩赐,”他抬抬下巴:“不是想日日见我吗?成全你,磨墨吧。”

  我心里呵呵冷笑,面上笑得乖巧,柔柔答应一声,走过去给他温柔的磨墨。

  并且我十分识相,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我不打扰他,我是个贤良淑德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