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敏感过分偏差>第25章

  次日清晨,季舒摸摸索索钻出男人的怀抱,舔了舔还刺痛的唇,坐在床边捂脸,不能做到最后却让这人更加疯狂磨自己。

  捂脸的手腕上都密密麻麻布满了粉痕,可见男人憋的多厉害。

  现在想想都害怕他彻底解放那天,自己到时还能见到第二天太阳吗?

  看向还在睡得男人,羞愤的两手成抓在他脸上方的空气狠狠一抓,故作凶巴巴:就会欺负我。

  对着空气发泄够了这才起身找了件高领米白毛衣穿上,照了照镜子确实遮住那些痕迹后出了房门,起的过早,发现除了阿奶姑姑其他人都还没起。

  季奶奶正烧着火煮饭,看到季舒笑道“小鱼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

  季舒端了个小马扎坐在季奶奶身边烤着火“不困,就起了”

  季姑姑正在炒香菇青菜,早上还是吃点清淡的“阿爷怎么没起?”

  说起这个季奶奶一肚子火气“你阿爷昨晚喝了老多酒,到现在还没醒酒呢,老东西,仗着身体差不多好了一点不知道节制”

  季舒颔首表示了解,阿爷这是还气呢。

  “阿奶,笙叔回来了吗?”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人了,每年他不都是年二八、二九才回吗?这次估计也是这个时间吧”

  季姑姑搭腔“明儿个就年二五了,妈,咱们今年还自己磨豆腐吗?”

  季奶奶添了把柴火道“磨,自己做的有味道,外面买的没有自家做的好吃”

  季姑姑“那我等会儿把豆子泡上,磨盘也落了一层的灰,还得好好刷刷”

  季舒烤了会儿暖和了,这里也不需要他做什么,起身出去看看鸡窝有没有鸡蛋,这两只母鸡还是季姑姑回来时买的,打算养到过年宰了吃,但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好,买回来几天竟然还下蛋了,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蛋。

  到了用围栏专门圈出来的一个临时鸡舍,弯腰看了看里面,果然发现了两颗鸡蛋,用棍网探进去,将鸡蛋小心套了出来,上面还粘着新鲜的鸡屎,季舒没有上手拿,就放在网兜里,找了块布擦掉上面的鸡屎,还能感受到鸡蛋上的余温。

  今天就把你俩煮了,给时痕补补脑子。

  哼~

  心情很好的季舒,脚步轻快进了院子,就见男人裹着绿色军大衣靠在门旁看着自己。

  这大衣…好像是笙叔送给自己的,但是一直没穿放在柜子里,没想到被男人给翻出来了,穿着还蛮合适,如果两手互揣袖子里再蹲门口,那……就更合适了。

  季舒想到那副场景没忍住笑开了花。

  男人还没清醒的脑子被他笑的发懵,敞开大衣走上前将人裹进怀里脑袋埋在季舒颈间语气很是委屈“醒来你都不在…”

  季舒捧着鸡蛋拍拍他的背,软着声音哄道“我给你去找鸡蛋了,新鲜的,等会儿煮给你吃”

  男人抱着人不撒手,黏黏糊糊的磨蹭“亲一下”

  季舒无奈,见四周没人,歪头亲了亲男人的脸。

  男人不满意转过,直接用唇含住,肆意的吻了吻,直到怀里人呼吸急促这才松开,舔了舔唇满意的笑道“真甜”

  季舒缓了缓气息,嗔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小屋,将电热锅加上水,把鸡蛋放进去,打开开关。

  季奶奶看了眼没说什么进了里屋又拿出五个鸡蛋递给季舒道“多煮点,人多”

  季舒有些脸热,接过鸡蛋重新煮上。

  早上的饭菜虽简单,却吃的温馨,袁满裹着大棉衣等不了过年就将那些小炮竹拿出来玩儿,季舒坐在小马扎上不好意思的吃着时痕给他扒的各种坚果仁,其实他真的想自己磕…

  但看着男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奈笑了笑随他。

  走神的看着手机里已经一天没有和他联系的董宇峰,这是从没有过的,心下不安。

  “别担心,也许过年他要见的人太多,没时间看手机”

  听见身边人安慰的话,季舒回神才知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笑了笑点头也许是这样,收起手机不在看专心吃起快摆满一碟子的干果。

  这两日家家在外打工的,成家的,上学的都回了,每家每户热闹的很,出门走几步路就能见到小时候一起玩儿过的玩伴。

  要说起来那时候的时痕可是个小火车头,邻居家的小孩都爱跟他后面,现在男人变了个样子,只怕他们也都认不出来了。

  小时候季舒就不爱和别人接触,除了在门口转悠转悠瞧瞧笙叔回来没,其他的时候除了帮些小忙就是和时痕窝在一块躲着腻腻歪歪。

  虽看似枯燥,却只有他懂这两天是多么开心的充足。

  袁满这个精神足的满村的溜达,或者去趟小卖部,买一堆垃圾零食回来,偷摸着吃,被季舒抓到好几次。

  次次都想拖人下水一起吃,可惜被哥夫看到全部没收了,理由竟然是他哥胃不好,不能吃辣条!

  我嚓,他不能吃你没收他的,干嘛没收我的啊!我能吃啊!!!!

  二十八那天,袁满在家待腻了,厚着脸皮跟着一起去了咖啡店贴春联。

  但此时他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惆怅的捧着一堆彩饰坐在远处,看着黏黏糊糊的两人,表情逐渐麻痹到疯魔:……贴个横批,是没凳子站了吗?一定要抱起来贴吗???

  我的哥啊,大冬天的就抱你一下哥夫能出个鬼的汗,一定得要擦额头吗???

  喂喂喂……这还有一个差十八天才能成年的人啊!!!!你俩能注意点吗!!!能不能注意点!!!

  几人在天黑透前回到村子,季舒还没下车借着车灯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心的打开窗户喊道“笙叔”

  时痕停下车,季舒快速开门跑了出去,被彻底抛弃的男人笑着叹气下车跟了上去。

  袁满坐在车后座幸灾乐祸的捂嘴,哥夫你也有今天。

  时俊笙站在门前笑看着跑来的人,季舒张开双臂没有像往常停住在他身前,而是带着冲劲抱住这个就像爸爸一样的人,激动道“笙叔,我不过敏了,我终于能抱抱你了”

  时俊笙笑意一顿,看向跟在季舒身后的高大身影,算是满意的垂眸,手臂轻轻拍了拍像个孩子的季舒“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季舒松开手,急忙站直,笙叔不喜欢松散的人“我是看到您太开心了,您这次比往年迟了好几天才回,我还担心今年不能和您一起过年了。”

  时痕站的笔直“叔”

  时俊笙没应,抬手理了理季舒乱了的衣领,温和道“往年都陪你一起,今年怎么会不回来”

  说罢撇了眼身后的时痕顿了顿问道“小鱼,一定要是他吗?”

  心疼的语气,带着如果季舒透露出一丝的考虑情绪,就要狠狠把人揍一顿的含义教季舒急忙道“笙叔,您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季舒向前一步,再次抱住时俊笙,如孩子依赖父亲般的低声呢喃着“若是没有他,或许我也会像司文医生说的那位病人一样,最终熬不下去。”

  “笙爸,你一直都知道我不能没有他的,对吗?”

  一声爸叫的时俊笙这样的硬汉红了眼眶,拍了拍他后背冷冷盯着时痕“我是知道,但这小子他配不上你”

  或许每个当爸的都讨厌把自己又乖又孝顺的孩子拐走的人,就算他是自己的亲侄子也一样看不顺眼。

  时痕无措的站在原地,脊背发凉,小时候他就怕这个叔叔,如今叔叔身份转换成自己老丈人,他更怂了。

  季舒回家去拿之前给时俊笙买的礼物,袁满也跟着跑了,他害怕不敢待着。

  院外时俊笙靠墙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时痕淡淡道“你将那根弦护得很好”

  时痕垂眸“不是我护的好…若不是我,他不会出事”

  “时痕,他曾经问我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男人一顿,猛地看向时俊笙,眸子带着不自查的期翼。

  时俊笙嫌弃的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他?”

  “他一直在等你…”时俊笙在时痕崩裂的表情中缓缓说出极尽残忍的话“我救不了他,如果你再不回来,他坚持不了几年就会…”

  “活不下去”

  四个字狠狠掼透时痕身体,猛的闭上眼睛喉间颤动低吼“不会的!”我已经回来了…

  但是他知道叔叔说的都会是真的。

  里面传来声响,季舒抱着一堆东西跑了出来人未至声先到“这些药每天晚上我来给您煮,用来泡脚能缓解腿疼…”

  时俊笙望着一直对自己碎碎念的孩子,看向时痕眸中不言而喻。

  几人一起进了时俊笙的院子,这里存载着太多回忆,以至于时痕一进门看到那条小板凳的时候,愣神了许久。

  还是季舒上前拉着他问“怎么发起呆来了”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什么跑过去搬来这个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笑的开怀“给你,小时候踩着它偷看你,还总被你发现,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可真傻”

  时痕接过凳子,单手将人搂进怀里轻声道“不傻,特别可爱”可爱的恨不能装进口袋哪哪都带着。

  季舒没动,抬手将男人抱的更紧,脑袋埋在那人肩头蹭了蹭…

  时痕心颤:小鱼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行了,大晚上的站院子里粘糊个什么劲儿?不冷吗?”时俊笙冷不跌的出声吓季舒一跳,急忙松开人,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时痕脸皮厚,看向自己的亲叔满脸得瑟的将人拉在进了屋。

  看的时俊笙很嫌弃,马上三十多岁的人了,遇到小舒时还是这般不稳重。

  屋内很清爽,没什么脏的地方,时俊笙知道这些都是小舒做的,不知道自己回不回来,但天气好的时候还是会将被子抱出来晒晒去去潮气。

  这孩子自小就特别乖巧细心,谁能不喜欢。

  季舒烧了壶热水倒在茶壶里对着卧室里的人问“笙爸,要喝哪种茶?”

  “云见山”

  “好”

  时痕面无表情的贴在身边给他拿茶叶。其实季舒从刚才在门外是就发现男人情绪不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他很想抱抱这个忽然变得脆弱的男人。

  偷偷看向屋内发现房门关的很严,季舒抬眸瞥向男人低声道“时痕,这个茶杯是不是裂了缝啊?”

  男人低头想说我看看,一道温热的触感在脸边滞留,清亮的软语在耳边响起“哥哥,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这特么谁能顶着住啊!

  艹!

  顶得住就踏马不是个男人了。

  “叔,我和小鱼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泡茶喝啊”还没等季舒反应过来被人扛起就跑。

  “等…等…时痕…我…”

  时俊笙出了房门就看到一点影子,叹了口气无奈一笑摇头,年轻真好!

  没回家两人一路随着月光往外走去,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月亮那点微弱的光,完全看不清四周,季舒有些不安,若不是被人抱抗着,他很想逃开。

  季舒喘着气想让他停下,屁股突然被揉了下……

  忙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到了地方,季舒刚被放下来,还没问一句就被男人抵在树干上狠狠的亲,不匀的呼吸更加急促。

  穿着厚厚的衣服都能察觉男人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季舒只觉燥热不堪。

  不知亲了多久季舒双眸因缺氧湿润泛红,他只觉得舌头酥麻大脑混沌,但时痕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这时手机响了,从迷蒙中回了神手臂拍着男人后背想叫他放开。

  季舒艰难的挣脱出空隙大口的喘着,男人将人紧紧按在怀里不让动,大手摸进口袋掏出手机点开,是季姑姑打来的电话,应该是叫他们回去吃饭。

  接通应下两句后挂断,安静的林子中只剩下交替的喘息声。

  “小鱼,我明天得回去一趟”

  季舒本还急促的呼吸一顿,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二十八了,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时痕也要回家过年的。

  他好像完全忘了这件事,还是刻意的忽略了,将自己更深的埋进男人怀里,不舍的情绪快满溢出来。

  时痕心疼又不舍摸着他的后颈,只想说不回去了,但是他得准备求婚事宜,还需要接爷爷来商量两家婚事。

  一刻不想等了,只要快点和小鱼结婚,让他彻底变成自己的便能安心。

  当晚,时痕再次钻进季舒的房里,两人紧紧相拥,或许是季舒情绪低落的让男人不得不一次次的亲吻安抚。

  时痕忍的实在艰难,农村房子不隔音,况且隔壁就是季舒姑姑,也不能太出格。

  太磨人了

  年二九了,季家所有人围在门口,季奶奶季姑姑拎着大包大包东西往时痕车上塞,要人带回去。

  时痕推拒不过,只能无奈接受这些,这几天的相处,季爷爷对他也没那么抵触了。

  走前叮嘱了句路上小心点。

  时痕笑了笑答应,时俊笙递过一个红布裹起来的巴掌大物品“将这个给你爷爷,今年我不回去,让他老人家多照顾自己”

  时痕一一收下,上车前看了看站在最后情绪不明的季舒,他知道小鱼不敢上前是怕不舍得心情会淹没了自己。

  心疼的回神,现在只有尽快安排好结婚事宜,才能早早把小鱼养在自己池塘里。

  走了一个人,不知为什么忽然清净了许多,季奶奶和季姑姑去忙手头的事,明天除夕很多东西得早点弄好,季爷爷慢悠悠出去找他牌友去了,季姑父也跟着一起逛逛。

  只剩下袁满端着小板凳坐在季舒旁边磕着瓜子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院门口晒太阳。

  今天没什么风,晒着太阳还挺暖和,袁满最先憋不住话“哥,你是怎么和哥夫认识的?”

  这话问的季舒一愣,盯着枯藤的的神收了回来“怎么忽然问这个?”

  “好奇嘛,哥你讲给我听听呗,外婆老妈什么都不让我们做,还嫌我们笨手笨脚的,不说话这么干坐着多无聊啊?”

  季舒揉了揉脸,提起精神“那行,给你讲讲”

  “我是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岁,被笙爸天天逼着打木桩,每天都能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一开始害怕不敢靠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看他为什么哭的这么惨,那时候还不是石墙院,只是普通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我就端着小板凳透过篱笆的缝隙偷看他”

  “之后就像得了乐趣天天雷打不动的端着板凳去偷看,直到有一天被他抓了个正着,当时快吓死了就怕他揍我,眼泪横流哭的可惨了”

  说到这季舒忽然笑了笑,像是回忆起有趣的事儿来。

  “或许看我太可怜了,从那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带我,什么撵鸡逗狗,摸爬打滚,上树打鸟都教我”

  袁满磕着瓜子的小嘴张的嫩圆“哇,哥夫小时候这么野吗?还带坏你,外公外婆不气嘛?”

  季舒笑了,灿烂的“阿爷阿奶当然气,却没办法,那时候我生了病,除了时痕谁都不理”

  袁满了然的颔首,他听老妈说过,表哥小时候患有孤独症,不过很快就痊愈了。

  这么看来是哥夫的功劳啊……

  “青梅竹马什么的也太美好了吧!”袁满满脸羡慕“那后来我每年夏天回来怎么都从没见过哥夫呢?”

  一次都没见过…

  季舒动了动手指,塞进衣服口袋,缩了缩身体哑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被接走了十年”

  “分开了十年?”袁满蛮意外“这么久啊?”

  “过了十年你都没忘记哥夫?哥你也太长情了吧!”还有几天才满十八岁的袁满完全不懂这些。

  季舒笑笑,没回,也抓了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继续盯着门外那颗枯藤出神。

  太过惊艳的回忆和人,这一辈子大概都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