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入御府七号的大门。
姜蝶珍昏昏欲睡中, 感觉到对方把她捞起来,抱在半空中。
景煾予问她:“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不洗澡吗。”
姜蝶珍讲话还有些颤抖, 被他解掉安全带, 抱到怀里的时候。
她整个胸腔都在轰鸣, 像小猫呜咽:“可是我好累了。”
“我帮你洗。”
景煾予笑了一声, 咬字有些散漫。
他扣住她的手腕,带着一些惩戒和训斥意味的摩挲, 皮肤瞬间红起来。
“都到家了, 这种事情不要偷懒。”
景煾予像是知道她渴望什么。
他轻松洞穿她心思的语气, 让她紧张。
就像刚才,手臂被咬伤的明明是他。
可是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危险,挑衅, 宛如盯着猎物。
充满了掠夺意味。
他淡道:“我喜欢照顾你。你在路上叫了我那么多次老公, 我为你服务不好吗?”
姜蝶珍听到这一句话。
她匆忙从他怀里跳下来, 往家里逃。
“这哪里是服务!”
她脸在烧, 脊背也在烧, 耳朵也烫得受不了。
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他好像不光是嘲笑她的懒惰, 还说了很危险的话。
景煾予讲话的伎俩。
她从来都比不过, 只能被他蛊惑得团团转。
宅邸地面落雪,被清扫地特别干净。
姜蝶珍逃得很快。
但因为没注意到湿滑的地面。
她差点摔倒。
那人在一旁泊车。
他远远的,看见雪地里那个小小的人,影子踉跄了一下。
“怎么这么招人疼啊。”男人语气懒洋洋的。
他低沉的闷笑声从身后传来。
姜蝶珍听见了他的揶揄。
她心烦意乱地往角落躲。
大厅里光照明亮。
姜蝶珍不打算上楼了。
她就在楼道进门处,躲起来。
等景煾予过来了。
她就跳出来, 吓他一跳。
可是姜蝶珍等了很久,躲得身体冰凉, 都没有听见对方的脚步声。
姜蝶珍慌了,以为他又抛下自己。
于是她捏着衣摆从暗处走出来。
景煾予的胸膛近在咫尺。
她埋头走出来。
脑袋撞到他腰腹的时候。
她还因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心跳慢了半拍。
小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
姜蝶珍稍微抬起头。
男人泛白的喉结上下滚动,还带着路上她哭着吮吸出来的红痕。
“还躲吗。”
“我找了你很久。”
他的嗓音沉郁,带着撩人的哑。
景煾予不厌其烦地陪她玩着幼稚把戏。
还因为哄她。
纯粹把姜蝶珍的胜负欲,放在第一位。
景煾予:“像小猫一样会藏,我还真的被吓了一跳呢。”
他的黑发洒落下来,眼睛盯着她,有些蓬勃又恣肆的年轻男人气息。
很难想象,在外面各种商业谈判中行如流水的他,还有这么一面。
被他揶揄以后。
姜蝶珍还真是生了一点闷气。
她从他臂弯下轻快地躲过去,很开心地笑着往电梯跑。
“哼,你是谁呀,我才不认识你。”
男人在身后,把她捞进臂弯里。
说话带着凛然的邪气,有些执拗的坏。
“怎么还假装不认识啊?之前在车上,还对我投怀送抱呢。”
远处有巡逻的安保,正在路灯下来回踱步。
还有晚归的车辆,在车道上亮着灯。
姜蝶珍想起勖玫也住在这里。
她有些慌乱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姜蝶珍抬高了声音,对他正色道:“不要在这里搂搂抱抱,会被人看见的。”
她话音刚落。
这才意识到,门廊前的青绿散尾葵下面。
光影攒动,的确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看起来,应该是早到家的勖玫一行人。
景煾予眯眼一看,果然是他们。
男人却不在意的样子。
他把她托起来,啄吻她的耳垂。
“宁宁,别躲,让他们看清你的样子。”
姜蝶珍咬住下唇,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大。
似乎有些不解:“嗯....做什么....嗯?”
景煾予眉梢微挑,他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一些。
男人垂眼,看着姜蝶珍像受惊炸毛的小猫,害羞又别扭。
他倏地笑了:“让他们记住你的脸。这样就会知道,我怀里永远只会有你一个人。”
她可以在浩瀚洋流里畅游。
他愿意做只停泊她一艘船的港口。
-
听到这句话,她心尖蓦地一颤。
姜蝶低下头。
她好想问他。
永远,是不是只有不到三年。
但她什么也不敢多想,只是环住对方的侧腰肌理。
想起今天在雪地里的任性。
她眸光闪躲了一会儿,还在为他的伤担忧。
刚进房间,还来不及开灯。
她就跌跌撞撞往橱窗那边跑。
姜蝶珍语气还有些愧疚:“你手上受伤了,我去给你找药箱。”
景煾予把她放下来,看她稍显笨拙地在黑暗的房间摸索。
他仿佛很享受这种照顾。
就像被她咬伤的血印,都是她赋予他的功勋章。
他心安理得又嘴角上扬地。
等待在沙发上,享受她的关照。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为你流点血也心甘情愿。”
他这个人,哪有皮糙肉厚过。
姜蝶珍又觉得恼。
两人回家太晚了,怜姨睡觉了。
她这才记起来,之前刚搬进这套房子。
感冒好了以后。
她觉得医药箱不常用,于是放在橱柜上面去了。
那个人一点也不在意他手腕上的伤。
明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身体比玉石昂贵,一点裂绺都没有。
他还要闹她说,心甘情愿。
小乖生了几秒闷气。
她干嘛要一个人做道德标兵。
那就不要医药箱。
等他自愈就好了。
可想来想去,她还是还是觉得心疼。
她打算踮起脚,仰头努力去够到橱柜上的医药箱。
男人的灼热胸膛,忽然抵住她的脊背。
他完全笼罩在她的身上,近在咫尺地覆盖住了天光。
景煾予的呼吸缭在她的头顶,让全身都在发烫。
“嗯?拿不到吗,为什么不说一声。”
“不要,我自己可以。”姜蝶珍慌张地反抗着。
她感觉到那个人下颌抵住她的发丝。
他身上的荷尔蒙味道肆意灼烧着她,
因为身高差的原因。
她的腰脊被他顶得魂飞魄散。
而她只能被禁锢在自己鼻腔的二氧化碳里。
此刻,维系生存的氧,都要靠他渡来。
她感觉到她的腰肢被扣住。
他手掌支撑着她的腿,把她从地面捞了起来,强制意味地托举到了半空中。
“这种姿势,就能拿到了。”
这样的话,的确。
只要姜蝶珍抬起手,就能碰到上面的医药箱了。
可是这种动作,也太奇怪了。
姜蝶珍垂着眼睫。
她看见对方冷白手臂上的静脉。
就像打碎禁欲痕迹的欲.望沟壑。
药箱里面的药物。
在她手中发出叮咣的响声。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完全靠他的力量支撑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刺激。
姜蝶珍:“景煾予,你....你放我下来。”
“之前,你在外面说不需要我,现在需要我吗。”
他举着她,在闷笑。
男人宠溺里,带了一些刚才在外面不乖,引发的警告意味。
掌心施予的力度变重,慢慢梳理脊椎绷紧的骨节。
像是在提醒她。
以后不能再说离开他的话。
因为她的挣扎。
两人一起跌落在地毯上。
姜蝶珍感受到她的手腕,被他囚困在地毯上。
他的鼻尖摩挲过她的脸颊。
他阖上浓密长黑的睫毛,“现在放你下来了。”
痕痒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一路往下。
就像过电的感觉,摧枯拉朽地来到顺着她的脊椎延展。
姜蝶珍红着脸:“你不要压着我。”
她在他怀里撑起身,看清楚了她之前咬伤的痕迹。
彻底愈合,也会花很长的时间。
但景煾予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咬字危险地强调她的顽劣:“今天是谁,哭着下车,想要离开我的?”
姜蝶珍不想和他说对不起。
可是眼下他手臂上的血腥味。
还是让她的眼眶稍微有些红。
“不会离开。”她小声又痛心地说:“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男人姿势随意地坐在她的身后,摩挲着她后颈那一小簇皮肤。
“你打算怎么补偿?”
电流从接触的皮肤,钻入她的感官。
细微的痛觉带来长久地记忆。
姜蝶珍忽然想起上次。
景煾予为了让她长记性,对她做的那些危险的事。
不想被他当做小孩儿打屁股教训。
“我喂你吃蛋糕好不好。”
她把丝带解开。
蛋糕是冰淇淋做的,在暖气氤氲的室内,微有融化的迹象。
景煾予却好整以暇地笑了:“就用这个收买我吗,我在你心里,就值这点儿价?”
“什么就值这点价?”
姜蝶珍生气了。
她用小勺挖走了最新鲜的树莓奶油。
本来是要献给他的。
现在她垂下眼,闷闷地送进自己的嘴里。
她粘稠又含混地细声说:“我亲自喂你你都不要。那就算了,逾期不候。”
微凉的奶油冰淇淋味道在唇齿蔓延。
被景煾予拒绝以后。
这个蛋糕也变得不那么甜了。
是因为黑加仑巧克力放太多的原因吗。
微凉的冰融化在舌尖,唇齿浸得迟钝。
她好像有一点委屈。
委屈也不忘再吃一口。
小勺里明明满是爱吃的酸甜树莓。
可是,可是,他居然不想吃她喂的东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姜蝶珍的视线突然天旋地转。
她漆黑的长发,散落在地毯上。
景煾予扣住她的后颈,强势又带着侵占意味的吻,覆落了下来。
“这才是亲自喂我。”
他碾磨辗转地吻她的唇瓣,舌尖长驱直入。
男人感受着她酸甜的果香味道,和今晚在外面的浅尝辄止不一样。
他的指腹搭在她的下颌上,看她无处遁逃的模样。
树莓冰淇淋微凉的味道,也在他唇齿灼热的缠覆下,变成粘稠的甜香。
呼吸交织纠缠。
渐渐地,姜蝶珍的瞳孔都涣散了,水雾从眼底漫上来。
她逃避一样,害羞地撑起身。
用脊背对着他,把树莓冰舀了一大勺在嘴里。
姜蝶珍这才感觉到烧到滚烫的脸颊,稍微降温了一些。
“我示范了,还要接着亲自喂吗?”
他气息也不平稳,垂眼低笑,把"亲自"二字咬得很重。
姜蝶珍从来没有赢过他一次。
她推开他,把勺子放好,羞耻地说:“你先去洗澡。”
景煾予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用手指触碰她沾着水光的红唇,也不说话,就是低笑了声。
随即,他往浴室走。
姜蝶珍在原地脸红了好久,才彻底平复下来。
她乖巧的搬了一截木凳,想要把医药箱放回原来的位置。
姜蝶珍赤.裸着雪白的脚,踩上凳子。
她发现自己,还是稍微有些够不着。
景煾予实在太高了,可以轻松地把她捞在半空中。
然后,他在她的羞窘中,闷头低笑。
她虽然紧张得不得了,和他相处的分秒,心里都溢满欢喜。
从凳子上下来时。
她差点把景泰蓝瓷瓶碰倒。
就在这时。
一张在暗室里洗过的照片,晃晃悠悠地从橱窗上跌落下来。
照片上是读高中时期的景煾予。
他英隽地简直让她心碎。
景煾予穿着英式校服,头顶是铺天盖地的凤凰木。
照片里,他没有笑,也没有情绪。
这种凌驾于人的冷傲。
隔着照片又怎能完全了解。
景煾予侧脸在光影中,好看地恍如隔世。
显然,是偷拍。
姜蝶珍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骤然觉得,和他的距离很遥远。
她抚摸着照片上的他。
指腹掠过微凉磨损的照片边角。
她拿着照片。
回到客厅。
澄黄温暖的光线,铺陈在头顶。
她在看了很久。
光亮把他十七八岁,晦暗锋利的棱角,照得有些柔和。
姜蝶珍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她喜欢得不得了。
把对方的脸,埋在她的心口位置。
如果有一个人出现。
可以和她讲讲。
那时候的他就好了。
他走过的路,喜欢的事物,当时的爱好。
她都想了解。
景煾予搁在桌上的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
姜蝶珍探出脑袋,好奇地查看了一下。
——消息是景煾予的弟弟,发过来的。
仲若旭:【哥,我把纹身洗掉了。】
仲若旭:【我还在找她,你知道我这个人,心里有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仲若旭:【春节我陪你过可以吗?我孤家寡人的。听说你订婚了,我也想尝尝她的手艺,怎么样?】
仲若旭:【你老是这样不回我,冷漠得很。】
仲若旭:【我不配。】
随之而来的。
是一个小狗垂头丧气的表情。
姜蝶珍想了想,摁下了下面的话筒键。
她咬字轻柔地说:“煾予在洗澡,并不是没把你放在心上。”
“弟弟你好呀,你下次回来和我说,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是唇角微微上扬。
很快有人可以和她聊聊,景煾予之前的模样。
姜蝶珍没有多想。
只感觉到有些甜蜜。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
就在刚才的互动中。
她腿间的丝袜。
不知不觉间,被书橱刺出来的小木屑勾破了。
腿袜丝丝缕缕的稀薄线条,参差不平地歪斜着。
令她莹润纤秾的大腿皮肤,在空气里若隐若现。
雪白,冰凉,暧昧。
但她浑然不觉,就这样用一种媚骨天成的姿势。
双腿搭在沙发靠背上。
姜蝶珍略微斜倚在沙发边缘,晃着腿,开始接电话。
两个人说话的氛围很好。
仲若旭很会开玩笑。
他们很快就用语音聊了起来。
小乖语气很甜蜜地,和仲若旭讲话。
她用一种,从未在景煾予面前,展露出来的轻快语气问:“是这样的吗?”
景煾予刚洗完澡。
他的头发湿润,发丝还在滴水。
听到她在和别的男人,讲电话的那一刻。
他只感觉身上蛰伏的戾气,被她一寸一寸地勾了出来。
景煾予的眼睛沉得几乎不见光。
男人浴袍下蓬勃紧绷的肌肉线条,和优越到极致的骨骼,近在咫尺。
那些流畅结实的纹路中,深藏着致命的爆发力。
但姜蝶珍浑然不觉,危险近在咫尺。
她还在温软笑着,讲述着温馨日常。
“原来煾予这么挑食,我之前都没有发现......”
“这个呀,好,下次给你们做!”
“嗯——”
感受到她的皮肤,包裹在外面的腿部丝袜。
被人从后面用指尖勾起来一点,又恶劣地弹回去。
发出皲裂的声响。
姜蝶珍紧张地噤声,回过头。
入眼是那人的袖扣散乱的手腕,线条修长的腕骨,还有微微的水光。
加湿器的云影宛如涟漪,缓慢地浮泛在墙上。
氛围正好。
“啪嗒。”
姜蝶珍回头,看到男人的手指,从缠覆着的丝袜网线上掠过。
黑色的丝袜,宛如被摩西持杖分开红海一样,从两边迸裂开来。
发出一种让人坠入欲.望深渊之前的破响。
一寸一寸,危险到极致。
姜蝶珍浑身一颤。
她感觉到之前被薄料包裹着的束缚感和窒压感,瞬间消失。
只剩下他指腹落在腿部皮肤上,让人战栗的刺激。
可是此刻,她还没有挂断电话。
“嗯?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那段,仲若旭的声音传来。
男人的质问声夹带着一点疑惑和茫然。
“是我哥来了吗?”
仲若旭不疑有他。
在听筒那端,不解地“喂喂”。
他只听到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接着,是万籁俱寂,只剩下电流不稳的嘈杂。
电话这头。
姜蝶珍颤抖着眼睫。
她身上遍布红晕,像潮水一样,从雪白的皮肤上蒸腾出来。
黑色丝袜上,质地极好的细线。
从他破坏力极强的指尖崩断,发出碎裂的响声。
是一场带着硝烟意味的侵袭。
姜蝶珍慌了,她没有握住电话的手指。
小小的手掌,在沙发表面的软垫上,捏出了一叠褶皱。
她无措地垂下眼。
看他的手掌,从裸.露的皮肤表面,逐步触碰到她腿间胎记的位置。
他的指腹微凉,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黑色丝袜的阻碍,勾连,后退,消失。
她脆弱雪白的腿侧皮肤,彻底暴露在他的眼睛里。
——露出来那块很小的,玫红色的蝴蝶胎记。
但眼前人的目光。
从头到尾,都是占有的,危险的,挑衅的,盯着猎物,宛如野心勃勃的掠夺者。
景煾予就这样,当着电话那头那个人的面。
一字一句又轻描淡写地。
他用一种训诫意味十足,又显得过度威压的语气。
——仿佛根本不怕别人听到。
“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个印记。”
“你只属于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