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江问久有很大变化。
被程霖带在身边的这一年放开了不少，不再像是刚刚回来时一样小心翼翼，反而他身上那种属于他自己的光芒一点点活了过来。
程霖刚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以至于程霖也在这种气氛中感觉到了沉重。
刚带回来的江问久变了很多，他总是很沉默，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像是冷眼旁观。
程霖有天夜里去远一点的超市买些必备用品，江问久在家里自己煮牛奶却烫了手。他在自来水下冲了很久，程霖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那里的江问久。
他坐在餐桌边上用针刺破水泡，在挤出脓液，又一声不吭。
程霖靠在流理台上看着他，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以前他把江问久照顾得很依赖他。
挨了打眼睛就红，太用力了就委屈，碰一下都会不高兴。
那时候的江问久好像没有一点情绪了。
程霖觉得这一年很漫长，以至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江问久依旧闪闪发光的眼睛时，忽然有了巨大的满足感。
“跪好，”他用手指抵了抵江问久的侧脸，“今天想做什么？”
江问久没想过再次走进这间屋子应该怎么办，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自己该做什么。
“拿两捆绳子出来。”程霖摸了摸江问久的额头，又在旁边的架子上找了很久。
他什么都没找到，就只能从里面选了一些小玩具。
他看着好奇地贴在他身边的江问久抬手接过了那两条绳子。
“不舒服的话跟我说。”程霖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又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体。
江问久最初的设计稿里在天花板上打了三个钩子，程霖跟他商量着加到了六个。他扯了一条手绢遮住了江问久的眼睛，又拿出其中一条对折，绕着江问久的脖子打了个结。
“如果不舒服，或者感觉哪里麻木的话立刻告诉我。”江问久在他怀里点了下头。
绳子环着江问久的手臂拉至身后，交握着固定在背上。他绑的很简单，只是固定了他的手臂就绕到双腿之前和胸前的绳子交叉打结。
江问久已经太久没这样被绑缚过了，他好像已经忘了，其实程霖最喜欢的就是绳艺。
第二根绳子只是微微固定了他的双腿，就连接着天花板的钩子吊了上去。在吊上去的一瞬间，身体的重力完全压在绑缚他身体的几个绳结上。
程霖还喜欢铃铛，之前江问久记得程霖的玩具堆里一直有，只是时间太久不知道在哪。
不过程霖现在并不需要。
程霖手上握着两根绳子，一根能随时控制江问久身体的摇摆，一根能控制上边绳结吊挂的低温蜡烛。
他看着因为迷茫和紧张微微抿着唇的江问久，用手心贴了贴江问久的额头。
“忍不住可以叫我，受不了也可以叫我。”程霖在他耳边说道，江问久眼睛被遮住了，只是点了点头，脑袋偏向程霖这边，“你随时都可以向我求助，只要你叫我我就会帮你。”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从很多年前到现在，程霖总是在他身边说这句话。
视觉剥夺后江问久陷入了一种迷茫和空蒙的状态中，身体正在微微发抖。程霖在他微微发抖的时候就抬手揉揉他的小肚子，江问久又安定下来，微微扬起来的头和抬高的下巴，暴露出了干净又纤细的脖颈。
在打火机被扣响之后蜡烛被点燃，在程霖手臂的摇动下稳稳地控制着方向。
长久的沉默酝酿了江问久的忐忑。
在蜡油蓄满时，程霖轻轻调整着低落的方向和速度。
蜡油的滴落变得没有任何规律，速度和落点完全不可预估，因为距离过近，滴落时的温度还很高。熨烫在皮肤上激得江问久身体一层一层泛起红潮，又在每一次蜡油落下的时候身体颤抖着。
程霖放开控制蜡烛的绳子，只是虚虚拢着线头，任凭蜡烛自由摇晃起来。在蜡烛脱离控制之后，低落的范围也变得更加广更加密集。
蜡油是随机滴落的，时而会落到敏感区域。
高温落在身体上有一种灼热的刺痛感和酥麻感，就像被电流击中，一波又一波得打在因为失去视物能力而敏感的神经上。
在第三次蜡油滑落刺激敏感脆弱的性器时江问久抑制不住地挣扎了一下，他的身体好像终于到了某个限度，开始浑身发抖也抑制不住的发出呻吟声。
“小九。”程霖站在离他一两米远的时候叫他，被叫到名字的时候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又慢慢平静下来。
程霖给了那根绳子一个拉扯的力蜡烛和火苗跃动得更加欢乐，蜡油更加高频地落在江问久身上。他的挣扎和呻吟比刚开始激烈了很多，所以在蜡油滴在皮肤上的时候仿佛唤醒了他从开始就一直在积蓄地恐惧。
江问久在害怕。
但他只是紧咬牙关，呼吸急促地震颤着。
这种感觉给他一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生病的时候，在逼仄的衣柜里，一切多余的动作都会被限制，只能在一片黑暗中一直熬过那一阵一阵的幻痛和肺部被挤压的痛苦。
他像是无数次在崩溃边缘一样，低声说道：“哥哥……带我走……”
程霖扯住了那根控制蜡烛的绳子，走了过去，他吹灭了蜡烛，又拍了拍江问久的腰。
感受到程霖体温的江问久呼吸在一点点平缓下来，但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颤着。
他慢慢把绳子解开，坐在地上搂住还在发抖的江问久。
“闭好眼睛，我把丝带解下来了。”程霖吻了吻他的额头，揭下来的丝带上浸透了眼泪。
江问久把眼睛压在了程霖肩膀上，潮湿的凉意在他们接触的皮肤上散开，程霖的吻落在他光洁的肩膀上。
得到了安抚的江问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又懒洋洋贴在程霖颈侧。
“程霖，”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我是不是特别差劲？”
他在程霖又一次向他重复的时候明白了程霖的意思。
程霖一直不会过于干涉他的事情，想做什么都会支持他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在无数次江问久脆弱疲惫的时候，程霖都会抱着他说这句话，但他从来都没有求助过。
直到江问久和程霖分开，他一个人面对诸多无奈的时候他才会因为压抑不住情绪会下意识的低声叫“哥哥”。
他期望有人能带他走。
但这就好像是一张过期的电影票，舍不得扔，却也没有任何作用。再也没人会听到他的声音，再朝他伸出手来。
“为什么这么想？”程霖抱着他坐到沙发上，用旁边的小毯子包裹住江问久赤裸的身体。
江问久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又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没有。”程霖托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别瞎想，别总是妄自菲薄，别想太多。”
他又亲了一下江问久的眼睛。
“我好像不能够很好地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他沮丧地垂着眼睛，有些慌乱的勾着程霖的腰。
“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程霖笑着吻他的下巴、锁骨、肩膀。
江问久说不出来，他想不到。
“我希望你在害怕、难受、不舒服的时候会叫我，你做到了。”程霖用指腹抹了一下江问久的眼眶，又把他抱紧了，“已经很好了。”
江问久睁大的眼睛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晚些时候程霖把他泡在浴缸里轻轻揉他的头发，江问久还在发着呆。
程霖放了一只橡皮鸭子进去。
在橡皮鸭撞在江问久身上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那只鸭子，鸭子发出“叽”的一声。
“这怎么还有鸭子？”江问久终于有了点笑意，眯起来的眼睛弯出了一个弧度。
“之前买来哄你开心的，但是一直没用上。”程霖让他闭上眼，慢悠悠冲他头上的沫子。
他把鸭子捏了好几遍，浴室里发出叽叽的声音。
“乖宝，”程霖把他放在水池边上擦他的头发和身体，“如果我觉得你有什么没做好，我会直接跟你说。”
他拍了拍江问久的脸颊，江问久亲了亲他的手心。
“只有一个要求，”他把江问久放在床边上，单膝跪地抬头望着江问久的眼睛，“就像我说的那样，不管什么时候，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要第一时刻向我求助。”
江问久点了点头。
“以前没记住的事，我可以重新来教你。”程霖贴着他的胸口亲了一下，江问久有一种浑身都沸腾起来的感觉，“你是我带过最棒的小朋友。”
他微微发红的眼眶一阵潮湿，程霖抹干净他的眼泪又静静地看着他。
江问久手指抬起，又在程霖脸边覆盖上去。
小芙刚刚就被关在门外，这时候刚得了机会要往江问久身上跳，被程霖一把抓住。
“说了多少遍不许上床。”程霖把它推了出去，重新关好了门，把江问久抱起来转了一圈。
江问久的情绪被小插曲打散了，程霖抱着他转圈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床躺一会，等等我。”程霖把他抱回到床上，掖了被子才出去。
等程霖会到床上，江问久还睁着大眼睛看着窗外，直到程霖抱住了他才回过神来。
“在难受吗？”程霖摸了摸江问久的额头和脖子，凑过来贴着他。
“没有，只是当时有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有点害怕。”江问久声音淡淡地，“刚刚想跟你说，别不要我。”
程霖盯着他的眼睛笑了一下，和他交换了一个很长的吻。
“我好爱你。”程霖吻到江问久失神，低声说道，“不会不要你。”
“下次记得别去顾清那里抄作业。”程霖临睡前抱着他小声说，“他骂了我好长一段，看上去好难听。”
江问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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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久：哥，求助……
顾清：不听。
江问久：啊？
顾清：犯点错误，没有犯错误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个。
品学兼优好宝宝唯一犯过的错误就是跟别人约调未遂。
除夕快乐宝宝们！！！大家新的一年万事胜意、身体健康、好运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