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今天是给魈送药的日子。

  距离他上次喝药前前后后已经过了四个多月,照理说早就该加药了,但帝君隔三差五就去抓他,坚持不懈检查了一个来月,他的情况却一直都比较稳定,帝君也是纠结了很久才给他减量重新配药效和副作用都更低的药,真是离奇。

  这段时间以来他状态一直都保持的不错——整只鸟看起来都很精神,还是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但是看起来又比以往温和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的羽毛……啊不,是头发,亮闪闪泛着光泽,整个人气质除了很仙,很漂亮(啊对就是漂亮怎么了,他漂亮是公认的啊),还很健康。

  如果说以前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缺乏打理”的仙人,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好像稍微保养了那么一下”的仙人。

  望舒客栈顶楼那个小平台上,桌子也成了常备摆件。

  通常,我和魈会在这里吃夜宵,帝君路过的时候,也会来叫上魈一起吃下午茶,有时候旅行者回到璃月,我们也会在此吃些点心聊聊天。

  如果聊得久了遇上饭点,那自然是在派蒙的口水攻势下,再吃上一顿正餐。

  魈对这种事情似乎是不那么乐意的,但不乐意是他的事,把他薅下来吃饭是我的事。

  而且你说你一薅一个准,只要挽留就会留下来吃饭,谁能相信你是真的想去工作,而不是嘴上故作傲娇啊!

  ——夜叉其实是一种热爱美食的仙兽。在很久以前,人们相信,只要给夜叉投喂美食,夜叉就会自愿帮助人类征战。

  有一天帝君暗戳戳地(甚至不敢用说话的方式)告诉我。

  ——所以帝君这是亲身实践过?

  ——是。

  ——效果呢?

  ——非常灵验。

  难以置信。

  不过一想到我这几个月以来记下的厚达七卷的菜谱,又觉得好像这才是合理的。

  最近大概有半个月吧,我总觉得魈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因为天天都和他见面,和他实在是太熟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对了,帝君你帮我看看,魈身上哪里有变化。我总觉得魈最近身上有很特别的变化,但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给魈煎药。

  ——没什么,就是腰身圆润了些,他的衣服是贴合原本的身材裁剪缝制,所以现在腰上特别紧,有的针脚比较松,剧烈运动的话可能会开线。

  ?!

  我手一抖,差点把煎好的药倒在自己手上。

  魈喝完药以后的行动也证实了这点。

  他史无前例的拒绝了在喝完一碗苦的要死的连理镇心散以后吃一碟杏仁豆腐。

  “帝君,三秀姐,也请以后不要总是带我,带我吃夜宵什么的。”

  说这话的时候,魈的表情十分难堪而自责,还带着几分局促。

  “这几个月以来,承蒙帝君和三秀姐照顾,但……”

  魈指向了平台的木头栏杆,最上面那截我曾经踩过的横杆,此时有明显的歪倒,像是榫卯松动,被魈给踩歪了。

  若说完全踩断栏杆,那肯定是不至于的,那得魈一夜之间胖成若陀龙王才有可能。

  “近些日子吃胖了不少,衣服紧绷,有时甚至影响行动,而且我还碰坏了望舒客栈的栏杆,房间里那张床也时长发出吱嘎的声音,似乎不堪重负。如果再这样吃夜宵,恐怕一定会带来更多麻烦……”

  圆滚滚的小团雀在为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失道歉诶,好可爱……

  “这栏杆和床与你无关。望舒客栈顶楼本就只有你可以自由活动,其他人几乎不会上来,自然缺乏护理,风吹日晒时间一久,木头老化,榫卯松动,非常正常。反倒是魈以前可以踩在这样破旧的栏杆上,倒不如说是太……轻盈了一些。”

  帝君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同他解释道。

  为了向他验证这一点,我挑了另一处看起来不那么牢靠的栏杆,跳上去踩了一脚。

  我这人形的身体,身高比帝君大概矮了七八公分,体重正常是一百二十斤左右,比魈要重上一些,但放在提瓦特来看,只是个普通的体重。

  这根栏杆,实在是太给面子了,我一脚踩上去,只听“喀嚓”一声,它就断了个彻底,连带着我重心向后一倒,嗷嗷叫着就掉了下去。

  还好魈反应够快,xin的一下子就给我捞了回来,不然我多少又得和那天一样,摔到望舒客栈底下去。

  “这破栏杆是该找个木匠修修了。”

  我揉了揉被磕的生疼的屁股。

  “谁弄坏的栏杆,谁去修理,或者请木匠来修理。”

  帝君似乎在暗示让我去自费修理栏杆。

  “那帝君呢?”

  我自然不会放过将他拖下水的任何机会。

  “我认识一位就住在璃月港的,出色的服装设计师,手艺与我此生见过的最厉害的服装设计师不分上下。而且他持有神之眼,带魈去调整一下衣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对了,三秀儿去请木匠的时候,就顺便把魈房间里的家具也翻新一下吧,账单可以和望舒客栈商谈。”

  这一次魈非常听话。

  看他没有拿出和璞鸢,我手贱,上他腰侧戳了一把。

  似乎是软了一些,还有点弹性,手感意外的不错……?

  咦,我眼前怎么有绿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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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轻策庄的木匠不会对我留下什么太过奇怪的印象,我只是头顶被打了个花刀而已。

  就当成是头饰好啦,头饰。

  什么,你说人形头顶被打花刀,留下两道寸发不生的金色痕迹,这很奇怪?

  哎呀,我不变成人形,还能用菌子的形态去和木匠聊天吗?

  那不是更得把轻策庄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吓得全都犯病啊……

  回来以后,在客栈还碰到了同样去轻策庄请木匠,却扑了个空的tomo和万叶。

  “你们这是去……啊?白驹逆旅的床塌了?噗,我懂了,你们两个,注意节制啊。”

  “还说我和万叶呢,三秀儿你头上的十字花刀是怎么回事?”

  “啊,不敬仙师了一把,被教训了。”

  “三秀姐对仙人做了什么?”万叶好奇追问道。

  “啊,仙人被人喂胖了十多斤,我实在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腰。”(高情商:腰身圆润,低情商:被人喂胖)

  周围没什么人,我就坦然地把自己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tomo和万叶各自浪费了一口茶水。

  “三秀儿,你确定那仙人真的只是胖了,不是……?”

  tomo擦去嘴角的茶水,向我比了一个懂得都懂的手势。

  友和(tomo的全名)啊友和,你是不是喜得娇夫以后看谁都是通讯录?

  得亏魈已经被帝君带去璃月港做衣服了,不然你脑袋上高低也得插一把和璞鸢。

  “拜托,那位仙人是男性。”

  “那如果另一个人是帝君呢?”tomo不依不饶地追问。

  “帝君也不是万能的啊,他又不是送子神,退一万步说要揣也得帝君自己来。。…。。不对,他们本来也没有那种关系,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一不敬不敬两个!”

  我真是受够这家伙了,脑子里面装的除了发神之眼,剩下的都是什么颜色废料?

  怪不得随便瞟了一眼名单就屁颠屁颠跑到人间去谈恋爱,他不会真是什么缘结神转世吧?离谱。

  话又说回来,既然我真的把魈喂胖了十斤,不,应该不止十斤,那帝君先前的契约也生效了,我是不是应该抽时间去找他问问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