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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娇用脚趾头去够床尾的风扇，摁下弱风挡，吹了一小会儿又觉得凉飕飕，恰逢孟康经过她门口，赶忙叫住，“哥，你把那边的毯子递给我一下”
孟康给她拿了，不太能理解她盖着被子吹风扇的习惯。
“哥，你跟旻昱哥……你们和好啦？”
提及此，孟康不可避免地想起前几日冲撞，不悦道：“你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孟娇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呀”
孟康现在看她脑门上刻了胳膊肘朝外拐几个大字，说无可说，“你早点睡，不用操心我”说着带上了房门，连同她无意义地哼唧一齐关住。
电视声音来得很小，许秋云在灯下织着毛衣，不时对着光线数针数。
孟康捏起茶几上手工编织的娃娃鞋，兀自盘算了一下周遭男性的适婚年龄，心里直发怵：“这…是给谁的？”
“梦梦的孩子足月了，给她织套衣服鞋子送过去”许秋云笑，“也不知道等以后我自己做奶奶，做外婆了，我这眼睛还织不织得动”
“……妈，还早呢”
“也不早啦”
孟康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眼天花板吊灯只亮了一盏，于是起身开全了，“妈，晚上不要织毛衣了，很伤眼睛”
“织完这一圈就去睡了”许秋云打了个哈欠，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能不能吃了中饭再过去？”
“我同学明天早上来接，到时候一起过去”
许秋云有些诧异，“是前两天来家里那孩子吗？你们在一起上班？”
孟康没来由地心虚，娃娃鞋被他拿在手里转悠几圈，又伸手进去模仿着走路形态：
“没，他还在读研，这次G省办点事情”
许秋云想起那天孟娇殷勤的样子，忍不住再起话头：“怎么我看那孩子跟孟娇还挺熟的？”
孟康眼皮一跳，含糊道：“之前带孟娇一起出去吃过饭”
他迟疑了一下，摸不准他妈的心思，只能稍稍试探道：“妈，他有对象的”
许秋云朝孟娇的房门看了眼，压低声音问，“你妹妹知道吗？”
“……她知道”
许秋云点点头，放下手中线团，举肘伸了个懒腰，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腰背酸痛，遂背过手敲了几下。孟康见状绕过去给她按摩肩颈，看到她头顶冒出的几根显眼的白发，便撩起来藏进黑发里。
许秋云心知肚明，只略微摸了下发根，“白头发不少吧？”
“没，只有几根，看不出来”
“唉，年纪也到了，染黑之后没几天就白回来了”她叹息着人各有命：“你爸那种不操心的人就省得有这种烦恼，还成天想着出去钓鱼，脸也晒得黑成了炭”
孟铖最近半年迷上垂钓，早出晚归，鱼没钓回几条，人晒黑了好几个度。
儿行千里母担忧，许秋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把亲手做的点心装盒，又检查起儿子的行李有无遗漏。
孟康还穿着短袖，被她叫住加了件薄外套。方旻昱的车停在了小区楼下，孟康塞完行李坐进副驾驶。方旻昱递过来包点，他没肯要，转而吃起了许秋云烤的面包。
后方传来猫叫声，孟康转身才发现后座猫窝里的英短。
“它泌尿有点问题，刚带去医院检查”方旻昱戳开豆浆喝了两口，从后视镜看了眼没精打采的猫，“得先把它送回去，我们中午吃了饭再走吧”
方旻昱的汤包咬了一口便放到一边任其冷却，孟康知道这是不合他胃口了，他吃到不喜欢的食物都只肯给那一口的机会。临行前许秋云还特意交代让他把点心分给同学，他想起前几年那两盒没送出去的青团，不禁气闷，打定主意吃起了独食。
他神色郁郁，独食也吃得不开心，更不愿去方旻昱家里，很有些不清不楚上了贼船的意味。
车子开进车库，方旻昱去后座提了猫，发现副驾驶的人仍没动静。
孟康现下吃得挺饱，觉得不吃午餐问题不大，于是摇下了车窗，“你去多久？我就在车里等”
“我家里没人，就冯姨偶尔下来做做饭”方旻昱替他拉开车门，“你吃不惯的话，我带你出去吃”
这才慢吞吞解了安全带，方旻昱矮下身子越过他去拿扶手箱上的手机，孟康勉力往后缩，不自觉吸了吸肚子。
那么大两个面包，他居然全吃完了。这会儿吸气都有些费劲，嘴里也挺干的。
一愣神的功夫，他错过了拿水的时机，是方旻昱趁机吻了他的下巴。
冯姨正守在客厅接听温娅婵的电话，见了方旻昱，立马把手机递过来，“温老师刚好在问乌日沐的情况，怕你在开车没敢打给你呢”
原来那只猫叫乌日沐，孟康朝刚被放出笼的英短看了眼，乌日沐刚手术完，跳上自己熟悉的软垫，蔫头巴脑
地趴着不动了。
方旻昱给它戴防护罩，它抗拒地嘶吼着，引来了另一角落休憩的布偶猫。
温娅婵问了乌日沐的情况，方旻昱不住地给它顺毛，“给它通了尿道….开了药，也戴上了……嗯，不严重….好”
冯姨在旁边引着孟康落座，转而问方旻昱要不要跟温娅婵打声招呼，孟康连连摆手，一时坐立不安。
“不用，冯姨，我们吃了中饭就走”他终于挂了电话，孟康松一大口气。
“哎好，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要放葱姜末就行了”
他刚一交代完，就被那只布偶缠上，方旻昱将它提起，它的身子瞬间被拉长。等方旻昱进了卧室，它也跟了进来，安静地趴在他怀里。
孟康时刻谨记他房里的监控，始终与他保持三丈的距离，远远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感觉自己十分多余。
方旻昱拍了拍旁边的皮凳，示意他坐过去，孟康挑了个位置最远的书桌椅，桌上有一罐无糖薄荷糖，听到方旻昱起身的动静，他有些紧张兮兮地拿在手里捏紧了。
然后椅子被转动180度，方旻昱的手搭上椅背，轻声问，“怎么了”
孟康把糖罐的盖子拨开又压紧，如此反复，支支吾吾让方旻昱离他远点。方旻昱蹲在他膝前仰头看他，满眼的不解：
“为什么？”
他以脚做轴心，利用椅子滑轮不断后退，方旻昱皱了眉，伸手握住他的脚踝往回拖。孟康瞬间不敢动了，僵硬地抬头去看墙角的监控头。
方旻昱顺着他的视线上移，这才知道症结所在，似是安慰地放松了力道，“他们不会看的”
孟康顺势将脚踝从他手心抽离——不看也不行，他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觉得不自在？”方旻昱问
“嗯”
他点了头，方旻昱便踩了凳子推着监控仪往上，直到镜头瞄准天花板。布偶见状顺着凳子爬上方旻昱的腿，一声声“喵呜”地软叫。
方旻昱把布偶流放地毯，在他面前重新蹲下，“他们现在看不到你了”，几乎是诱哄着的语气。
“嗯”
孟康眨了眨眼，觉得今天的方旻昱变得格外温柔，隐隐后悔早上的面包没有给他留一口。
手心打开的糖罐被方旻昱倒出一粒，衔在齿间，孟康收紧了下巴，口干舌燥地看着他慢慢靠近，条件反射闭上了眼。
薄荷粒被渡到嘴里，将将要融化一圈，就被方旻昱勾了过去，鼻息炙热交缠，孟康双手紧紧抓住坐椅两端扶手，舌尖锲而不舍地寻觅着糖果踪迹，半晌，他睁开眼，疑心方旻昱吞下了它。
于是唇舌分离，他悄声勒令方旻昱张嘴，方旻昱笑意促狭，听话地照做，那糖粒却是明晃晃置于口腔最显眼的地方。待方旻昱再一凑近，他难为情地撇开了头，耳垂红得要滴血，“方旻昱，你为什么要跟我去G省？”
“嗯？”方旻昱捏住他食指指骨，“你不是你不愿意跟我回A市么”
“……你总要回去的”
“嗯，我尽量每周过去陪你”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孟康不再看他，“我们…这算是交往吗”
方旻昱笃定地点头，想起来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缓声道：
“你愿意么”
他问得那么顺理成章，明明不显压迫，却无端让人觉得回一句“不愿”都是错处。
布偶在地毯上翻滚几周，一鼓作气跃上书桌，孟康试探性地伸手去抚摸它，被它威胁着用前爪拂开，躲去方旻昱身后不愿露脸了。
他摇摇头，说不愿意。
肉眼可见方旻昱的面部表情变得僵硬。
或许是陡然间想到了前段时间陈荣说过的最不牢固的关系；又或许是源自于某种奇怪的直觉，让他不得不承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方旻昱。
等新鲜感过了，方旻昱总有自己的路要走。二十出头的年岁还有无限潜力，孟康悲观地想，他却不能与眼前人朝夕为老。
冯姨已经备好了餐，正在门外请示。方旻昱应了声，又再度陷入沉默。
这种无声对峙太磨人，孟康顶着压力没有丢盔弃甲。
“去吃饭吧”方旻昱无声叹息着，“这件事以后再说”
等孟康跟到门口，他回过头站定，追加一句：“别再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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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谁阳成这样还惦记着更新？是我了。啊大家阳了的话别洗澡（希望永远别阳），我被这五毒俱全的奥密克戎折腾地死去又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