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季淮之打断，他走近，一把将房间里的窗帘拉开，“汤朊，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顾清缠这一个男人，顾清缠不是唯一的选择。”
“可我非他不可呢？如果我只想选择他呢。”
季淮之沉默，“……”
房间很静，静到能听得清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知道时间在流逝，可是谁也不曾言语。
现在谁都不说话，谁都没有回答汤朊的话，空气中只有汤朊低低的抽泣声，和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眼泪的声音。
这个时候，只有眼泪会回答他的话。
他痛苦，离开了顾清缠痛苦，虽然说不会因为离开他而活不下去，可是日复一日，思念会加剧，那个名为顾清缠的男人，像是刻在了他骨子里的东西一般。
忘不掉，也戒不了。
他只能借助时间慢慢的将其淡化。
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时间只会更加让他坚定自己的选择。
许久，万重山突然开口道，“主子，如果你想再次和清缠哥在一起的话，那我可以在牺牲一次，再让汤远裴假装侵犯我一次也可以，不行的话……”
万重山轻轻吸了一口气，“呼，让季淮之侵犯我也可以……”
季淮之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脑子涨得厉害，他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自己弟弟这是对顾清缠做了不好的事情，让人家记恨上了，眼前就是道歉，示好，实在不行把顾清缠骗回家啊，怎么还能再犯一次错误呢？
季淮之整理了思绪，开了口，“行吧，我帮你去找一下顾清缠，不过……”他瞅了一眼地上正和汤朊商量的火热的万重山，一把将那小子从地上薅起，“以后就别整这些骚主意了！”
也不知道汤朊是从哪里找的这些猪队友，关键时候就会添油加醋。
对了，季淮之回头看了一眼，“李强真那个狗腿子呢，怎么最近没看见？他去卖了？”
季淮之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还说中了？
汤朊，“……”
你别说还真是，李强真被他给卖了。准确来说，是出卖了。
……
季淮之做事从来不会拖拉，嘴上说要办的事情，眼下就一定会解决。
律师事务所是在十二层，季淮之摁了电梯，等电梯上“十二”的按钮变成了蓝色，他的眼皮不自觉的松动了一下。
模样竟然表现的有些期待，上次那个在门口一不小心碰见的男人——小泥，季淮之私下里和他有过几次交集。
虽然这七个月，两个人的接触不深，但是每次见面，季淮之总是会表现出渴望。
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嗡嗡的作响，季淮之翻了翻找到了备注为“小泥”的那一个，将其置顶，重新刷新了一下，确定不是他发来的消息时，季淮之还有些失落。
将手机放回兜里，觉得不妥，季淮之又拿了出来，刷新了一下后，想了想措辞，季淮之打下了字。
季淮之：[上次教你的学的怎么样了，我刚好要去你们那找顾律师，如果有不会的，一会我们结束了，可以当面教你。]
或许小泥还在忙，等到电梯开门时，季淮之还没有收到回复。
叹了口气。季淮之慢悠悠的走到了顾清缠的办公室前，敲门。
“谁？”里面冷漠而又带着一丝矜贵的声音传来，季淮之不自觉的正了身子，清了嗓音回道。
“是我。季淮之。”
里面沉默了好久，甚至季淮之能听见顾清缠那大的离谱的翻书时。
站了大概了有三分钟的时候，顾清缠才开口让季淮之进来，“进，记得把门带上。”
办公室里的装饰简单，只是一些灰白色和棕色木块交接，顾清缠坐在正中间，穿着定制的意大利手工西装。
拿着笔的手纤细而又瓷白，虽然瞳孔中难以掩盖住那猩红的颜色，可是顾清缠的一举一动甚至不自觉的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都会叫人想起来两个字。
矜贵。
说顾清缠斯文不假，可是说他是伪装的很好的贵族，那才最贴切。
找了顾清缠对面的位置坐下，季淮之故意扯了领带，装作很是不屑的模样，“我今天来，相必你也知道原因。那我就废话少说汤朊虽然不姓季，可也是被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宠到大的。”
顾清缠不语，只是上下打量着季淮之，传闻季家老大，季淮之，年少时成名，是帝都大学现最年轻的教授，在帝都颇有威望。
但是和曾经的顾清缠比还是差的多。
见顾清缠不说话，季淮之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汤朊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哼。”冷哼一声，顾清缠虽然表面没有说，可是内心却将眼前的季淮之骂了个遍，这姓季的连带着汤朊一家，都是不要脸的主！
他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汤朊呢？叫他主动来跟我说。我和他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其他人。”
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名片，季淮之放到了顾清缠的眼前，“大年三十，是汤朊的生日。明明生在那么喜悦的日子，可是每次却是汤朊最痛苦的日子。
顾清缠，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受万人敬仰，可是汤朊不同，或者说……”季淮之故意顿了顿，“他和所有人不一样，他不会爱人，没有真正的和人交流过。
他在感情方面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觉得喜欢的东西就得护在怀里。特别是你，他从小宝贵的很。但是你忘记他了，他找过你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每次你都是恶语相向。
而且下一次再见面时，你就会完全忘了他。可能说起来有些不要脸，可是我必须要说。毁了你，是他那如同蛆虫一般的生命唯一可能得到如蝶一般的你的唯一途径。
让他道歉吧，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你可以不原谅他，也可以不接受他的道歉，但是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