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当机立断带着花知往外撤,剩余几位执政也飞速避开扩大丝线。

  那丝线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万箭齐发冲向天空,厚重的云层撕裂成碎片,露出了漫天繁星,一一被丝线缠绕,继而爆发出刺眼的强光!

  阵法之下法涅斯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竟顶着六神加持的封印一寸寸站了起来。

  他满身血肉看仿佛被灼烧化了,根本不似人形,冲着摩拉克斯咧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朵后。

  花知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往后钻进了钟离怀里: “他还活着?!”

  “规则怎么可能死呢?小星神,我还得感谢你。”法涅斯后背丝线让他看起来像只变异的刺猬,背刺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如果不是你背后那位星神,我还不能这么顺利的掌控这个星球的生命。”

  他话音落,浮在空中的众人都感受到星球的剧烈颤抖,无声的哀鸣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花知心神剧震,她感受到了那颗被植入星球核心的种子!

  那颗种子被未知的力量催化,想要生根发芽了!

  “不行!”花知本能的按捺住哪躁动的种子,向摩拉克斯求助: “他影响了种子,种子要发芽了!”

  七执政的反应则比她更快一筹,因为那些丝线通过星空连接上了整个星球所有人。

  法涅斯可以吸纳冰系神之眼拥有者的生命力,自然也可以吸纳整个星球所有人的生命力!

  刹那间花知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他想烧了整个星球的力量成为星神!”花知顶着狂风在摩拉克斯耳边吼道。

  花知努力镇压试图发芽的种子,那种子来源于隐歌,和她有着本源的联系,但花知却觉得它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回应另外一股力量!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时,正正对上了摩拉克斯的眼神。

  岩神历经万载,古井无波的眼神此刻却深得让花知都看不明白,仿佛藏着万千情绪,让人看了只觉得伤感。

  “怎……怎么了?”花知急的上火猛然触碰到这样的目光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整个人也连带着清醒了过来。

  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神色就被盖过去,其他神明纷纷落在他们身边。

  那维莱特眉心紧锁: “这些是什么?”

  “是规则对生命的控制。”摩拉克斯看着脚下逐渐崩解的七神大阵: “他想要吸收整个星球成为星神。”

  “所以这些丝线?”

  花知自己都不可置信,但排除所有答案只有最后那个: “连接着大陆上所有的生命,并且可以依此为媒介积攒所有的力量。”

  实际上花知也不理解,按照药师的说法,成为星神需要极其严苛的条件,首当其冲便是对信念和命途矢志不渝的追求。可是法涅斯看起来并不像有什么追求的样子,或者说单纯的追求力量和欲望也可以么?

  她自己就卡在这一环节上,感觉自己离真相只差一层纸窗户却怎么也捅不穿。

  影向来不喜欢那些歪门邪道,无想的一刀当空劈下: “那就斩断他和子民的连接!”

  “不行!”花知伸手想要去阻拦,却晚了一步,法涅斯毫不躲避,证明用那些丝线迎接上了无想的一刀。脆弱的丝线瞬间粉碎,就像是被隔断的大把青丝随风消散。

  同时稻妻神无岛中大片的植物瞬间枯萎,身处其中的人也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软绵连的倒在了枯草之上,在片刻间形成了死地。

  影立刻收手,法涅斯竟然还想往刀刃上撞,被摩拉克斯用结界强行隔开。

  七执政有着守望一方的七天神像,自然对属地感应十分强烈,但花知再此刻却也感受到了那片死地,甚至有种和自己相连的错觉,本能的连上了那死地中的生命,将仅剩的六相冰力量注入进去,勉强保住了其中生命。

  但只那一片死地就让她有种被抽空的感觉,全身难受却又抓不住症结。

  法涅斯看到几人面沉如水,露出了习惯性的假笑,像是个用卑鄙手段得到权力的虚伪政客。

  “真该让你们看看此刻的表情。”法涅斯一身狼狈也挡不住那种腐朽贵族的礼仪: “还想要再来几刀么?吾很乐意奉陪。”

  守护一方的执政都非冒进之人,并不受他言语挑唆。但眼下情况确实危急,总不能任由他就此吞噬星球,成为不可控制的存在。

  除去摩拉克斯以外,其他六人从未听说过星神,更不知晓其成因,眼下斩断丝线会有反噬,但也不可任由他这般成型。

  众人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摩拉克斯。

  岩神是早在征战的那些人就磨练出了应对危机的敏锐和迅速,他仅思索片刻就有了成型的方案——只见他飞速在残余的六神法阵上修改,满天碎石听起诏令,以明霞浮生石为基,再次形成新的阵法。

  这次的阵法却比之前的七神大阵要简单许多,而镇守之位也换成了自由,永恒,智慧,正义和战争之力,五种力量交织成璀璨的五行之阵,相辅相成将法涅斯扣在了其中。

  其他执政很快就寻到了自己的位置,落于阵主之位时才发现此阵法之玄妙,它竟然是个相生相克的循环阵法,法涅斯吸纳多少生命之力,阵法对应的就会压制其对应的实力。这种复杂精妙的阵法竟然转瞬即成,五位执政在看向摩拉克斯的眼神都带了些许猜测。

  最古老的神明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强大的神明此刻持枪落在了法涅斯面前。

  法涅斯和这位神明做过对手,也做过朋友,见识过他从来未曾展现的一面,因此对上那淡漠沉静的眼神是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岩神这是要和我以命相搏么?可真是荣幸啊。”他展开血肉淋漓的翅膀,挺直腰背,像是准备决斗的绅士,又像是居高临下的贵族: “吾与你这次决斗的机会,在我成神之前。”

  摩拉克斯未曾言语,或者说他对面前之人已经无话可谈。

  法涅斯亦然,这个从量子海坠落的男人曾见证过他最辉煌的过去,甚至愿意帮他对抗量子海的侵蚀,将整个世界重新稳固。但强大的力量不握在自己手里终有一日会变成敌人。

  就像是现在。

  他以为经过王座的洗礼,自己可以和失去岩心的神明平分秋色,甚至自己应该略胜一筹,但兵刃交锋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岩神的枪刃又冷又稳,带着岁月的冲刷后的坚韧,所向披靡,没有什么花招,甚至没有用元素力,仅仅一挑一扫,断绝所有生机退路。

  权杖被击飞,重重的插在法涅斯面前,映照着他不甘心的双眸。

  摩拉克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言语间没有气愤,唯有失望: “我见过星球的陨落,也曾见证你将这个破碎的大陆修复成如今这个模样。我很敬佩这样的你。”

  “现在你却要毁了它。”

  法涅斯被他那波澜不惊的态度彻底激怒,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嘶吼: “我为了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它!”

  “我为了他挣扎在痛苦中千万年!如今让它回报我怎么了?!”

  摩拉克斯眼神中带着怜悯: “你并非为他挣扎,而是为自己挣扎。”

  当年王座之争,后来的坎瑞亚之战,又是谁的私心将那些不信仰神明之人逼入绝境?

  法涅斯目眦欲裂: “你又凭什么审判我?!如今,我就是要整个星球成为养料!”

  说着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强行吸纳所有的生命!

  摩拉克斯终究掩下所有不忍,一枪直刺心脏。规则若死,大陆上只会陷入短暂的混乱,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不想这一枪却被挡住了,信奉天理的人受到法涅斯的蛊惑,挡在了他面前!

  法涅斯露出了狡黠阴森的笑容: “总归有人愿意为规则献身。”

  就在事情再次陷入焦灼之时,一道剑气迎面而来,决绝果断的削断了那些丝线,径直刺向毫无防备的法涅斯。

  对峙的两人愕然看向剑锋来处,花知狼狈的抱着隐歌。肩背似乎被未知的力量压的抬不起来,双眸却灼热如同涅盘之光,愤怒的看向法涅斯: “他们才不是为规则献身!他们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希望!”

  法涅斯愕然看着胸前的细刃,从剑刃中感觉到了某种相似的力量,刹那间的共感让他看到了那些率先响应,愿意将生命交付给他的人。

  那些人或是穷途末路,或者跌入深渊,人生陡峭之处仍旧不肯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虚无缥缈的天道可以拯救自己。

  曾经……自己是那最后的天道。

  如今……他像是幡然醒悟般看向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双手。

  那自己的希望又在何处?

  清醒过来的规则刹那间陷入心魔,不成神也要拉所有人同归于尽。

  花知眼看根本叫不醒这傻缺一样的法涅斯,当机立断: “钟离!砍线!”

  此刻钟离也发现,刚才被花知削断丝线的人并没有死亡,甚至还获得了新的力量,那股力量不属于七种欲望,也并不属于明暗对立,而是完全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不再犹豫一枪定住还想要发疯法涅斯,反手拔出隐歌剑横扫千军!少女的剑在他手中娇小晶莹,像是把玩之物,却爆发出悍然不可动摇的力量。

  丝线纷纷断裂消散,但神明却没有感觉到死地的诞生。

  几人还在诧异之中,却看到花知身上泛着淡紫色的光芒,直通星球核心。

  摩拉克斯率先感知到,被药师放在星球核心的种子发芽了,却是另外一种方式。

  它就像新生的嫩芽,脆弱的藤须蜿蜒着奔赴向每一个被斩断星空之人,

  无声浩瀚,像是一场逆袭而上的洪流,席卷整个星球,仿佛一片迎着春雨盛开的紫藤花海。

  所有人都被那股生命力所惊动,却不知来处。

  摩拉克斯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停下了斩断丝线的剑刃,对花知呵道: “停下!”

  花知浑身被冷汗浸透了,整个人虚弱到站不住,眼神却明亮极了。

  她低声道: “接着砍,不能……不能停下来。”

  如果停下来她催发种子的力量撞到法涅斯的控制,很容易被直接反噬。

  这简直是将摩拉克斯放在火刑架上烤,根本作不得选择。可他也明显的感知到花知力量的不足,种子想要成长需要吸收力量,但花知此刻相当于逆行拆解了种子的力量分散给了这个星球。

  种子到最后会完全枯萎,花知也会彻底消失!

  花知却像是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我找到了自己所追寻的……命途。”

  她紧紧地握住隐歌琴,喃喃道: “你还记得当时狐人族那首庆祝胜利的歌么?”

  摩拉克斯的记忆瞬间被拽回了万年之前,王女一身紫袍站在紫藤树下的身影,还有那遥远辽阔的歌声。

  那首歌……名为冬日的火光,在狐人族代表着希望。

  狐人族希望活下去,所以才从圣树之下诞生了她,而如今的她回应了这个星球上生命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她的命途名为——希望。

  两人只对望了一眼,就明对方的想法。摩拉克斯轻叹一口气,比起无奈,仿佛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没有再看法涅斯,岩枪发出震慑天地的嗡鸣,震断了所有天地的相连的丝线。一步步走到花知面前。俯身将人捞进了怀里。

  他轻声道: “成为星神就那么重要?”

  所有丝线刹那断裂,花知催动种子的力量也被拉到极限,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体上的剧痛,咬着牙缓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放松身体,往摩拉克斯怀里蹭。

  那是个小心翼翼带着安抚意味的卖乖,像极了平日闯祸后的乖巧样。

  “没有。”花知轻声道: “不是为了成为星神。”

  她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因为种子力量的反噬,连身形都变得透明了起来。

  “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十分讨厌当王女,一直想要逃离隐歌王庭去当旅者。”花知的眼神悠远绵长: “师长语重心长对我说,我是隐歌一族的希望。”

  “嗯。”摩拉克斯静静听着她梦呓般的回忆,轻声回应: “后来你做的很好。”

  花知虚弱的笑了声: “再后来我住在药师仿造的隐歌岛,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都被药师捉了回来,他也告诉我,说我是星神之中最有可能的希望。”

  “可是……”花知努力的看向摩拉克斯: “我也有我的希望……”

  隐歌之上,我的希望是和你相守到老

  现在的希望,是希望和你普普通通走下去……

  可是不行。

  她催发种子的刹那就联通了所有人的悲欢喜乐,异乡的游子濒死之时还想要回到故乡,战死的英魂想要看一眼现在的霄灯,病弱的少年向往海的另一边,为了挚友远走他乡,那么多人的希望会在瞬间倾覆。

  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她伸手抚摸着摩拉克斯的脸颊,透明的指尖几乎要穿过去了,贪恋的想要记住他的模样: “你忘记我吧。”

  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摩拉克斯依旧平静淡然,岩神却带着解脱般的温柔: “我和你一起不好么?”

  可是这次自己真的就不在了……

  摩拉克斯握住她透明的指尖: “你从未想过道岩心究竟在何处么?”

  花知一愣,在对方温柔的眼神中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势悠远的力量,从耳畔流入心脏。

  紧接着这股力量势如破竹的经过花知体内进入种子。

  原本疲惫乏力的种子在刹那间注入新的活力,如同春风九万里,横扫过整个提瓦特大陆。

  虚假的星空寸碎裂,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不会有命之座的映照,也不会随着规则的惩戒而随时变化,星卯各有其轨,与生灵并不相干。

  法涅斯也感觉到了规则的消逝,身为规则代言人的他随着那些控制生命的丝线消散,最后一眼看到是的同样躯壳被吸纳的岩神和花知。

  也好,至少路上不孤独。

  他满意的闭上了眼,却被猛然被冰雪冻得一激灵。

  只见至冬女皇蹒跚的走到摩拉克斯和花知面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岩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有你一个人会死。

  紧接着她伸手握住花知的手腕,降临者遗骨的力量并着冰神的力量一股脑的灌了进去,稳住了花知和岩神的身形。

  佛尔卡洛定定的看着花知: “至冬已经没有永夜了,对么?”

  花知此刻能感受到整个星球,闻言冲她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雪原上的白桦花很漂亮。”

  那是故国多日未曾发芽的花。

  佛尔卡洛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力量灌入其中。

  紧接着风神,草神,雷神,甚至水龙都落在了他们身边。

  不同的力量经由花知净化灌入种子继而散发到提瓦特各地,曾经被桎梏的愿望散落开来。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提瓦特大陆,不受星辰的约束,不被神明管辖。

  人族不再是神明的备选者,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欲望和力量。

  七神宫轰然崩碎,恍如流星坠入云来海。

  星核之中的种子也不复存在,提瓦特大陆上悄然生长出了一种新的藤花。

  金色的枝叶藤蔓却开出紫色的花蕊,长在高山之上,连绵如同瀑布

  植物学者将其命名为——岩芯。

  ——

  月余后,不卜庐中七七端着水盆和帕子走进病床,看到甘雨在床头轻声问道:

  “花知姐姐还没有醒么?”

  甘雨温柔摇的摇头: “帝……钟离先生怎么样?”

  七七熟练地将帕子紧实拧干给花知擦洗脸颊: “已经醒过来了,白术先生说已经无碍了。”

  甘雨长舒了一口气: “那便好。”

  她醒来之后才知晓是花知救了自己,刚想道谢就见枫丹的那维莱特先生带着几乎全无体征的两人进了不卜庐。

  当时连白术大夫都无法,好在两人的体征在慢慢回稳,这两日应当就该醒来了。

  她原本想等花知醒来亲口道谢,但整个提瓦特大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凝光那边也着实走不开,每日也只能过来看花知片刻。

  不想后来着片刻光景也没了,一个是因为海月厅太忙,另外就是帝君——钟离先生醒了,其他人在身边就显得有点多余。

  在花知昏迷期间凝光曾来寻找过钟离,讨论现阶段的事情。

  七种神之眼的力量依然健在,但同时也生出了些许完全不同的力量,关于这些力量的归属以及来源,又该如何应对,凝光随有想法,但事关神明之力,总还想与帝君谈谈。

  钟离认真的听完凝光的想法和规划,提出了几点他们认知之外的建议,便让她放手去做了。

  “那帝君大人……还会重新回到璃月么?”凝光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

  钟离笑着放下茶杯: “我只是往生堂一届客卿而已,怎能和岩王帝君争辉?”

  从来无人能左右帝君的想法,凝光已经做好了接受两种答案的准备,此刻真听到答案,内心失落又庆幸的感觉让她五味陈杂: “那帝……钟离先生将来有何打算?”

  钟离看向床上还未醒来的花知,眼底温柔如水: “先等中馈醒来,之后的事,随缘而定。”

  这个世界总会有自己的消化能力,那些潜移默化带来的深远影响还是让那些大人物思考去吧。

  岩王帝君想的很开,但是在花知醒来之后他就想不开了。

  因为他发现花知成为了这个星球的共生者,深究之后发现,他也成了这个星球的共生者。

  花知捏着甜甜花酿鸡的鸡翅膀,啃的满嘴流油: “那类比下就是我们俩拥有这个星球的所有权,但居住权借由种子给了整个提瓦特的生命,我们还没法主动收回,这个样子。”

  钟离最近在看房产,花知也跟着耳濡目染,学会了很多新词。

  但总体类比没错,花知借由希望命途将种子散播到了真个星球,相当于卡了个成为星神的bug,宛如某个平行世界的某多多砍一刀,永远在成为星神的路上,但永远99.99999%的差一刀。

  所以人和星球都没事。

  或许等某一天大家集体移居,她就可以成为星神了。

  花知还想吃鸡翅,可惜两个都被她啃掉了,颇为不开心: “那也不用,卡着bug挺好的,如果他们都跑了,整个星球就是我们俩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钟离宠溺而无奈的给她擦嘴: “现在你想去哪里我也陪你。”

  花知支棱着油手蹭钟离的抱抱,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嘿嘿笑了两声: “那先陪我过海灯节吧!”

  窗外霄灯徐徐升空,烟花从海面上响起,是子时辞旧迎新的烟花。

  灿烂的光芒映照着温柔的神明,神明的眼神无奈极了。看着花知买的满世界的年货: “已经深夜了。”

  小家伙已经在海灯节逛了整整一天,连帝君都扛不住在了。此刻深夜璃月街上都没什么人了。

  但花知觉得自己吃撑了想去遛弯,蹭着就想出门。

  钟离一把将人将人抱到床上,金色的双眸带上了说不清的蛊惑,嗓音低沉性/感的要命: “你是想出门过吹冷风,还是在家里陪我?嗯?”

  那个嗯九曲十八弯直接缠住了花知向往外界的门窗。

  对方说什么都直点头,最后被欺负的嗓子都哑了还哼哼唧唧要人抱。

  新岁伊始,万物生发。

  红梅饮岁酒,年年有酒,岁岁如旧。

  ————————

  完结,番外……番外看情况吧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