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只穿了件白色背心,身上系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藕粉色格子围裙,露出大片肌肤。
上臂的块状肌肉高高隆起,隐约可见浅青色的血管蜿蜒,围裙沿着身形在腰间被收紧,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
方律捏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舌尖沿着他的唇型轻轻描绘,清冷的檀香气息充斥口腔,渐渐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靠在方律怀里,仰起头微微张开嘴,可对方却骤然退开了。
见他琉璃色的眸中闪动的不满与迷离,方律喉间溢出一丝轻笑:“菜要糊了。”
说完,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快步进了厨房。
看着人高马大的方律站在料理台前,陆思扬忍不住也跟着走了进去。
“饿了?”方律察觉到他进来,掀开锅盖看了看,“很快就好。”
热气夹杂着菜香飘了过来,陆思扬吸了吸鼻子:“你会做油焖笋?”
“第一次做,”方律用筷子夹起一根笋丝吹了吹,递到陆思扬嘴边,“味道可能比不上益新路那家私房菜馆。”
益新路的私房菜馆?
陆思扬撑在料理台边缘的手一紧,偏过头去看汤汁浓郁的笋丝,借以掩盖住了眸中的惊讶。
他忽地想起,上周路过益新路,恰好看到那家他曾经吃过几次的私房菜馆暂停营业。当时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这家菜馆的油焖笋味道很好,没想到方律竟然记下了。
陆思扬张嘴将笋丝吃了进去,伴随着耳尖的灼热,甜丝丝的冰糖与鲜嫩的笋香在唇齿间溢开。
陆思扬咽下笋丝,他想要问方律为什么特意做给自己吃,可又觉得这么问出来太过自作多情。
方律站在料理台前,一脸认真地翻炒着笋丝。
纤长睫毛半遮住冷淡的眉眼,唇角浅浅抿起。从侧面看过去,鼻梁直至下颌的线条,就像一坐弧度完美的雕塑。
“方律,你……”陆思扬怔怔望着对方,下意识开口。
“嗯?”方律立刻转过头,因为油烟缭绕而微微蹙起的眉瞬间舒展开,“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个——”
铃——
未等方律回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见来电话的是张助理,朝方律摆了摆手:“我先接个电话。”
说着,按下接听键后便移步到了厨房门口。
“喂。”
“陆总,王发回国了。”
陆思扬一愣,好啊,这狗东西终于回来了,他嘴角扬起一抹狞笑,压低声音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张助理很快回答道:“王发刚下飞机,现在正在等行李。”
“很好,”陆思扬靠在门框上,语气阴测测道,“明天把王少请到公司来,好好招待招待。”
“好的,陆总。”
陆思扬挂断电话,面色阴翳。
王发这混蛋先是给他酒里下|药,又花钱收买教唆员工来诋毁陆氏。
这次落在他手里,可别怪他不客气……
陆思扬收起手机,回头却险些跟端着盘子的方律撞上。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陆思扬便感觉到了方律灼热的视线一直在他后背徘徊。
骤然靠近,他腮边刚褪去的红晕又攀了上来。
陆思扬侧了侧身,给方律让出了位置,可对方却先一步将他堵在了门边。
“因为你喜欢,”方律欺身压过来,幽深的目光望进他的眼眸,“想让你高兴。”
没头没尾的话让陆思扬一愣,而后才意识到,方律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他抬起头,方律平静无波的瞳孔中映出他带了惊讶羞怯的脸。
“我……”陆思扬躲开方律的目光,语气夹杂着慌乱,“我去喝杯水。”
也不等方律接话,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接了满满一杯凉水,大口大口灌进喉咙,试图压下脸颊的滚烫。
过了好久,几乎响彻在耳边的剧烈心跳才被慢慢平复下来。
陆思扬懊恼地用力搁下水杯,不过是玩笑般半真半假的话,竟让他如此狼狈地仓皇而逃……
等面上的红晕褪去,方律已经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颗粒分明的白米饭,配上汤汁浓郁的油焖笋,碧绿的白灼菜心,撒了一层小米辣的蒜蓉金针菇,还有冒着热气的蔬菜粥。
陆思扬走到餐桌前,盯着满桌子香气四溢的菜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怎么……全都是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他老早就发现,方律似乎从没做过肉菜……
又不是喂兔子,怎么天天只吃菜……
说完,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是遁入空门了嘛,天天吃素。”
方律呲牙一笑,别有深意道:“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真是臭流氓,陆思扬脸色一红,神色如常地岔开话题:“你最近怎么不去酒吧了?老板当得这么潇洒。”
住进他家的前几天,还隔三差五去酒吧看看,这两天除了昨天送他去茶庄,方律已经一周没出门了。
“我可不是陆总,鞠躬尽瘁,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公司,而且——”方律从他身后靠过来,鼻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明明是正常的话,被方律着重加深了最后一个字,莫名增添了几分暧昧。
陆思扬挣扎了一下被对方扣住的肩膀,嗔骂道:“方律,你脑子里除了这种事是不是没别东西?你对别人都这样吗?”
方律低头在他下颌轻咬了一口,语气间带了笑意:“陆总醋性还挺大。”
陆思扬冷哼一声:“我不过是陈述事实。”
他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可每每想到在酒吧门前,方律望向那个陌生男人,嘴角柔和的笑意时,总是耿耿于怀。
那只沿着他腰线摩挲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方律语气淡淡:“我曾在禹山寺待过几年。”
禹山寺?
河省那座香火十分旺盛的禹山寺?
陆思扬惊得张大了嘴巴:“你……还真皈依了?!”
怪不得身上总是带着寺庙里的烟火气,原来是被“腌入味儿”了……
“带发修行,”方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眸中泛起清冷的光,“所以,不论是口腹还是床笫,我对七情六欲向来冷淡。”
“你冷淡?!”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陆思扬忽然嗤笑一声,眼睛里满是嘲讽,“那请问,现在戳在我后腰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方老板在裤兜里装的手电筒?”
浅灰色的眸中,冷光骤然褪去,方律再次贴过来,带了滚烫的热度:“当然,那是在遇到你之前。”
后背泛起滚滚热浪,陆思扬推了方律一把,口中恼道:“滚远点,我又不是春|药!”
方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唇瓣在他颈侧轻嗅:“对我来说你就是,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在电梯里见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压在墙上……”
如此露骨的话语,重重撩拨着陆思扬的神经。
“你闭嘴!”整张脸因为极度羞耻而胀得痛红,陆思扬推拒着方律的靠近,“方律,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方律唇舌在他耳垂留下洇湿的痕迹,低哑的声音刮擦着耳膜:“陆总不就喜欢我的不要脸。”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自耳垂传遍全身,陆思扬嘤咛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你……你少……自作多情……”
方律呼吸渐渐急促,一手不轻不重揉捏着他滑腻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我自作多情?那昨晚上又是谁唔——”
眼看方律越说越离谱,陆思扬勾着方律的脖子,垫脚堵住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巴。
方律眼角弯了弯,从相贴的唇缝间,挤出一丝促狭的笑。
陆思扬不管不顾地闭上眼,脸颊的红晕渐渐蔓延到了耳根。
一番纠缠,方律却主动退了出来,气息不稳地捏起他的下巴调笑道:“这么急?”
陆思扬小口喘着粗气,挑起泛红的眼尾斜睨了方律一眼:“怎么,方老板不急?”
说着,抬起腿,膝盖某处顶了顶。
方律闷哼一声,后背僵了僵。
察觉到方律呼吸因为他的动作而瞬间停滞,陆思扬轻笑一声,再次主动亲了上去。
紧密贴合的唇瓣间没有一丝缝隙,滑软的唇舌趁机钻进了方律的口腔,肆意扫荡着陌生的领地。
陆思扬眼神迷离的勾人模样,映在浅灰色的眸中。方律的呼吸愈发粗重,眼底染上了浓浓的侵占欲。
陆思扬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凌空托起来,陆思扬上身因为惯性向后一仰,吓得搂紧方律的脖子:“你干什么!”
方律单手解开身上的围裙随手一扔,将他压在了墙上:“你说呢?”
勾起的尾音,带着让他颤动的沙哑。
被欲念沾染的眸中,满是几欲将他拆吞入腹的凶狠。
衬衣被高高拉起,陆思扬光洁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胸口感受着方律身上间腾起的炽烈。
这强烈对比的温度,交织成极致的感觉,涌遍他的全身。
方律撕扯开他身上的衬衫,靠过来舔舐着他高高凸起的喉结,舌面粗糙的科技感刮擦着细嫩的脖子,引出他一阵阵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