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啊……最近我被帝君安排了个新的活计。

  他分给了我一些力量。作为交换,我需要把自己装扮成他的样子,每天替他给往生堂上培训课。

  反正他所要讲授的那些知识,我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那些现在的璃月年轻人所陌生的古老典仪,我在记忆中略加回想也能记起个大概。

  虽然相比起他,我确实经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用帝君他自己的话来说……

  “首先,我是不会翘着二郎腿坐着给他们上课的,然后,我也不会在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用舌头舔嘴角(具体动作请参见归终)。”

  至于什么在去三碗不过港的路上张头探脑地东张西望,

  喝了踩过一次雷就坚决不会主动购买的非常没品的茶,

  出门带了钱,

  错过了一块上好的原石等等OOC行为,他也只是一一点出,却并未就此对我进行指责。

  毕竟……他离开璃月,是去须弥逛街去了。

  他自己失职在先,算是主动把把柄交给了我,用他的话说,“哪里还有指责我的资格。”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身为岩神的失职。

  送仙典仪也过去一段时间了,璃月的百姓都接受了岩王爷确实仙去的事实,换言之,他早就不必再为此负起任何的责任。

  但是作为往生堂的培训讲师,他翘班这事是板上钉钉的。

  也许你会问,这种事请假不就得了?

  胡堂主说了,再请假要扣他薪水。

  他的薪水的经历可是堪称一波三折,再扣就扣没了。

  嗯,不是他扣的,是我,是我啦。

  我在璃月港的官方身份是钟离客卿的宠物菌子,而不是拥有独立自主人格的仙人,那菌子的花销自然是记在他的账上不是么。

  让我回忆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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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因为我炸鱼而被扣光。

  然后又因为敲诈愚人众而被补全。

  之后我预支了他的薪水买七圣召唤限定卡。

  ——我不是故意把那张卡从八十万摩拉哄抬到两百万摩拉的,我是真的很想要它!

  我刚拿到它的时候,那是一张有强度的闪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它不仅是收藏品,还可以拿来实战!

  以我的手艺,给它镀一个水晶卡套是完全没问题的,这样既不影响观赏,也不用担心拿出去实战会让卡牌受损,不心疼。

  如果不是它强度很快被削,甚至出了一张补丁贴纸,让人纠结是贴也不是不贴也不是,我才不会考虑把它转卖。

  再后来这笔闪卡的费用又靠做委托和敲诈赛诺(把这张削废了的闪卡按一百万摩拉的收藏价格转卖给他),敲诈崩崩小圆帽来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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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折腾下来,往生堂的开支虽然整体没怎么受影响,胡桃的血压却跟爬天衡山蹦极一样反复弹跳了好几次。

  毕竟,这没受影响指的是最后的账面数据,实际来看的话相当于是昨天超额预支,明天疯狂还钱的级别。

  得亏胡桃年轻,换成天叔那般年纪的凡人,看见这个心电图一样的账目,多少要犯几次病。

  现在的情况就是,帝君如果再继续向胡桃请假,扣的薪水已经不是年终奖,而是明年的工资了。

  所以吧,他只能选择找人顶班。

  “虽然不拿工资也可以活下来,但想买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摩拉,还是会很难过。”

  帝君如是形容自己的状态。

  “你倒是已经适应了人类的形态了嘛。”

  “这话说笑了,钟离本就是个比别人知道的东西略多一点的普通人。”

  “这话给别人说说也就行了,和我怎么也说,我是什么不认识你的外人吗?对了,你去须弥转了一圈,带没带什么特产?我帮你顶班这么多天,你不把薪水分我点也就算了,特产,特产总是要给的吧!”

  帝君摊摊手。

  “这些日以来的账单,你应当也看过吧。”

  “就……只有这些?”

  “确实如此。”

  我还以为他至少会给我带些什么礼物!

  他明明给胡桃带了一道当地特色的奶酱鲜鱼回来!!!

  要知道他人在须弥逛街的这段时间,账单可没少向往生堂寄。

  买的什么“未知用处的深红色石头”啊,

  什么“未知材料的蓝灰色结晶”啊,

  什么“未知产地的纯净沙砾”啊,

  什么“未知口味的盐晶”啊……

  我算是认识到他乱花钱的本领了!

  要盐我给你搓不就成了,什么口味的盐我搓不出来?臭鸡蛋味的黑盐我也能给你搓出来!这还用买??

  还有什么“进口璃月纸张”“进口璃月颜料”什么的……不是,帝君你在干什么啊帝君!

  “先前也问过你想要什么,但每次你都直接打断,从不给回应。”

  “那是因为我在替你上课。”

  “那便遗憾得很了,在下思来想去,只觉得只有一件物事最适合三秀儿你,便只顺手带回来了这个。”

  帝君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只硕大的书箱,放在我脚边的地面上。

  我踢开椅子,蹲下身打开书箱向里一瞧,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画册。

  “这次没用罐装知识?”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纳西妲整理的,那些从世界树中遍历出的,与“白女巫”相关的绘本内容。

  捡起几本来简单看了一下,也确实如此,一些深蓝色封皮的,都是白女巫的内容。

  还有一些深红色封皮的,则是一些并非绘本,却也依稀涉及了什么东西的内容。

  “她说实体的画册看起来会更舒服一些,罐装知识的话,她虽然提取着方便,但你使用起来总得往须弥国境跑,她怕影响你工作。”

  “那我还真得谢谢她了。”我苦笑一声,“明明我已经很多轮一枚神之眼都没发了,就算天天过去摸鱼,也无甚所谓。”

  “她并不知道你发眼的情况,这样做也并无恶意。”

  “好吧,谢谢。不过……”

  我接过帝君递过来的这些画册,仔细端详了一番。

  从封面和印刷使用的纸张来看,这似乎并不是须弥常用的材料,反而更像是璃月工艺,尤其是这个线装的技法,和万文集舍出售的画册如出一辙。

  “这是为了‘尊重原著’,特意使用了璃月的材料,找了掌握璃月技术的工匠重新装订的。”

  帝君看出了我的疑惑,特意解释道。

  联想到他之前账单上出现的东西,似乎是在暗示我,他这些天在须弥,好像也不是去逛街去了。

  “布耶尔说,将要阅读这些画册是的璃月人,而且画下这些内容的人,似乎也是用是的璃月的画具,因此于情于理,都应当把它做得璃月一点。”

  “我可以当着你的面阅读它们吗?要知道,这可能是很危险的东西。帝君你也知道,须弥那边有些神曾经招惹过禁忌知识,结果把须弥搞出了那么大的烂摊子。”

  “胡三秀,你觉得世界树里提取出的内容,会有什么禁忌?又或者你认为这些内容能和璃月纸张起什么特别的反应?”

  帝君只是微微一笑。

  “对于大部分无关人士来说,这就只是失传以后被重新复原的精美画册而已。”

  “那我便随便捡一本来看了。”

  “请便,本来这些都是要交给你的。”

  我随手一摸,竟从箱底抽出了一本用牛皮纸包着书皮的书,封皮上是帝君的笔迹,赫然写着:

  【调配员胡三秀小姐的黑历史,可以略过】

  几个大字。

  “等等,这是什么?”

  “是你近年来重新化形以后干过的事。别忘了,你现在虽然是神之眼调配员,但也是提瓦特的一分子,世界树会记录你的行迹。”

  说到这里,帝君抿了口茶,接着说道。

  “你自己长得和画中的白女巫也有几分相似,因此检索的时候,就会将你参加雷属性调配员的婚礼,追着魈喂饭,或是跟着达达利亚在层岩巨渊四处乱窜的事情也提取出来。”

  “所以……”

  “所以?”

  “帝君您把我的这些行动都看了一遍?”

  别看千年老龙有时候会装糊涂,他记性其实很好的,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他也能记到提瓦特毁灭。

  让他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比如什么在tomo婚礼上喝醉了拿发簪乱敲桌子,被发怒的新郎tomo灌酒灌到吐之类的,我这辈子就有把柄被他一直抓在手里了!!!

  可是……

  “摩拉克斯或许记性很好,但钟离只是个会守口如瓶的凡人,他窥探到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也会恰到好处的选择保密。”

  帝君主动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三秀儿与其担忧黑历史被我看到,不如担心这些内容会带给布耶尔多大的震撼。”

  “啊,那个啊,没关系的,阿萌告诉我,自从纳西妲知道艾尔海森和卡维住在一栋房子里以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震惊了。”

  原谅我,卡维,现在璃月人也知道你住在艾尔海森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