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找呢？”
看着一望无际的渊下宫，乔禾有些头痛，要是单在一个地方倒还好，最怕的就是两边都在乱跑，像是秦王在绕柱走一样。
兰那罗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宏的地下世界，上不及天，下不见地，只有最中心地界有一处和太阳一样的光辉。
他们还没有想出对策，那个太阳就暗了下来，渊下宫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了！没有能源了吗？”兰那罗有些害怕地缩进她怀里，乔禾也慌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有人关了大日御舆。
“我们可以用大日御舆给他们传递消息。”乔禾有了个想法，看向旁边用来控制昼夜的机关，此刻安静呆在一旁的机关完全想不到，它一个日月回轮的机关竟然有一天能传递消息。
“我教过风散猫猫一点摩斯密码，希望他能记得。”乔禾用机关控制出她想要的信息，希望另一边的人能有所察觉。
乔禾看着频繁在昼夜之间更替的大日御舆，突然有了丝愧疚的心思：“真就应了那句话，渊下宫的龙蜥半夜爬起来都要质问我是不是有病。”
希望它不要坏掉。兰那罗默默祈祷。
“谁啊，旅行者不要乱动机关！”珐露珊正在聚精会神地解密，有一本古籍被放进了机关里，她刚有思绪，就被这忽明忽暗的光打断。
旅行者和派蒙都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猫猫们也举起爪子，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碰。
“喵。”是乔禾。
风散猫猫抬头看向大日御舆，试图解读其中的讯息。
“你们在哪里？”
风散猫猫跳出堆满书籍的图书馆，找到机关，把他们所在的位置报过去。
“他们在图书馆，真庆幸，我还记得位置。”乔禾看着已经许久没有仔细看过的地图，感慨道。
自从上次的渊下宫活动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打开过，甚至还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乔禾，这里。”派蒙被派去前去接应，远远地就开始打招呼，“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旅行者背包里的东西都吃腻了，这是什么，好吃吗？”
派蒙盯着她怀里的大蘑菇，这种造型，好像在须弥见过，“是蕈兽和兰那罗的结合体，这是乔禾这几天研究出来的吗？能吃吗？明明我才是生论派学生……”
“才不是食物！”兰那罗生气地要跳起来，却被乔禾抱住。
“啊，会动还会说话。”派蒙在它动的时候就赶紧离开，才没被它抓住衣服。
乔禾安抚两个小孩子：“新朋友，和派蒙一样。”
“珐露珊老师！我给你们带了蘑菇！”她小心地穿过铺满全地的书籍，来到他们旁边，把带来的蘑菇放在一旁。
“就是需要珐露珊老师挑一下。”
珐露珊老师看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不能吃”四个大字的各种蘑菇，对自己的学生有了一丝怜悯。
都不知道是怎样才长这么大的，都没被自己玩死。旅行者看了一眼，又默默得退了回去，倒是派蒙不怕死地趴在筐边，垂涎欲滴地看着里面的蘑菇。
“放着吧，”珐露珊都说不出什么话，这渊下宫最不缺的就是蘑菇，湿润，昏暗，什么蘑菇都长得很好。
但凡带点其它东西都不会这么嫌弃。
乔禾老实地把兰那罗和蘑菇放在一旁，又把磨爪霍霍的风散猫猫揽过来一起看他们整理的古籍。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通向过去的捷径。”珐露珊感慨道，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这图书馆里，大致了解了一点白夜国的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有很多珍贵的书籍损毁，但剩下的书籍也能勉强把历史拼凑出来，”珐露珊原本是想和学生嘚瑟一下自己的研究发现，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方向，“我是知论派，又不是他们因论派的学者。”
为什么要研究历史，她不该是研究语言才对吗？
“这次还得感谢旅行者的帮忙，不愧是资深冒险家，果然博学多才，帮忙翻译了好多译文，等回去后，我要写一篇震撼全院的论文，看这一次还有谁敢拦我的研究经费！”
已经快要目睹自己未来扬眉吐气的日子，珐露珊开始和自己的学生们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
乔禾很了然地给周围人分享蹲蹲桃，开始听故事。
珐露珊从历史经历讲到大蛇铺路，她细化了很多细节，还提出了很多未曾注意的节点。
“按理来说一个国家最值得注意的是统治阶级的，但这个国家反倒不一般，统治者，太阳之子，竟然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始终不用出面，民众的怒火也无法直接攻击到正确的人身上。”
被当做傀儡和挡箭牌，这种事情在提瓦特大陆上时常发生，真正的幕后之人会躲起来，操控着傀儡挑起争端，吸引战火。
普通人只会把战火投向傀儡，斥责他为什么把痛苦加诸在他们身上，而忽略了真正的让他们痛苦的对象。
这一类人完美隐身，享受着傀儡带来的便利。
而在傀儡无用后，又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接着挑选新的傀儡。
“太阳之子就是挑选出来的傀儡，他们其中不乏佼佼者，还有一些甚至走到了顶点，也有一些与幕后黑手一起同流合污，认同了他们灌输的想法。但在傀儡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会把他们送到大日御舆里，用光和热灼烧成灰烬。”
“他们痛苦扭曲的影子被投射出来，传成跳舞的影子，实际上他们皮肉焦香，痛苦走向死亡。”乔禾想起曾经的猜想，留在筐里的兰那罗自信道：“就算乔禾要拥抱太阳，我也可以陪着她去！”
“令人唏嘘。”珐露珊用这句话作为了结尾，开始琢磨起晚上的菜单。
“想吃肉，不想吃蘑菇了，尊重一下前辈的意愿，我已经吃了三天蘑菇，都腻了。”珐露珊嫌弃地远离乔禾的蘑菇，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要是提纳里知道了，得从早上骂到晚上。
“回去后你跟着柯莱学一段时间吧，她可比你靠谱多了。你跟着她待一个月，不，待三天都足够你受益匪浅。别急着质疑，这是来自前辈的经验。”
珐露珊一边吃着据说是来自蒙德最经典的胡萝卜煎肉，一边看着乔禾把她采的蘑菇销毁。
这种东西要是在渊下宫长起来也是个灾难，而能采到这么多种毒蘑菇的乔禾本身更是一种灾难。
吃饱喝足，珐露珊开始提及他们的事情：“算算时间，轮到你们答辩的日子就要到了，可不要没了前辈的名声。”
虽是这么说，她却没有担心过他们，这可是教令院最厉害的导师带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连一场小小的答辩都过不去。
乔禾三人早以期待已久，只要完成这尾声一样的任务，他们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只要有原石，别说一场答辩，就是天理都得干翻！
“乔禾，你能出来一下吗？”
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看着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若无其事地找了个借口出去。
“那我们先收拾东西，等会见。”派蒙嘴上说着，却是旅行者在收拾。
乔禾走出图书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等她，是纳西妲，她打了声招呼，坐在她旁边。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的出现，”纳西妲好奇地问道，按理来说，这种突然出现，经常会让人被吓到。
“你都能紧急出现抽走日月前事部分书籍，我可不相信你能放心地让他们到这个地方来。毕竟要是发现了什么，这和日月前事没什么两样。”乔禾轻扯她头上的叶子说道。
她早就猜到纳西妲会跟着过来，但这间事情要是被珐露珊他们知道，总是容易被猜到背后的用意。
“没错，留下一丝神识在珐露珊身上，再借助她来到大陆的边界，顺便处理这里残留的不该被人知道的知识。即为保护他们，也是保护这个世界。”纳西妲话题一转，扯到她的答辩上。
“马上就到活动时间了，可要好好备题，才不会露怯。祝你一切顺利。”
纳西妲消失在原地，就和之前在教室一样，不过这一次，乔禾知道她还在旁边。
收拾完东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活动地点，看着盛大的场景，他们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现场都是一些来看热闹的人，围在了场外，只有那一排排桌子后面才是真正的决定生死的人。
“为什么会有商贩和孩子，他们也是导师之一吗？还有妮露，她也来了。”派蒙趴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情况。
学者和普通民众各占一半，看起来其乐融融，如果出现在其它任何一个地方，派蒙都不会觉得奇怪，但这种理应充满学术氛围的地方，实在有些奇怪。
“怎么办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紧张啊，珐露珊，不是说是报名活动的学生答辩的地方吗？我们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派蒙的担心不可能出现，但这种商人和学者一起出现的场景实在奇怪。
珐露珊也有些困惑，没听说过教令院的最新法令，再加上她在渊下宫待了不少时间，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派蒙把提纳里叫出来吧，他应该会知道具体情况。”
派蒙点点头，又趴回门框上，找准时机喊了提纳里的名字：“提纳里，这边。”
提纳里看见是小派蒙，和周围人说了声，朝门口走来。
听了他们的问题，提纳里也有些惊讶：“这次活动是为了促进民众对教令院的了解，以及为沙漠的孩子们筹集助学资金，你们连这都没弄清楚，就来报名？”
因为学生帮忙报名甚至连活动宣传都不知道的乔禾，和因为有学生连活动都不知道的珐露珊，只能将问题抛给了旅行者。
面对四周谴责的目光，旅行者也有些抱歉，当初就看见有原石和摩拉的奖励，倒是没注意到其它内容。
“说起来，你们见过赛诺吗？”提纳里看向旅行者，“我记得旅行者找他作为导师，他还没有来吗？”
已经变成猫猫的赛诺喵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
“导师与我们同在。”旅行者无奈道。
“别担心，都是一些趣味性的论点，比如派蒙同学的史莱姆的一千零一种做法就很有趣，想必能得到在场观众的一致喜爱。”
乔禾和旅行者陷入沉默，回想自己那高级又严肃的论题，相比之下柯莱的一百零八种菌子的辨别手段都变得实用。
“别担心，看前辈我舌战群儒。”珐露珊拍了拍乔禾的肩膀，试图安慰自己的学生。
“可今天的活动是打分制，”提纳里无情点破，看着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才接着说道，“没有人会提问，打分也是提前交代好的，所有参赛选手都会通过。”
“这也太不严谨了吧？都是做学问，就该有学问的样子。”珐露珊对这种模式很不满。
“本来就是娱乐性质更多一些，哈特姆先生还研究了一段时间美食关于财运的影响，还总结出来部分内容分享给大家，我还挺感兴趣的。”提纳里笑道。
“财运！”珐露珊想到自己的经费，“真的有效吗？我得找个靠前面的位置坐坐。”
看着风风火火的珐露珊进去，提纳里看向乔禾他们，“也祝你们活动玩得开心，要是看见赛诺，记得让他快点来，官方给他留了座位，总得给官方一点面子。”
乔禾瞥见地上的赛诺猫猫，沉重道：“放心，他肯定到场。”
预料不到后面剧情的提纳里自然也不会知道，等到比赛开始，他就会看见一堆猫猫涌到他的身边，占据了他旁边属于赛诺的位置。小吉祥草王大人还给每一只猫猫发了打分牌。
每一只猫猫都很认真，还会互相讨论一下每个选手的优缺点，就连小吉祥草王大人都会参与他们的话题。对比起来，他好像格格不入。
有一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
随着主持人激动人心的开场白，首届民间学术交流会正式开始，正在准备的学生们摩拳擦掌，个个胸有成竹。
对比起来，乔禾和旅行者就有些局促，他们正在干一件违背前辈经验的事情，他们正在现场修改论文，这在教令院历史上都是少见的。
还得在保证基本框架和主要内容的情况下，要知道这论文可是经过优秀导师修改，还是用来准备正式答辩的，承载着教令院一贯的作风。
简单说就是缺乏娱乐性，趣味性，让人读起来枯燥无味，豪无兴趣。对比什么“一次性抛十八个球的经验指导”，“杆杆落实绝不空军的钓鱼技巧”来说，他们简直弱爆了。
柯莱已经结束，紧接着就是派蒙的蘑菇一千零八种吃法，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撅着屁股在修改论文的两人，周围人也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
“我会把一千零八种吃饭全讲一遍，给你们争取时间的。”
旅行者甩甩手，不知道是因为写字写得手累还是让派蒙快点去，乔禾已经完全没有精力理会她，原本就有着知论派枯燥乏味的debuff加持，她的任务更重。
旅行者已经改好了，他将元素力的使用原理更改成了元素力的实用原理，说不定还能用火元素帮派蒙现场炒个菜。
对比起来她这份渊下宫语言体系就难改多了，还不如黑暗王朝·太阳之子不为人知的秘密。
轮到她上场了，乔禾平复一下心情，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感觉。
结束后，乔禾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差错，果然用故事的方式引进论题就是比学术要引人注目一些，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主持人已经在招呼大家提问题，不过这一向是走个过场，主持人也没有留太多时间给他们。
“我有个问题，想要请这位学生解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来者不善，这种时候站出来的，不是故意挑事就是没有眼力见。
乔禾近乎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黑主猫猫，等她回去，就让这只胆大包天的猫猫遭受灭顶之灾。“请问你有什么问题，黑主。”
“你刚刚提到的故事里，似乎少了一段，少了前面关于至高无上的那个层面。比如葬火之年。”黑主猫猫直面她想要杀人的目光，缓缓道。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乔禾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
关于白夜国坠入渊下宫之前的事情，纳西妲特地隐去，还抽走了日月前事里面的部分，甚至还使用权限支持珐露珊前往渊下宫展开研究。而她自己则是跟着一起去，将其中不该存于世的信息抹去。
那么这小子，是皮痒了吗？
“那位至高神，如今就在窗外。”
窗外的确有阴影降下，人们议论的声音变大，纷纷涌过去查看情况。乔禾还在讲台上，隔着人群听见黑主的声音。
“乔禾，玩的开心点。”
开心个屁，她原石还没拿到手！
他一直想要她如愿，为此不惜用谎言蒙蔽一切。
她喜欢七圣召唤，他也学习了七圣召唤，只为她在无聊的时候和她来一局，又或者在赛诺试图挑战的时候分担压力。
她去沙漠找人，他就暗自推搡着两只散猫猫保驾护航，他是黑主啊，这种事情就应该叫别人去做，自己躲在暗处。
他是黑主啊，他向来是幕后黑手。
她很快就有了新的目标，被那只叫艾尔海森的家伙激出来的，这个目标有点难，但好在他身边有璃月高层在。
作为回报，他把乔禾的摩拉分了一部分出去。天知道他有多不情愿，要是全握在手里该多好。
当然，作为报复，那只叫艾尔海森的猫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她眼前。
她或许知道，但她不在意，也许对她来说所有人都不过是一团数据，总有一天会消失在网络之中。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她始终以至高者的身份俯视着这一切，看似和他们共悲喜，实则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
但有一件事情让这一切有了转机，那只可怜的变成史莱姆的小家伙，承载着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那时候热爱还没有燃成灰烬，一丝一厘都是付出过真心。
真好，他心痒难耐，他也想要。如果让她身边只有自己，这份真心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把她拉下神坛如何，让她和自己在这混浊的泥沼之中染上洗不掉的颜色，届时他倒要看看她会如何抉择。
他听见了神明的对话，将乔禾作为第二份备份？就像旅行者那样？这可不行，那她岂不是会和很多人有交集，原本她就没多少真心，这下全分散了。他得快点实施计划。
那么接下来，该献祭谁呢？
白散那小笨蛋如何？真是舍不得啊，但它是最好骗的，最容易成功的，别担心，接下来，还有其他人来陪你。
一不小心被风散那家伙怀疑了呢，那又如何，他现在变成一只猫，可不是曾经的任何一位有权或者有势的执行官。
就算你时刻跟着她又如何，就算你寸步不离又如何，只要想办法，依旧可以把你们隔开。还叫人挑不出毛病。
很好，但既然有这个麻烦在，那就清除麻烦吧，顺带着那只冒牌货。
本应该是恶的集结体，却接连犯蠢，在别人面前牙尖嘴利，在她面前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令人……嫉妒。
他通过频繁在乔禾家和愚人众折返的冒牌货，传递着合作的讯息，借着进梦境拍那些可笑视频的时间，模拟他所预想的大事。
再借着雷散猫猫矫健的身手，去采集一块世界数的树干。然后用黑散为蓝本，打开新世界的门。
他要让她如愿，如果可以的话，也圆了自己的。
这无疑是与虎谋皮，但他别无所选，事情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乔禾，玩完了，我们就回家吧。”黑主猫猫看着外面一团乱的世界，喜悦让他近乎癫狂。
又见五百年前的情景。山河破碎，星空紊乱。陌生的神明出现，势要给世人降下惩罚。
一人在屏幕面前看着琳琅满目的游戏，突然一个弹窗出现，像小gg一样叉不掉，“你玩的都是假游戏，只有这个，才是真正的提瓦特世界！”
猖狂，口气很大，但的确引起了玩家的注意。
在双子中选择。
又是哪个私服吗？玩的还挺大的，试问在游戏开始的阶段，谁不想选择中间那位，老早就想选中间那个人了。
武力值很高，随手一个技能就是天崩地裂。看着地上的野猪鸟禽慌不择路逃跑，心里无比畅快。
至高的权利能给人带来虚荣，生杀予夺的权力哪怕是一瞬也能给人极致的享受。
“不知道这个角色对上钟离的盾，谁能更胜一筹。”幽暗的屏幕面前，一个声音喃喃道。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没有多少的时间去实现。黑主没有给太多权限，但对于他的计划已经足够。然后，黑主掐断了另一边的控制权。
“怎么突然黑屏了，果然，私人搭建就是不靠谱。”屏幕前的人抱怨，但他的举动已经完成了黑主的任务。
使用完的傀儡就可以丢弃了。
他需要的只是利用世界树里记载的历史，去重塑一个更高级别的神，用乔禾为锚点，定位暗之外海的世界，属于乔禾的世界。
靠着这点东西，他模拟过很多次，唯一实现不了的是看到另一边是怎样的情况，他们本就处于不同纬度，就算是神明的权限也支持不了他这样庞大的运算。但好在有另一股力量支持着他，让他得以成功。
“那么现在，该启程了。”黑主立于祂身侧，期待地看着乔禾。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和钟离展开过一次深入的谈话，因为她是外来之人，这个世界会自行进行弥补。不仅是指为她发放了神之眼，还有一些身份凭证，这是这个脆弱的世界自我保护的举动。
旁人也许无法察觉，但拥有一部分世界权限，比如说神明，就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异样。
还有随着她一起到来的，拥有更高权限的游戏系统，虽然存在感低，但的确出现在各个地方。使用方便的锚点，全知全能的地图，开挂的元素视角，还有把人变成猫也和它脱不开关系。
就连猫薄荷味道也是拉进关系的利器，把她留在这里的话，就不用再一次戳个洞，原本这个世界的边境就很脆弱。
留在这里？乔禾没有异议，但为了补全她的存在捏造身份，就会牵涉到那片虚假的星空，她的命之座，一是晶蝶，二是固化的星空，还有四个，又会是谁呢？
黑主，白散，黑散，还有一只兰纳罗，他们本不存在，因为要补全命座才出现。所以她一直逃避，不愿意让事态更进一步。
黑主卡了漏洞，他现在不是命座，也不是真实存在过，但他偏偏拥有实体，介于虚实之间。再借用更高神明的权力，说不定有实现的机会。
回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乔禾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提瓦特世界本就像一个裂了缝的鸡蛋，现在被黑主凿开了一个洞，就算四神有能力制止他，也会耽误太多时间。
现在，她是奥罗巴斯，那条带领白夜国成为稻妻子民的大蛇，她和他都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黑主算清了这一点，等着乔禾做出抉择。
乔禾释怀一笑，抱紧怀里的兰纳罗：“你会唱歌了，现在我再教你跳舞。”
兰那罗迎上那轮太阳，毫不畏惧，它会和同类一起，绝不分离。
现在，她是太阳之子，于幕后黑手的推动下，走向太阳。
外来之人拥向太阳，就像太阳之子进入了大日御與，不同的是，等着太阳之子的是死亡，等着乔禾的是那曾经的世界。
此间的躯壳只是数据捏造，却承载着一个外来之人的灵魂，如今也在太阳的余晖中化为灰烬。
灰烬落下，在空中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叮铃，是一枚神之眼，风系。
神之眼不会因为遗弃而丢失，也不会因为攻击而损毁，它终究会回到主人的手里。流浪者走上前，拾起那枚属于他的神之眼，属于乔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现在轮到我是游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