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的，没骗你的啊顾清缠，求你不要走，别走……”
“让我走吧，对我们都好……”眼泪比声音先落下，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可是顾清缠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曾经那样爱着的汤朊，竟然会骗自己，竟然会想着毁了他。
想着那个苍凉的梦，在厚重的茧里挣扎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幻想汤朊会为他下起属于他的冬雪，而他会在冬天破茧成蝶。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梦。
这一次他没有留恋，走的比上次还要决绝。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汤朊，像上次一样，像上上次一样。
又只剩下了自己。
“哥，你又走了吗？”
你又对我说谎了。
在他们分别的这五年间，他试过很多种方法，他绑架过他，逼迫过他，也曾在他回家的路上偷偷的强吻过他。
他想让他记起，记起曾经那些被人刻意抹掉的点点滴滴，可是都没有用。
像是有什么魔咒一般，每次他要想起来时，眼底的恶意便会加剧，顾清缠会突然睁大了眼睛瞪向他。
似乎他的眼里对他只有厌恶和憎恨。
那时他才明白，顾行陆对他说的，对他一辈子的惩罚是什么，“潜意识里，我已经给顾清缠做了催眠的，只要他看见你这张脸，想起你的模样，回忆起你们的记忆，还有……听见你的名字，他会恐惧的，这种恐惧慢慢在他的心里会变成憎恨。
哈哈哈，你们会在梦里相见的，而他也会越来越厌恶你。”
他和他无法相爱，所以他只能让他无法爱上别人。
直到那次看见任九意时，他说想和自己做一个交易，“我一直喜欢你爸，可是你爸喜欢我的师傅，那个老男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师傅那种清高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他呢。”
汤朊不为所动，“所以，为何跟我说这些。”
“我执拗的很，想得到的必须得到，我知道你爸已经死了，父债子偿，感情债也可以吧，跟我在一起，去国外结婚，我就帮你将顾行陆当年在顾清缠那里做的催眠解除。”
“顾清缠他到底怎么了？”
“知道华生阿尔伯特实验吗？在婴儿刚出生时华生便在婴儿玩具时敲击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久而久之婴儿便对这些可爱的玩具产生了恐惧。
后来，即使婴儿长的很大，忘记了婴儿时候的时候，也是会对玩具产生一定的恐惧，不敢靠近，甚至一生都不会靠近会给他带来快乐的玩具。
这便是顾行陆对顾清缠做的事情，他对顾清缠催眠，让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梦见那天鲜血淋漓的你，所以他怕你，厌恶你，已经成了潜意识里的东西，改不掉的。
汤远鑫自己得不到爱，所以他也不想让你得到爱，而顾行陆也是如此，他因为喜欢男人被帝都的人厌恶，他怎么可以让你和顾清缠轻而易举的在一起呢。”
“……”
回忆越来越混乱，汤朊甚至认不清自己。
脑海中是青涩的顾清缠和卑微的自己，他跪在地上，“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汤朊啊，汤朊！”
“汤朊？”顾清缠皱眉，路灯将他的身影衬得斜长，“我怎么会认识你？”
“你忘了吗，在地下室，你说你会爱我的你告诉我，你叫顾清缠，你说……”
“啪！别说了，越来越恶心了……”
“顾清缠，求你爱我吧，求你爱我吧……”
“妈的疯子，快滚啊……”
……
下一次见面还是如此，可是上次的事情顾清缠却记不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名字也不记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所以，当时，汤朊知道顾清缠身边不断被男人围绕时。
他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毁了他。
只有这蝶被折了翅膀，无法飞翔，才能停止靠近那暧昧的春。
不可以的哥，你不爱我，也不许爱别人。
真的不可以。
即使毁掉你，我也要想方设法的把你留在身边啊。
所以，他安排了万重山，安排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就是想让顾清缠愧疚，自比，死了要去拥抱春天，拥抱其他人的心。
他常常偷偷闻着万重山拿回来的顾清缠的衣物，放在鼻翼间闻了又闻，“啊，是顾清缠，是顾清缠的味道，顾清缠，求你爱我吧。”
顾清缠，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我不择手段，毁了你，你也只能是我的。
……
现在想来，原先他做的那些都是错的吗？
他只是，想得到顾清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