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多麻烦,我带着麦冬出去浪几天他不香吗?】

  【唉,只可惜这种想怎么出去浪就怎么浪的好日子以后怕是没了。】

  听着江清辞的心声,傅云起咬牙。

  带他出去浪不行吗?为什么要带着麦冬出去浪?

  他伸手搂住江清辞的腰,强势地将江清辞搂进自己怀里,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去哪儿,必须先跟我说一声,不许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随意出王府。”

  王府外面多危险,他真的担心江清辞哪天运气不好,出门遇到了自己的仇人。

  毕竟身处王位的他,总会得罪那么几号人,到时那些人抓住江清辞泄恨怎么办?

  所以,为了江清辞的人身安全着想,以后江清辞想要独自出王府,必须由他亲自确认才行。

  还有王府管家,一天是吃干白饭的吗?

  他的王妃偷跑出王府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管家居然一次都没发觉。

  这管家,当得太失职了。

  他当然不知,再高的红墙也挡不住一颗自由的心。

  “王爷教训得是,以后我去哪儿,都与王爷说一声。”

  江清辞回得有些敷衍。

  现在王爷管他,他没机会在独自离开王府。

  但谁又能保证,傅云起一生只对他一个人好呢?

  万一某一天,有个比自己更好的人出现,谁能保证傅云起不会变心呢?

  同为男人,他太了解男人了,所以,他就压根没想过傅云起会对他好一辈子。

  有这个觉悟的他,心态放得很好。

  “太敷衍了。”

  傅云起蹙眉。

  他讨厌江清辞这副敷衍的表情,就像是在应付自己一样。

  江清辞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不给傅云起找借口折腾自己,他摆正态度,一脸认真回道:“王爷,我保证,以后去哪儿都与你说一声。”

  “最好说到做到,不然被我逮到……”

  他后面的话没说,可威胁意味十足。

  江清辞配合地连连点头,“王爷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天天被你老这么盯着,我不想说到做到都难啊!】

  【不过等以后你妻妾成群,到时候我偷偷离开,你又…嗷~】

  腰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许久没被傅云起掐腰的江清辞哀嚎一声,满眼怒意地看向傅云起。

  【有病啊,好端端的,掐我腰做什么?】

  他伸手,揉着被掐疼的腰,忍不住抱怨,“王爷,我哪句话说错了?”

  【要这么对我?】

  “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脸上的表情全都出卖了你。”

  傅云起差点儿把自己后槽牙咬碎了。

  居然想着偷偷离开,没门。

  还什么妻妾成群,这些全是江清辞自己意淫的好不,他可从来就没想过纳妾。

  再说了,他若真纳妾了,就江清辞这毫无心眼的性格,不用江清辞偷跑,迟早会被那群人玩死在后宅里。

  【有这么明显吗?】

  江清辞有些不相信,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陷入自我怀疑中。

  【可我觉得,我的演技很好啊,怎么会这么明显的把我的心中想法表露在脸上?】

  此刻的他,当然不知道傅云起会读心术,早把他内心所有想法全部窥听到。

  唉!

  傅云起看着他自我怀疑的表情,差点儿被气笑了。

  刚说了他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现在好了嘛,连一点儿掩饰的表情都没,直接出卖内心想法。

  好在江清辞还知道今天的正事,没在这事上多加纠结,与傅云起一起离开王府,坐上马车,前往扶水书院。

  有温砚帮忙,江清辞觉得轻松很多,他拿着温砚递交上来的报名表,按照年龄大小来分年级。

  因为是第一所免束脩书院,前来报名的孩子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之前他想着,最多五六百号人,可现在看到即将破千的数字,还是被狠狠震惊到了。

  这还是第一天报名后的报名单,还没说后面几天,也不知道到时候学子严重溢出来怎么办?

  虽然这个书院很大,同时容纳几千名学子是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现在担心的是,教书先生。

  毕竟教书先生就那么几个,他们一人五六十个学子的班级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让他们一次带上百个学子,不就是为难这些教书先生了吗?

  好在第二天,报名单上的数字锐减,看来是扶水郡的孩子差不多都在第一天报上了名。

  不过学子依旧很多,所以江清辞又临时聘请了十来位教书先生。

  说是教书先生,其实就是会认字、懂得一点大道理的普通人,但急需教书先生的江清辞在确定对方的人品还不错后,先将就着让对方上任教书先生。

  若是教得好,就留着,教不好,就辞了。

  毕竟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他可不会真的那么儿戏,让对方嚯嚯未来人才。

  当报名结束后,江清辞看着一千零十八个学子的名单时,还是被震惊到。

  他也没想到,在这个落后且贫穷的扶水郡,还有这么多适龄儿童。

  虽然有些可能虚报了岁数,但这个数字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最早,他以为,最多能招收到六七百个学生,可现在看着一千零十八个数字,又是一阵头疼。

  因为前院十多个教室完全不够,看来后院的房间也要开放出来,当教室用。

  而他身旁的傅云起拿过学子名单,望着一千零十八个数字,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因为这么多人,就算有十分之一的人学有所成,都能淘汰扶水郡中大批蛀虫。

  特别是想到这样能弱化当地权贵的势力,他就更高兴。

  趁着没人的空档,他抱着江清辞亲了一口,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

  江清辞早已习惯了动不动就动嘴的傅云起,翻了一个白眼后,沉思起来。

  这么多学子,让他一个人来分班,很明显不切实际,所以他打算等明天孩子们入学后,直接按岁数来分班。

  *

  天还未亮,商城就热闹起来,大家也不顾天色未亮,就把神色兴奋的男孩们送出家门,让他们自己走去扶水书院。

  街上也热闹起来,孩子们成群结队,赶往扶水书院。

  等最早的一批孩子抵达扶水书院,天色微亮,他们注视着敞开的书院大门,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书院。

  当他们走进书院,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草坪率先映入眼帘。

  而草坪中央,站着一位身穿月牙色衣裳的俊美青年。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扶水郡的圣亲王王妃——江清辞。

  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注视着他们,仿佛等候多时。

  而他前面,每隔五米插着一块牌匾,因为不识字,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江清辞见学子们陆续抵达学院,清了清嗓子,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孩子这么尊师重道,他只是清了一下嗓子,这些孩子就立马闭上嘴巴,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不过想想也就了然了。

  毕竟是第一年免束脩让他们读书,他们自然是十分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害怕自己做错一件事,就被赶出书院。

  就连后面陆续到来的学子们,在看到先到的同学们站在院里静悄悄的,都下意识的闭紧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江清辞见大家这么紧张,笑道:“大家不必拘谨,都是来学习的,我们把氛围放轻松一点,别搞得这么严肃,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他轻松的话语,化解了紧张的气氛 ,孩子们下意识地轻吐出一口气。

  原来在刚刚那一小会儿的时间里,许多孩子因为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有的更是屏住呼吸,把脸都憋红了。

  “大家别站这么远,都凑上前来,我先教你们识字。”

  一听这话,孩子们纷纷涌上来,满眼渴望地望着江清辞。

  他们都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上不起书院,所以每天跟在父母身边,做农活。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大大的免费馅饼砸下来,他们自然十分珍惜可以识字的机会,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江清辞,希望能认识人生中的第一个字。

  江清辞注视着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眼眶莫名的有些湿润。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座灯塔,照亮了这片迷茫的海洋,给这群渴望知识的孩子们指明一条更宽、更广的道路。

  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牌子,“这个字是六,旁边这个字是七,是六岁和七岁的孩子们,请站到这块牌匾前。”

  孩子们的配合力极强,一听六岁、七岁,甭管自己有没有满六岁,全都挤到牌匾前,生怕自己被落下一般。

  江清辞望着一窝蜂挤上来的孩子们,满头黑线。

  他忘记了,这个时代的孩子不知道排队。

  于是他又教孩子们怎么排队。

  虽然孩子们学习能力还不行,但是执行能力很强,他怎么说,这些孩子怎么做,虽然眼中满是懵懂,但他们谨遵父母的话,到书院就要无条件听从先生的话,不然被赶出书院,以后就再也读不成书了。

  而江清辞让六岁和七岁的孩子排好队后,温砚才赶来,他见江清辞按岁数让孩子们排队也安排其他孩子,按照牌子上的年龄让孩子们先排好队。

  等排好队,江清辞又按照五十人为基础,分班。

  第一批跟着江清辞指引的孩子们进到教室,望着桌椅板凳齐全的教室,激动得差点儿乱了排队的阵型。

  他们按照江清辞所说,依次坐到座位上,满眼新奇地打量着墙上那块巨大的黑板。

  都没有见识过黑板,他们自然不知道黑板的用意,但是见到新鲜东西的他们,还是忍不住与同桌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什么,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啊!”

  说话的孩子虽然家里没有人读书,但是他隔壁的隔壁的张叔家,有一个儿子在雪山书院读书,经常能听到对方说书院里都有什么,可唯独没听到对方说,书院里有一块巨大的黑色板子。

  被问的孩子也不懂,只能回以摇头。

  其他孩子也很好奇,但无人敢站起身来询问江清辞。

  忙得晕头转向的江清辞也没空回答孩子们的好奇问题,他安排好这个教室的孩子们后,又立马回到草坪上,安排陆续抵达的教书先生们,让他们怎么先给孩子们分班。

  见过江清辞怎么分班的先生们,领悟力都很高,学着江清辞办法,逐个分班。

  等把班级分好,都已经中午了,孩子们拿着早上父母准备的各种干粮,嘻嘻哈哈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儿不高兴。

  江清辞看着啃着冷硬干粮的孩子们,心里想着以后还是要开个食堂,让孩子们有顿热乎饭吃。

  下午,就是各班发放新课本,因为时间有限,只印刷了一门课本。

  虽然孩子们只有一本课本,但孩子们都爱不释手,那小心呵护的模样,就好像他们手上的课本不是课本,而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尤其是当他们听到,这本课本弄丢后,就要自己出钱购买时,大家更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有的孩子更是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虽然看不懂,但也不妨碍他们翻看课本的热情。

  晚上,江清辞统计了一下今天到书院人数后,发现实际到书院的孩子比报名表上少了三百多人,看来有些报名纯粹是为了好玩,压根就没打算送孩子过来读书。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可能是镇上来的家长,他们帮孩子报完名后,但因为来回路程太远,所以赶不来上学。

  毕竟在这个穷人去哪儿都靠双腿走路的年代,从镇上到扶水书院,最低都要两三个时辰,这么长时间,等孩子们赶到书院,都要放学了。

  看来以后,还要在镇上开办书院,这样受教育的孩子才会更多。

  因为见识过他那个时代教育所带来的好处,所以他知道,不管什么年代,读书的人越多,各行各业的人才就越多。

  而有了这些人才的辅佐,一个王朝又何愁不兴旺繁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