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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选修课，孟康总忍不住去留意“张晓晖”，等确认了是本尊来了才放下心。江衡已经通过秋招，进了家不错的实习单位，他也趁着机会在C大官网找了感兴趣的课题小组，对于本科生来说，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积累经验的方式。
今天也是第一节课课前点名，于是下课铃一响，人已经走了一小半。孟康摘录了几个官网渠道，在白纸上涂涂写写，再折成纸飞机的模样。
他小幅度往上抛起，再用手去接，这次动作稍微大了些，那滑翔下来的机翼颤颤巍巍掉落在了一个女生的头顶，孟康不住道歉。
被这种轻飘飘的物什砸到不痛不痒，女生大度地表示无碍，把纸飞机还给了他，他尴尬地接过来揉成一团，在掌心越缩越小。
不知何时，边上的空位多了个人。
他突然就想到高中时练就的仅对方旻昱可见的听声识人的本事，可能仅仅是那人的两声咳嗽，亦或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次亦然，方旻昱的左手中指指缝边缘缀了一颗痣，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孟康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幕布，难得将选修课听得如此细致入微。刻意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容易僵化，就这么苦苦维持了半个小时，他不理会，方旻昱也不打扰。
讲台上声音已经停下，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教室窸窸窣窣地开始交头接耳。
这下连打掩护的借口都没了，只能低下头来回在几个app间跳转。
“你说过不会不理我”捱到下课，方旻昱终于转过头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尾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像是重感冒未愈。
孟康静坐片刻，盯着手机桌面出神。
他的壁纸早已不是那根短发，换成了系统自带的图片，他已经尽力将方旻昱移除自己的生活，事实证明冷处理就是最见效的方法，只要听不到看不到，只要方旻昱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再滚烫的爱意也总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磨掉吧？
江衡发来他们单位的工作餐图片，有荤有素还有水果。要吃中饭了，孟康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出来，不能前功尽弃。于是带着桌面上的废纸团匆忙离开了座位。
“你有没有想过——”
孟康快要走出后门，闻言顿住，一手把住门框，心里乱成一团。方旻昱却没了下文，孟康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距离自己仅剩一个脚掌：
“当初与我交好的人是你，说喜欢我的人也是你；喝醉了酒睡我的人是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你”方旻昱紧盯着他的侧脸，声音沉沉：“不敢看我？”
自那夜后，孟康便仿佛陷入自我厌弃的怪圈，猝不及防下再被旧事重提，整颗心痛得皱起，那么多个夜晚酝酿的说辞和理由，临到阵前却唤不出半句。
但我从没说过喜欢，孟康想，如果不是被动发现，我的这份喜欢原可以一辈子压在心底。
教室空空荡荡只余监控闪烁，孟康仰头与他对视，喃喃道：
“别说了”
方旻昱却并不打算辄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伸到孟康面前，划开屏幕缓缓开口：“把我拉黑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孟康退至室外墙报边不住想：他是在怪我？
怪就怪吧，这个直男惯会伤他的心，他低眉顺目听完，见方旻昱没了动静，才定睛问：“说完了吗，我想去吃饭了”
方旻昱怔愣了一瞬，孟康便离开了视线，已经快到楼道口。他疾步追上攥住对方胳膊，“孟康——”
“对不起”孟康轻声道歉，偏过头不肯看他，“发生过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补救，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就当被狗咬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旻昱攥得更紧，又怕失了分寸弄痛了他，骤然松懈下来。
他当然知道，孟康点点头，一路向下，走出了教学楼。
“哎？巧了，你怎么在这儿？我正好有点事儿找你啊！”
偶然碰到班上同学，方旻昱无暇顾及，看着孟康走远，仓促丢了句“回头再说”便匆匆追了上去，拦截对方去路，有些气恼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自以为是地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孟康跟他拉开距离，“我为什么拉黑你？因为我不想看你一任接着一任地谈着恋爱，不想收到你的请柬，不想当你的伴郎，更不想看着过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方旻昱，这点你很难想明白么”
人的右脑果然听不懂反语，越是说不想什么，越是全须全尾地浮现什么，只恨不能想象出方旻昱儿女的样貌，与他几分相像？
他自嘲一笑，正襟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他挺好的，我不想我们交往的时候再想到你……下次别再出现了，好么”
这句话说完，清晰可见方旻昱四平八稳的脸上出现裂痕，凉风过境，他的声音也比来时更加喑哑：
“好”
孟康只觉荒谬，明明害怕诀别的人是自己，单恋了那么久的人也是自己。
为什么方旻昱看起来却那么难过？
次月，他被江衡带去单位宿舍，他们在并不宽敞的床上做爱，他忍着疼，拒绝了江衡漫长的前戏，任江衡在他体内冲撞，每顶弄一次，他下唇的齿痕便深刻几分。
江衡抬起他一条腿往上折起，动作愈发凶狠，兴奋地直喘息：“宝贝儿，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把你操到失禁吗？”他的手掌摁着孟康肚脐的位置，俯下去接吻，孟康下唇已经咬出血痕，被他重重抹去，“你浑身都是香的，实在比春药还管用”
孟康一手抓着床单，忍不住去推却，被他捉住咬上一口，“这次怕你受不住，下回我可要操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