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直视对方的一瞬间, 带土本来以为他会在那双眼睛里看见愤怒，质疑和锐利如针般的锋芒，并且他也做好了被刺伤的心理准备。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 他所以为的这些全都没有发生。
他在那里面看见的，只有满溢的痛惜与关心。
这使得他一时间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只是看着那双眼睛, 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全部一般，直接注视着他的灵魂。
“你看着我，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直视他道。
“我和你印象里的那个“旗木卡卡西”, 是一个人吗？”
带土一僵。
“我或许曾经应该和他有相同的人生，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死了父亲，没有变得恪守规则, 没有经历灭班, 也没有受到你所谓的那个原带土关于同伴的废物论影响, 长大后也不会变成那个看小黄书颓靡不振的旗木卡卡西。”
他顿了顿。
“因为有你在，我才脱离了那样的人生。”
“我来到了异世界，学会了念能力, 学到了许多这个世界里不同于忍者守旧的新观念，学会使用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电脑，又进入NGL遇到嵌合蚁被改造——”
说到这里, 他将兜帽拉了下来，将那对狗耳朵样的东西展示给带土看。
“这些也是因为你。”
他看着带土在看见那些改造过的痕迹时像是被刺痛般条件反射般地回避他的目光的动作，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冒出。
“先前你为了没预先告诉小杰他们凯特的事情而后悔, 所以那你现在也想为没有预先告诉我NGL存在嵌合蚁的事情而道歉吗？”
他稍稍前倾身子, 半个上身压制在对方的身上, 强制对方看着他。
带土被他笼罩在一片由身躯遮挡日光而形成的阴影里, 他几近避无可避，也从未见过如此陌生的卡卡西，直觉告诉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却又不明白到底做什么才能准确的传达他的意思。
最终他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像是被人剥光了刺的刺猬般脑袋里一片空白，红了眼眶突兀地开口道——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我会补偿你的……”
他吸了吸鼻子，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继续把话清楚地说完。
“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气氛像是忽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窗台边上的帘子被风吹的老高，有云层缓缓遮住了太阳，屋子里骤然昏暗了下来。
卡卡西的面容隐在这片黑暗里，一时看不清他的神情。
“……补偿？”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里压抑着明显的怒意。“所以你所谓的补偿就是在那个时候选择把眼睛给我？”
“今天你因为愧疚补偿我眼睛，那明天你又要因为愧疚补偿凯特什么？”
带土一僵，他看着卡卡西明显生气的面庞，几乎一动也不敢动。
好一会儿，带土才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保持理智地继续开口道。
“……因为你很笨，我不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也怕我没有理解正确你的意思，所以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他开口道，带土能感觉到他抓着他的手上力道稍稍紧了一些。
“我不知道那个“原来的卡卡西”究竟如何，但是请你直视我。”他颇有些恼怒道。“无论我本来在你见过的漫画中应该有哪些经历造就我是如何，但是同我相遇的人是你，到现在为止的经历造就的我才是我自己。”
“至于这些经历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无权决定。”
“所以，我要你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他顿了顿。
“你现在难道是想要为我的人生道歉吗？”
带土一怔，他从这段话里隐隐察觉到些许同他理解中相悖的不对劲来。
但是即便思考慢了一拍，他的直觉还是令他急急地回复道。
“不是的——”
是的。
不是的。
他给卡卡西眼睛不是因为愧疚。
“我没有想对你的人生道歉，愿意给你眼睛也不是因为愧疚——”
他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愧疚和后悔就把眼睛和性命都冒然托付给别人呢？
“我愿意给你眼睛是因为——”
他愿意这样做是因为……
是因为……
是因为是朋友？
是很重要的朋友？
他迷茫的想着。
可是凯，小杰，奇犽他们也算是他很好的朋友了，他还是自认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卡卡西对他来说，好像……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因为你对我来说，好像是个很特殊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不会把眼睛给他。”
对，就好像——
“不是你的话，就不行。”
倒映着的瞳孔里，他看见卡卡西稍稍睁大了眼睛。
随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卡卡西就已经半个身子俯下来，两个人本来就凑的有些接近的关系。
又或者是因为气温刚刚好，日光带着些许撩人的暖意，有帘子被风卷起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
他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怀疑自己是否有发动念能力一般，像是时间都快要变慢一样，他只觉得身上的人似乎凑的过于接近了一些。
但是也不像是某种刻意的接近，这就好像两块磁铁在互相吸引般，自然而然地时候，他便这样觉得这样似乎并没有异常和奇怪的了。
就仿佛呼吸一般理所当然。
于是他顺从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件事情的发生。
直到——
“带土！”奇犽推门进来。“听说你醒了我和小杰就过来看——”
他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迅速分开且莫名面颊通红的两人。
“你们刚才在干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8-18 11:47:43~2020-08-18 23:0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夜有星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