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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早早地问我有没有时间当她的伴娘,我没有给准确的答复,只说能去的话一定挤出时间过去。空乘外出的日子太多,国内航班调动频繁,于是这些天我一直辗转在各个城市飞行。
婚礼前天彩排的时候,我见到了小胡的几个伴郎,没有他。
也可能高中毕业后,他们已经淡了联系,或许这次新郎的邀请单里本就没有他。
晚上我跟沫沫住在酒店的套房,她突然跟我说了句悄悄话,我承认我听完呼吸有些错乱了,不过没太表现出来,不在意道:“小胡想多了,那都是哪个千禧年的事情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原来邀请了他。
我的睡眠质量还不错,可能是从小养成的良性睡眠习惯,但今晚却罕见地失眠了,我忍不住回想五年多前,我知道他考去了A市,跟我的学校天南地北的C大。
他真的上了C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想跟他考同一座城市。只不过当时太小,可能一个自以为重要的决定,只需要翻阅一下地图上的距离,浏览一下A市大学的分数线,或者只是长辈的一通劝诫。
分手后我常跟余欢打探他的情况,听到他腿伤的消息我坐立不安,翘了下午的课也要过去探望。
现在想想,女人真的见不得男人,尤其是一个心爱的男人脆弱受伤的模样,那样只会越陷越深。
我自持矜贵,却沉不住气去主动复合了,高三学业繁冗,他要拖着骨折的腿往返学校,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半钟,忙里偷闲地跟我打一通电话。
那段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快得根本留不住互通心意的感觉。
大一的那年,我不止一次地做着他或许为了我改变既定的志愿的美梦,R省也有不错的重本,如果他对我足够重视,在哪里上大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我在婚礼现场见到了他,他既不是伴郎,也不是上亲,踩着饭点姗姗来迟,跟他们以前班级的几个同学坐在一起,我给沫沫拖着裙摆,间或会往那桌瞥一眼。
他又窜高了一点,很有意思,这么多年,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一起学习刷题的时候,牵手逛街的时候,甚至接吻亲热的时候。
他鲜少会用轻轻浅浅地语调唤我一声“依依”。
“伴娘再站到前面一点,好,茄子!”
礼成,沫沫嫁做人妇了。
晚上我们几个相识的一起在酒店吃了个晚饭,他跟我隔了四五个位置,不知在六神无主着什么。
两次眼神交流都是在他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许是我的目光太多炽热。
他笑得搪塞,在这之前我一直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会单独找个机会跟我叙叙旧,哪怕是问候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当然会说,很好,身体健康,工作稳定,追求者众多。
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宴席,一顿饭终了,他提着外套跟欧阳胤一起往外走,我犹豫再三,选择了快步去前台去拿寄存的行李,如果他还是视而不见,那就算了。
刚一出门,看到欧阳胤跟在他身后,不时用拳头问候一下他的肩胛,他被打得向前微倾:
“到底为什么啊?我不接受,我真不能接受”
“又不需要你接受”
他终于开口了,今天都没见他怎么说话。
“我真是日了,为什么啊!”
“能不能别吵了?”
“......”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一语地慢慢淡出了视线。
我并不算个恋旧的人,当初分手后伤心虽重,但是走出来也快,沫沫在后面叫我,我鼻尖一酸,固执地往前追了几步,他已经走远了。
再见,方旻昱。
若不是阔别重逢,我差点都要忘记,我曾经这么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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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媛依番外(第一人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