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涅斯在看到岩心的刹那当机立断的放弃了若陀,直冲岩心,冰之女皇亦然。寒冰凝结成的箭矢正面对上规则的法杖。

  强悍的力量对冲将整个广场的地板掀翻,地基寸寸龟裂。

  法涅斯的笑容阴鸷狠辣: “欲望噬人,聪慧入冰之女皇,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佛尔卡洛回以冷笑,用弓箭强行架住法涅斯的权杖,不管不顾的就去摸岩心。

  法涅斯自然不会让他得手,两人脆弱的合作关系说翻脸就翻脸,不拼个你死我活很难收场。

  自从坎瑞亚之战,法涅斯重伤沉睡,实际上一直都在寻找恢复的方法,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了真正的最初降临者岩神身上,因为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补足自身力量的空缺,为此他甚至通过量子海改变了另外一位降临者的路线,人为给那无所不能的岩神制造弱点,临门一脚自然有诸多防护。

  他躲开佛尔卡洛的致命一击,顺势升入高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到现在都未曾怀疑过为何会在雪山遇见异界的降临者么?”

  佛尔卡洛回应的是冰冷一箭,毕竟反派向来死于话多。

  法涅斯轻松躲开接着道: “那是因为除去至冬以外的六国都发生了意外,这个意外和你有关。”

  佛尔卡洛听说了这条消息,但未曾在意,如今从法涅斯嘴里听到背后隐隐生气饿了危机感。

  只听他道: “其他六国的冰系神之眼持有者都因为被吸纳了生命力而陷入沉睡,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神之眼。”

  佛尔卡洛动作一顿,因为她从未对神之眼或者神之心施加过任何术法。

  “你很奇怪,对不对?”两人隔着个璀璨的岩心对峙,隐隐之中高下已经有断绝。

  “因为他们确实怪错了人,吸收了那些神之眼拥有者生命力的人并不是你。”话语落,法涅斯周身散发出强雷的寒冰之气,黑白分明的双翼寸寸覆盖上冰霜,竟然比佛尔卡洛还要冻人,紧接着双翼上的羽毛脱落,完全羽毛化身冰锥直直冲向佛尔卡洛!

  冰之女皇防线瞬间失守,毫不恋战地闪身,却仍旧被其中一根冰锥刺中。

  自佛尔卡洛成为女皇之后,再不知晓何为寒冷,而此刻被刺中的伤口竟然泛起了比她本身还凌冽的寒意,顺着血脉直抵心脏。

  为了能承载降临者遗骨的力量,那颗搏动的心脏已经换成冰系神之心。

  “作为七神,你应当知晓神之心与神之眼的来历。”法涅斯优雅的落在岩心旁边,成为了十拿九稳的胜利者: “天空岛——或者说我,拥有碎裂神之心的力量。你以为拆解你们神之心是的什么?还真是那些凡愚可笑的愿望?!”

  咔嚓——

  只有冰之女皇能听见的碎裂声从胸腔中传来,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颗冰雪造就的心脏正在寸寸裂解,冰雪铸造的身躯就像是被震裂的冰原。可怖的裂隙从心脏蔓延开来。

  她不死心的看向法涅斯,终究没能忍下心底的愤怒: “那永夜的至冬又算什么?!”

  法涅斯似乎才想起来至冬似乎是这么个情况,随意问道: “那里竟然还是永夜么?当真是大快人心。”

  他把玩着手中的岩心,看似漫不经心,但眼底的厌恶和愤怒却出卖了他: “因为你那身骨头便是陨落在那里,妄图违背规则之人,所在之地自然也该受到诅咒。”

  花知偷偷潜回大殿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提瓦特大陆最大的秘密,顿时屏住呼吸。

  “无神的国度……呵,他竟然想完成那些凡愚的妄想。自然也该承受反噬的代价。”法涅斯看着连行动都逐渐艰难的佛尔卡洛,冷漠的像是规则: “所以我在那里杀了他,用他的骨血造就了神之心。那也是我的伤心地,所以我将它置于王座的阴影之下,就当是对他的祭奠。”

  高天之上神明的争锋,一个念头就大地陷入永夜,让民众陷于万年寒冰之苦。

  何其残忍的神明。

  佛尔卡洛在巨大的愤怒之下,竟然强行压制住了崩解的身体和力量,强行拉开弓箭,朝着法涅斯射去!

  法涅斯并不在意她的垂死挣扎的反击,挥挥手就要将那箭矢粉碎,不想那箭矢却绕过她的屏障直直的冲向了岩心!

  连花知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法涅斯挥手阻隔却没能拦住!他为了粉碎佛尔卡洛的神之心,此刻全身都是冰元素力,执掌冰元素力的女皇在战术上自然要高出他一筹。

  凝聚了冰之女皇全身力量的箭矢猛烈地刺向岩心,在法涅斯的注视下,宇宙中最脆弱的岩心竟然寸寸裂开!

  法涅斯瞬间意识到不对,但离岩心最近的他连防护都来不及开!

  岩心在碎裂的瞬间炸裂开来,巨大的力量如同氦闪迅速掀飞整个七神殿,强烈的光芒铺天盖地的淹没所有人,在地面上看宛如第二个太阳再现!

  花知本能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不想爆炸袭来之时却丝毫没有疼痛感。她周身立起了玉璋护盾,强势为她开辟出了一片安全的天地。

  她抚摸着耳垂上的咫尺,轻声呼唤: “钟离?”

  脑海中传来一声回应: “嗯。”

  仅仅一个字却让花知产生了巢中幼鸟的安全感,任由外边狂风暴雨自己也可以酣然入睡。

  就在花知恍然之时,一道残影被刮飞了出去,花知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人,掌心的冰冷让她不用看就知道拉住是的谁了。

  她有些犹豫,毕竟往常的印象中冰之女皇是个老巫婆一样的坏人,可是她为至冬人民反抗天理这件事又让曾经作为王女的她共情,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任由她自生自灭。

  钟离的声音响在耳畔: “听凭你自己的本心,我相信你。”

  花知思考一瞬就将女皇拽进了护盾之内,她原本以为女皇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但在看到那几乎快要碎裂的身体时,花知完全没了其他想法,下意识的唤出隐歌为她治疗。

  佛尔卡洛碎裂的不止是身体,更重要的是那承载着降临者遗骨的心脏,那降临者的力量如果是摩天大楼,那颗冰系的神之心就可以说是地基了。

  地基毁了大楼直接就会崩塌。

  花知五指弹出了残影仍旧无济于事,对佛尔卡洛道: “你得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力量,不然我救不了你!”

  佛尔卡洛力量四分五裂的拉扯,再加上岩心核弹般的冲击,此刻必然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疼痛,花知但想想都觉得牙疼,不想她依旧保持着清醒: “不……我,我早就知道他会在我的神之心上动手,再过片刻,就,就……”

  她说一句话就要倒吸冷气,眼神却迸发着骇人的精光,死死的盯住爆炸核心的法涅斯: “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你会死的!”花知纵然不是真正的丰饶星神继承人,但多年的杏林浸染,让她无法见死不救,只得拼了命的去缝合冰神那裹着几十吨TNT的地基,赫然发现冰神说有防备竟然不是假的,那心脏都快碎成雪泥了,竟然还能跳动,甚至还有自愈的意思,不过那点自愈的力量在碎成渣的摧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治疗的花知简直感同身受的觉得自己心脏也突突的疼,对这种病人只想一棍子敲晕了直接拖出去治疗。

  在花知暴躁的琴声中,岩心造成的爆炸逐渐散去,整个七神殿毁于一旦,只剩下七座被削凹下去的底座可怜巴巴的漂浮在空中,露出残破的明霞浮生石——那是支撑七神殿在漂浮在天上的地基。

  佛尔卡洛的视线一直落在某处,烟尘散去,花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首先看到是的残破不堪的双翼。

  法涅斯黑白分明的双翼此刻像是没拔干净毛的鸡翅膀,鲜血淋漓,他那一身圣洁庄严的衣袍也变得破破烂烂,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的身体——他一边的躯体是正常模样,而另外一边则是浓稠的墨色,其中隐隐可以看见紫红色的经络,让花知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外一股力量。

  深渊的力量。

  高天之上的王座,提瓦特规则的执行者——他竟然身负深渊的力量!

  大概是花知的目光过于诧异,吸引法涅斯的实现,他转身过来的刹那,连双眸都变成了一黑一白,黑色的部分流转着紫红色不详的诅咒。

  他露出阴气森森足以将小朋友吓哭的笑容,语调依旧带着旧日贵族的优雅: “原来是小星神。”

  花知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在他的视线落到佛尔卡洛身上是本能的护住怀里快要破碎的冰之女皇。

  “是个善良的孩子。”法涅斯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步的靠近,身后的脚印血迹斑斑: “怪不得能让岩神这般爱护。”

  “你……你要做什么?”花知扛着佛尔卡洛一步步后退,隐歌剑立在身前发出嗡鸣之声,随时准备把法涅斯捅个对穿。

  “我不会伤害你的。”法涅斯露出狼外婆一样的笑容: “只要你告诉我,岩神把他的岩心放在哪里了?”

  花知坚定的摇头: “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法涅斯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笑容: “那位果然连你也没告诉么?没关系,只要抓到你他就不能再躲躲藏——”

  这时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吾从未躲藏。”

  法涅斯转身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岩石塑造的完美身形,黄金铸造的脉络,一席宽大简约的白色长袍——是他记忆中岩神的模样。

  摩拉克斯赤脚而立,稳重缓和的气质中又带着开天辟地的胸襟,千年已过,他举手投足间的渊岳气度依然如旧。

  在法涅斯眼中,比自己还像规则的执行者,看一眼都让他不舒服。

  “既然岩神要做圣人。”法耶斯图穷匕见: “那我只好做小人了。”

  说完疾如闪电般伸向花知的咽喉,却扑了个空——花知和她护着的佛尔卡洛散成点点星光,竟然只是个虚影。

  随即花知落在了摩拉克斯怀中,而冰神则出现在了冰神宫的台阶上。

  花知眼巴巴的盯着摩拉克斯流利优美下颌线,觉得此刻的神明简直帅炸了,所以在对方垂眸看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乖巧灿烂的笑容。

  然后她清晰的看到神明眼底闪过的无奈,开口却温柔如水: “可曾受伤?”

  花知摇了摇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顺从本心说了出来: “你真好看。”

  神明眼眸都要化出水来了却板着脸道: “不可胡闹。”

  “没有胡闹。”花知努力把自己的实现从摩拉克斯身上撕下来,去瞅那边已经不成型的鸡翅膀: “所以到底是什么回事?它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么?”

  法涅斯也并不着急的模样: “是啊,我也很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

  显然摩拉克斯也不是很着急,刚才还在以命厮杀的战场,此刻仿佛友好得能来个三方会谈。

  摩拉克斯将花知放了下来,不疾不徐地说了始末: “我去了天空岛。”

  法涅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花知:?

  摩拉克斯低声道: “七十二魔神柱尽毁,王座空悬。你早就不在天空岛了。”

  “猜得不错。”法涅斯道: “那眼光长远如岩神,可曾知晓原因?”

  “你不想成为规则,甚至想要吞噬规则。”

  法涅斯耸肩: “看来岩神大人并不同意我这样做。”

  摩拉克斯一锤定音: “神明有了私心,你被污染而来,法涅斯。”

  “污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法涅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整个笑的不可自抑: “那你就没有私心么?如果你没有私心,今天这一局又从何而来?!”

  花知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简直云里雾里,每个词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却像是天书。

  最要命的是,摩拉克斯的沉默更印证了法涅斯的说法。

  “也罢,就让我见识下岩之魔神的权能。”法涅斯再次握住权杖,原本只占半身的深渊快速的侵染他另外一半。

  摩拉克斯却并未执起武器: “不,和你交锋的并非是我。”

  随着他话落,整个七神宫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紧接着除去冰神宫以外的六座废墟宫殿中缓缓升起巨大的石像。石像睁开双眸交至成六种颜色的光辉落成天地大网将法涅斯捆缚其中。

  花知侧头细看才发现每座神像顶端都站立着对应的神明,就连未到的战争之神也贡献出自己的火焰。

  无论是冰神还是法涅斯,都以为自己是先手开局的那位,并没有想到尘世闲游的那位帝君谈恋爱之余都能翻转棋盘,甚至换张桌子,自己当棋手。

  摩拉克斯带着花知退到岩神殿上: “每一个生命都有求生的权利,你不该如此轻贱他们。”

  提瓦特大陆苦深渊已久,层岩巨渊下的遗迹,毫无生机的沙漠,献祭生灵的渊下宫……七神很早前就发现,深渊并非除之不尽,而是他们在用本土的力量再生,如果源头不在深渊本身,那便在高天之上。

  埋葬坎瑞亚的战役……到底夹杂了多少人的试探和私心。

  法涅斯明显的感觉到深渊的力量再被净化,这一次他彻底慌了,因为他背弃王座,已经无法获得信仰之力,如果深渊的力量消失,那就是最终的死亡。

  “你……你们这是在毁灭规则!”

  六位神明的眼眸平静超脱,巨大的法阵笼罩住法涅斯,让他毫无反抗之力。执政成神,而后因为对生命的仁慈弑君。

  法涅斯自然不肯引颈就戮,他满心愤懑: “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

  无人回应他。

  但花知知道他们有资格,他们有资格代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决定谁来成为他们的神。

  随着法阵层层下压,法涅斯甚至无法站起身,浓厚的元素力抽髓刮骨一样的瓦解他体内的深渊之力。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他把目光落在了花知身上。

  都是因为她!

  不然摩拉克斯不会这般筹谋着对付自己!

  花知那善良沉静的双眸如同大雨冲洗过得山林,让他也清醒了一瞬。

  是了,他最开始吸纳深渊之力是为了减轻凡人被侵蚀的痛苦,不想沾染了量子海的虚无之力竟然连王座都可以侵蚀,同时也让他窥探到了世界的真相。万物终有尽时以及如何成为真正的神明。

  成为真正的神明……

  这个念头一起,法涅斯神智瞬间回笼,是了,他已经知道了成神的办法。

  就在整个法阵落下的瞬间,七神宫为之一静,仿佛天地归为一瞬。

  花知伸出头: “他死了么?”

  摩拉克斯眉心紧蹙,快速旋转的法阵并没停止,却从法阵中央弥漫出了一丝烟雾。

  那烟雾逐渐扩大展开,却诡异的不散,反而像是揉在一起的什么东西。

  花知揉了揉眼,顿时大惊: “那些是线!”

  最要命的是那些线她见过一次,在救那些冰系神之眼拥有者是,贯穿了整个天地的线,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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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错误,还的再来一章。太晚了,等我有空再捉虫,眼都睁不开了。小鸡啄米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