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粉色的小狐狸,因为贪玩掉进了树洞里,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都是她不熟悉的东西,但她既不害怕也不紧张,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在童话书里见过的场景,只是从插画变成了现实。

  她走啊走,来到诗与风的自由之地,找到了曾经陪伴她度过漫长黑夜的猫猫朋友们,她知道所有书里出现过的,属于每个人的台词,也知道每个小伙伴的兴趣爱好,喜欢吃什么,爱玩些什么,她都知道。

  所以,他们熟悉的很快,在书外他们是朋友,在书里他们也是朋友。

  但小狐狸还想看看更多的世界,于是她继续出发,去黄金之地,去雷暴中心,去密林深处。

  她交了好多朋友,还有了永远留在书里的想法,她想陪陪那只失去了爱他的狐狸们的猫猫,她也是一只狐狸,她也爱他。但他们都不说,但都心知肚明。

  但是梦醒了,她还是那只粉色小狐狸,但猫猫还在书里。

  这是神子拍的缀于片尾的动画片,很多人都觉得,那只粉色小狐狸是神子自己,只有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才知道,她代指他人,一个即将消失的人。

  “童话,是很好的工具,能隐藏很多不被人知晓的秘密。”这是神子的原话。

  流浪者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的,当这个世界开始自净的时候,属于她的一切都开始消失。

  只有这个小动画还能留下来,成为唯一怀念的对象,嚼着苦涩的回忆咽下。

  她曾经给过他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还会叫他风散猫猫,流哥。也会叫他一些奇怪的名字,什么小散散,散宝,他曾经不屑一顾,现在多么希望再听见一次。

  可她也能狠心将他抛下,留他一人在这无趣的世界,让他重新成为孑然一身的流浪者。

  他不接受。

  人偶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他可以一直等着,一直找着让她回来的契机,或者让他找到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办法。

  世界毁灭又如何,提瓦特不复存在又如何,他不在乎。她是他的人,属于他的东西没有人能抢走。

  她在璃月留下的房产因为没有人居住开始逐渐失去了人气,只留下了荒芜,还是昔日她的那些朋友时不时过来帮忙打扫,才避免庭院落灰。

  这里很安静,适合一个人待着。他把那个动画单独截了下来,作为悼念的对象。

  大门被推开,是他见过的人,她留给他的朋友,但现在是敌人。

  “你们来干什么?这里可不欢迎你们。”

  流浪者覆在刻着棋盘的石桌之上,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厉声道,璃月往生堂的堂主和客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绝对不会让这群人抹去她的存在。

  “乔禾在往生堂预订了一次服务,当然,我不介意再来一碑。”胡桃武器已经备好,随时准备敲醒这个沉浸在过去的人偶。

  “你可以试试。”流浪者拦在她面前,却没给她一个眼神,只看着后面的钟离,昔日的岩神——摩拉克斯。

  阻拦他的主力之一。

  钟离上前一步,拦下胡桃的护摩之杖。他看向执拗的人偶,那位外来之人最偏爱的家伙,如今却成为最大的麻烦。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你也要阻拦吗?”金色的眼眸神光依旧,两人的对质不亚于一场战争。

  流浪者离开这个曾经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她离开后这里只是一个暂住的地方,而在这一刻之后,这里只是一个无关之地。

  她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在猫尾酒馆和猫猫们的合照,曾经被挂在酒馆的墙上,现在被换成蒙德的风景画。爱八卦的蒙德人之间经传不休的话题被风吹散。

  璃月的古宅从未卖出,只是原本供人参观的宅院都被封起来,不再开放。铭刻在岩石之上的只言片语也被磨损,就连那件尘歌壶都只是送给过旅行者。

  如果看过那部被称为“神级插画配字典”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他们就会发现监制后面是空白。还有后面的感人的小动画,粉色的小狐狸,应该是那位总监的恶趣味吧。

  也许影向山的狐狸知道大社来过一只会学习他们捕食的猫猫,但是谁把他带到大社的呢?应该也是神子吧,但这无关紧要,雷光原本就是须臾的。

  须弥知论派收有一份完整的渊下宫译文,论文的作者是佚名,这种情况在浩如烟海的文献随处可见,最多时间比较近一点。

  妙论派之光,卡维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解决了债务,还小赚了一笔。但当人问起时,他却始终想不起来他的得意之作是什么,那位阔绰的甲方又是谁。倒是他的室友沉默许久,说道:

  “梦里的宫殿总是无与伦比。”

  旁人只当是他说来气人的,但他一向诚恳。

  他们都在消除着她的存在,连带着他们记忆里。

  “阿帽同学,你要是再趁我不注意跑到世界树里,我可是要加作业的。”纳西妲在世界树里抓到了乱跑的家伙,插着手威胁道。

  “随你吧。”又一次搜查无果的流浪者捂着闷痛的大脑坐起来,他在世界树里又是什么都没找到。

  流浪者看向眼前的人,语气里带了一丝悲怆。

  “对了,你不是智慧之神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不会是你在我的记忆里动了手脚吧。”

  还没等纳西妲说话,他又像放弃了一样,毫不在意地说道:“罢了,也许,被忘掉的记忆本就不重要吧。”

  乔禾有过一段旅程,却在中途戛然而止,如今记忆淡忘,笔记尘封。提瓦特的事迹无人传唱。

  她好像忘了些什么,每一次上线都在等着谁的红点,却再无人回应,孤坐到天明。

  不能说是孤坐,她还有猫,粘人的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养了猫?还是三只。

  她把屏幕投到电视机,大屏能看清每处细节,却看不清她心里的迷茫,她在等谁,在等怎样的结局,她忘了……

  有一次她路过便利店,到付款的时候被收银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购物篮里摆了好几瓶酒。奇怪,她是从来不碰酒的。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酒这种东西不再陌生的呢?

  乔禾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酒瓶,半瓶子下去却没有醉意,她把视线挪到一旁的沙发上,那里应该有一位酒友才对,那只最狡黠的猫猫跳上她目光所向的沙发,填补了位置。在她把目光移向另一边时,透着清澈愚蠢的另一只猫猫也犹犹豫豫地填补上位置。

  而最霸道专权的则是躺在了她怀里,爪子去够她手里的酒瓶。

  她还无师自通学会了裁缝,穿针引线能让她沉下心来,放空心灵,她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不是酷似白散的玩偶堆满整面墙。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她在扫地的时候,或者路上看见一根又长又直的树枝,她便能耍个漂亮的招式,像是刻在了肌肉记忆里的动作一样。

  是“人永远拒绝不了一根又长又直的棍子”在作祟吗?

  有时候她做完任务,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小人,总会幻视猫塑的他们,是二创入脑了吗?

  她变得好奇怪啊。

  乔禾找了个工作,应该不能算是工作,是创业。她开了一家网店,卖cos服,卖衍生产品。她有时是coser,有时是毛娘,又或者会是妆娘。

  她混迹在各大漫展,热爱于提瓦特的一切。从她手下出来的cos服质量总是那么好,衍生产品总是那么有质感,妆发也是那么贴角色。

  但她从来不会cos任何一位角色,只会穿上固定几身衣服出现,有时是带有枫丹元素的衣服,有时是璃月的说书人大褂,有时是稻妻巫女,亦或是须弥的学生。她只是在腰间挂一枚草系神之眼,有很多人猜测她是鬼畜组出来,虽然一点都不生草。

  渐渐的她在小圈子里有了些名气,他们也注意到了她的一些奇怪的事,比如说她从来不cos角色,在现场帮忙化妆从来不收取费用,只要一张合照,店里从来没有流浪者、倾奇者、散兵的cos服,亦没有黑主的。她也从来不和相关的coser合影。

  她讨厌他,她一定是个散黑。他们如是说。

  乔禾看见了他们的揣测,一笑而过。继续盛装打扮,出席下一场。

  “你为什么从来不出流浪者的cos服,是不喜欢他吗?”正在被她化妆的小姐姐小心翼翼的问道,眼里多了些紧张。

  乔禾愣神,笑着回答道:“不,我平等地厨每一位角色。”

  “不过最爱的角色是我。”一个人从后面揽住她的肩,乔禾皱着眉,还以为又是那个不知分寸的家伙对她动手动脚。

  可回头一看,她那尘封的记忆重启,往昔历历在目,是他。

  还顶着一张大白脸的小姐姐茫然地看着乔禾扑进了那人怀里,那人绝对是最还原的流浪者,从周围闻讯而来的人就知道,手里的设备都没停过。

  “你是怎么过来的。”乔禾抱住遗忘已久却在潜意识里还在思念的他,语气都带着呜咽,委屈极了。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帝君他们了……

  “以后告诉你,人可真多,你也是什么地方都不挑啊。”流浪者没理会周围喧嚣的围观群众,只是挡着他们的视线,免得某个小家伙的妆哭花了到头来还要怪他。

  “乔禾老师,他是?”一张大白脸的小姐姐好奇地举手发问,从来没听说过乔禾老师和散的coser有过接触啊!不是网传她是散黑吗!

  “他呀,是我男朋友。”乔禾说完,快速地在他脸上啾了一下。周围围着的路人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阿伟死了”的话。

  “别把我当成曾经曾经的样子,我可不是猫。”流浪者压了下帽沿,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无措。

  乔禾快速帮忙化好妆,并婉拒了之后的人,带着流浪者回家,留下一个浪漫的漫展传奇。

  “抓到你了,我的游侠。”回到家的流浪者掩上门,把她抵在门口玄关处,看着这位他找寻许久的人。

  玲珑干豆腐:漫展大瓜!寡王乔禾老师有了男朋友啦!

  我是神里家的狗:谁?是那个散黑头头吗?那娘们还能找到男朋友?

  巴巴脱丝:回楼上,何止有男朋友,她男朋友还cos流浪者!

  玲珑干豆腐:没错没错,合理怀疑是她不想让别人沾污流浪者才一直不出散的cos服,终于找到一张神颜才放心大胆地把自己心爱的角色交给他,为了以后都能看见他,甚至还交往成为男朋友!这是什么强势的占有欲啊!爱了爱了。

  钟离的酒樽:楼上注意,不讨论coser的颜值是潜规则。PS:狠狠立了。

  巴巴脱丝:……,+1。

  玲珑干豆腐:立了。

  “他们都在讨论你欸。”

  “我都在你身边了,你还看的进这些,是还不懂自己的处境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