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骑士

  躺在病床上的你艰难地支起身子,用一只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苹果,又摊回原位,正对着惨白一片的天花板面无表情地咬下大一口。

  很难描述这一天你是怎么度过的,即使在事态平息之后你也没法理解自己的运气为什么会差到这个地步。

  从大脑空空地推开据说是自己刚买下不久的高层公寓的房门,就直面一屋子扛着防爆盾的警方人员仓惶逃命,落在最后的男人看到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的无辜路人时来不及瞳孔地震就朝你冲来。

  要是他没有出于想让你从炸弹中活命的正义之心先飞起一脚尝试把你踹向安全领域、发现你重心比想象中得更稳后直接整个人以保护的姿势把你压倒在地,你会更感激他。

  你低头看了一眼从脚踝延伸到膝盖、包裹着整个小腿的白色石膏,扭头用更加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尝试削出jk唯爱的兔子苹果的萩原研二。

  “我以为只有接近一吨的力量才能让我骨折,你真该减肥了。”

  萩原无辜地眨眨眼睛,他把没那么成功的制品塞进嘴里,又将漂亮的完美工艺放在你的手上,轻巧地回避你的攻击:“真是失礼啊,我的体脂率可是相当标准,单纯因为身高原因就说我很重完全是辱人清白。”

  一米九也还好,你见过的高个子大块头多得去了,他与你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川上小姐只有一米六整。”萩原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又给你切了盘橙子,“我在观察女孩子方面可是数一数二的敏锐!”

  你无视了不知道为什么得意洋洋、应该确实没什么坏心眼的男人。更何况面前的甜蜜下垂眼小次郎攻击力勉强能四舍五入到10,就算他真的能重达一吨,你也有自信能在对方暴起伤人之前把他即刻清除。

  萩原研二对你的警惕表示冤枉:“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警察欸,勉强也算是川上小姐的救命恩人对吧,当时我可真是抱着拼死也要让你活下去的决心踢出那一脚的。……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炸弹没有爆炸,全场也就你一个人受了轻伤,这点抱歉啊。”

  他还好意思说,你回想起直挺挺压在你胸口的重量和磕上你额头的坚硬下巴就忍不住愤怒,萩原研二在倒计时的最后两秒钟带着伤感的抱歉比起遭遇重压的腿骨和被重击的腰部显得微不足道,他在护住你的同时以为在人生最后看见的东西会是面前打扮奇怪的陌生女人因为疼痛落下的眼泪,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爆炸没有发生,炸弹在最后一秒仿佛遭遇信号屏蔽似的掉了线,若不是在你身上什么也没搜出来,按你对警察这项职业废物占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一贯看法来说,你被敷衍地当作替罪羊的可能性很大。

  比侦探线早上快两个月发现了信号交互功能尚未开启的你冷静地决定比起阴影里的角色、先专注于目前的任务,而萩原研二瞪大眼睛不肯翻过新的篇章。

  “难道川上小姐过去和警察有血海深仇吗。”他略带委屈,若不是医生开具了证明都要开始怀疑你【因为冲击突然失忆】的真实性,“就算是在美国因为半夜酒驾超速被警察投入监狱也不应该跨国埋怨吧。”

  你确实啥也不记得,只是敷衍地猜测也许过去的领导同样做过警察。日本警察轻易把你过去档案调查出来这件事倒没什么问题,你对控制狂类型的角色反应良好,能在确定任务之前依靠善良的萩原警官轻而易举获取川上鲤鱼王的个人信息只有好处,但是你隐约记得自己应该不喝酒来着。

  你偏过头注视着柜子上迭好的白色披风和兜兜转转半天又因为交钱了的原因慈悲回归的长刀,表情微妙地记起衣兜里的名片上标注着自己应该有个爵士头衔。

  可是你的外表怎么看都是纯种亚洲人,和你最熟悉的英国佬是个烟酒都来的烂人,就算是世界大战的时候你也没帮英军打过架。

  “……好夸张的恨意,难道说的是这个和你一起入狱的前男友吗,叫康——”

  你阴沉着脸打断他:“闭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小次郎。现在我要离开医院,请把轮椅推过来,司机在楼下等待了。”

  “我不叫小次郎。”他这次货真价实地委屈了,“我是高O粉。”

  “谁管你啊,都叫研二cv还是三木O一郎,登场的时候还踢了我一脚,你不是小次郎谁是小次郎。”

  一提到你挨的那一脚后萩原立刻装模作样地转移了话题:“川上小姐落脚的公寓才交付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糟糕的事情,现在现场还在封锁中,估计也还没法住人。刚刚从美国回日本对东京也不怎么熟悉吧,是打算去酒店?”

  “不。”你摇摇头,用三分无情三分讥笑两分随意还有两分跨越阶级的得意缓缓开口,“我买了新别墅。”

  你在压抑着抽动嘴角的萩原研二诡异的沉默中掏出华丽制服口袋中的存折,把那串没法数清的零展露在他面前,语气诚恳地说出每一个底层人士心中排名第一的超级英雄台词。

  “I am rich.”

  管家山田神出鬼没,他通知你每天会有人定点做饭和打扫卫生,仿佛对你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没觉得你带着断掉的腿是否存在不方便之处就匆匆离开。也许这只是他兼职之一,总有些人非常热爱工作。

  总之你一个人呆在装修华丽设施齐全的屋子里发呆片刻,终于对着手机上未知号码发来的任务开始整理思绪。

  得到册封的骑士只能算作荣誉头衔,于是你简单地把自己的职业当作富豪来处理。你的家庭构成也充满槽点,三婚的父亲和分别来自三个不同妻子那方的女儿。

  你曾被判给母亲那边,但在母亲与再婚对象双双意外身亡之后父亲重新拿到了你的抚养权,同时你继承了母亲和继父的全部家产,包括那个爵位。

  不但没有记忆,连内心深处涌起悲伤或者其他感情都没有,甚至数据右上角那张无功无过的证件照上的脸蛋也让你觉得陌生。你一边阅读一边总结,直到进入你满满的丰功伟绩部分之前都保持着毫无波澜的内心。

  【原来我是个身体健康的极限爱好挑战者。】

  你恍惚地想;正常人哪能在一个月内因为各种意外多次被人目睹着用担架抬回住处的,虽然应该都不是大伤,不然也不会好得这么快,也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么想着,你张开手心,指尖如未经打磨的羽翼,光滑柔软连茧子都不存在,上面的擦伤都是上午被人扑倒在地时留下的痕迹。

  【明明应该能瞬间愈合才对。】这个古怪的念头在你心头一闪而过,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充满安慰的【第二天痊愈也无伤大雅】代替。

  你和英国佬的入狱记录也显得尤为奇怪,附件的照片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别出你沾着不明液体的脸和破损的、似乎被什么庞然大物一口咬碎的车尾,在你想仔细观察细节的时候图片又开始露出七彩的扭曲光芒,你理智地停下了动作,把那迭文件丢到一边,重新打量起这个客厅。

  你确定自己对失忆这件事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确实出现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如果短信的要求内容属实,那这间屋子里肯定有你想要找的东西,起码能让你这具不知道属于谁的虚弱身体在无法光明正大携带管制刀具出门的危险世界里(落地就直面炸弹也够人杰地灵了),顽强地使用科技的力量达成想要的结局……找到了。

  在你按下茶几下藏匿的按钮后橱柜变形重组成暗门,你推着轮椅走进电梯间,在嘀咕这个动作也很有既视感之前就被宛如特工大本营的地下室吓了一跳。

  过去无法回忆,养父亲母意外双亡,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闯荡,隐约记得自己拥有毁灭世界般的强大力量和人类无法匹配的恢复能力,拥有电影般秘密基地的超级富豪。

  还有手机上那条奇怪的标注着目前为【拯救世界:0%】的短信。

  【我靠,原来我以前的身份是超级英雄啊!】

  你朝着完全错误的方向恍然大悟。

  后续的笔录是由山田雇佣的司机带你去做的,你在第二天腿上痊愈连着石膏都像被吸收一般自动消失的事情没人感到奇怪,这让你准备好的说辞一个也没用上而略带不满,索性当成准点入眠和准点苏醒一样的不能细想的设定看待。

  之前受到你财富冲击过大、大概生怕被当成见钱眼开的男人而许久不与你联系的萩原研二很快被你抛之脑后。你把人生奉献给了在东京上层社交圈里虚与委蛇、分析这个陌生世界的当前局势和关系网、于每周二晚六点半大屏幕电视机上准时收看这周份的宝O梦动画片。

  当然重中之重是搞清楚拯救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陆路水陆空路各方面尝试之后你憋屈地意识到自己目前无法离开东京的土地,若不是跟随着任务百分比进程逐渐开拓地图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世界毁灭的开端就在东京,不论是哪个都不是超级英雄愿意看到的未来。

  虽然你在使用钩索枪或者其他妙妙小工具时都能觉察到一股【看了很久但第一次上手】的生疏,配合你目标很大的白色明亮制服和披风,明明只是在夜间做些好事的你被警方追着打的同时背后直升机上的大喇叭一直在高声吶喊:“就算你换了个花哨的外观我也能一眼认出你的样子!束手就擒吧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是谁啊??你这不是完全认错了吗!!”你愤怒地喊话回去,在喉癌变声器的影响下显得分外低沉,险些被巨大螺旋桨切割着空气的音爆声盖过。

  聚光灯像划破黑夜的利刃将你固定在大楼之上,你的面容在明暗之间若隐若现,在一跃而下之前往为首警察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记住我的名字——我将是守护东京的骑士。”

  东京的夜晚和白天其实差不多安全,你干了几周之后无语地选择脱下了一身装备,出门直接在小巷子里踹混混们的屁股。

  没有独眼龙的老头杀手,没有绿色皮肤的极端环保主义者,没有小丑打扮的疯子情侣,没有居住在下水道里的变异怪物,甚至连爱给人出题的神经病都很少见,你能用简单的技巧按倒大部分为非作歹的恶人。

  “虽然偶尔会出现几个带着炸弹或者枪支的异类,但是往往他们很好用言语挑拨或者胆小懦弱的家伙。”你解释道,“加上你们警方往往晚到一步,我就先动手了。”

  正在帮你做笔录的伊达警官微妙地皱了皱眉,他对你脸上写着的【自认为很有礼貌其实半点礼貌也没有】的正气感到一丝无语,对从持枪劫匪手下拯救了一整个银行人质的正义路人充满的好感一降再降,但还是好心地提醒你不该这么冲动:“就算是我也不会单枪匹马充当英雄,川上……呃,你是宝O梦粉的话就更不应该了啊,做出这种事我以为你是热血特摄厨或者死胶佬呢。”

  听你回忆到这里时,靠在自动售货机边的卷毛嘴里的饮料噗地喷向前方,围在周边的小孩们迅速从他身边作鸟兽散,躲到你背后指指点点:“小阵平这么大年纪了还脏兮兮的,好恶。”

  你赞同地点点头,松田阵平抹了把嘴,冷笑着按住大放阙词的小男孩的脑袋:“都说了不要学hagi的称呼,给我老老实实用敬语。臭小鬼,这种对长辈毫不尊重的架势是从哪学来的啊?”

  “……鲤鱼王桑教的。”为首的小孩迅速祸水东引,“她看到伊达警官就直接喊的姓氏,伊达警官都要比她大十岁了。”

  一时不知道是你更没礼貌还是自顾自地把二十二岁的同期当成中年男人的小孩更没礼貌的松田沉默了片刻,在能说会道的幼驯染从便利店买零食回来之前索性放弃:“要不我们继续聊超级英雄的故事吧。”

  他转向你,挑挑眉:“怎么样,模型店大老板。”

  在宝O梦中心还未建成的今日,你对模型的兴趣比开汉堡店更小,就算山田管家告诉你有公司对东京骑士的模型颇感兴趣、也许不久将投入生产也没用,人们的兴致主要来源于特摄片走进生活,实际上说得更多的是骑士除了看起来很炫酷其实没什么大用、毕竟东京的特色是谋杀案件,再说和消失了一年的怪盗基德元素重迭,若是一身漆黑指不定支持人数更多。

  你觉得一身黑才是真的抄袭,在宴会上听到评论时只是冷哼一声,在坐实了超级英雄黑粉的身份之后盘下了东京最大的模型店店面。

  你无法向大众解释这是因为监控到经常有黑衣不明人士鬼鬼祟祟地在周边巷子里徘徊,有钱人做事就算不经过大脑也能得到他人合理的解释,就像你包里的小道具和经过训练的身手被伊达理解成富人家庭担心孩子遭遇绑架的未雨绸缪一样,其实你不一口气买五个店铺也没人会在明面上阴阳怪气你。

  除了另一家和你竞标的乌丸集团,他们派出的中年经理戴着一只假眼,完好的眼球阴恻恻地盯着你的脸。你当然不在意虫豸的报复,只是对着陡然加上五点的拯救世界进度若有所思。

  要知道你在东京行侠仗义两个月也只是委委屈屈地上升了百分之二的进度,买几个模型店铺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反而让人怀疑那个未知号码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肯定不只是花钱这么简单,不然擅长一掷千金的你早就成为了宇宙恩人。总不能是让你觉得最倒胃口的原因,比如这是个特摄粉的世界之类的,那你觉得这个宇宙毁灭算了。

  你在新店开业的第一天就遭了报应。仓库和店铺内分别发现了威力不等的炸弹,你蹲在地上躲过穿透玻璃窗直射你的眉心的子弹,在说不定可以直接找到幕后黑手、于警方之前追击狙击手和解决哭泣混乱的一屋子无关紧要的人员、冒着零经验的巨大风险前去拆弹之间纠结了几秒后,在向楼梯口移动之前又被一个万分熟悉的重量压在地板上。

  “你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都要这样来一次,小次郎。”你艰难地侧过头,面对生怕你真被爆头的好心的萩原研二垮起个批脸,“难道你是黑暗组织加入警察势力的卧底,在你们组织盯上我之后每次都想借着意外用体重进行谋杀。”

  “如果是黑暗组织卧底了谁老老实实考公务员啊,让我走关系直接当领导啦。”萩原在危急时刻还是没忍住吐槽。

  他半长的黑发垂在你脸侧,你嫌弃地往外挪挪,萩原没空在意你的心情,他打量了一圈环境后压低声音问:“有通向仓库的近路吗?如果从最远的门直接进去,我担心在路中就被子弹打中。”

  “……这边的楼梯有暗道,要用我的虹膜才能开锁。”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和他一起前去的你叹了口气,忽视掉萩原突然对有钱人才能享受科技的伤感,“你去拆这个?那店铺里的那颗怎么办,警察还没来吧。”

  “有个帅气靠谱的男人将在三分钟之内解决问题,安心好了。”萩原尾音上扬,充满自信,而你丝毫感觉不到会出现在此地的死胶佬能有什么帅气靠谱的,不就是个天然卷。

  “我听得到。”再次打断你回忆的天然卷冷冰冰地发言,“如果你不是年上女性的话确实让人挺想揍你的,为什么你从初始的时候就能堂而皇之地对所有人进行冒犯,不如说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难道金钱真的能腐蚀人类的美好质量吗川上。”

  你隐约记得其中有长相的原因,但是长得不错的松田也没少挨过打,你顶着平均值的脸直说肯定会被他翻白眼,所以只是简单攻击他话语中的另一个弱点:“你揍过我好吗,发现下手太重了之后还和萩原一起跪在旁边求我别死,你们两个的经济水平无法承担除非我把你们设定为继承人。”

  松田在小孩们的嘘声中一跃而起为自己辩解:“不是你自称曾殴打过世界上最强的武术大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一直到上拳击擂台前我和hagi都在劝说你,谁知道你明明闪避和力量都还可以,但是一击就倒啊。当时我们很担心你好吧,是你死活不肯去医院见到山田医生的。”

  你拽着松田的腮帮子往下扯:“你怎么不把接下来向我勒索万O玩具的事情一起说出来呢,你要不要脸。”

  他反手扣住你的手腕,龇牙咧嘴地反驳:“是你自己申请战斗前立下的赌注啊??你是不是玩不起。”

  远处一脸疲惫的萩原研二提着两大袋子零食不愿走近,他看到你们两个感觉头疼;但在回忆起你的处境和连保镖都肆意打发走的纨绔作风,责任心还是压过了一切。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分给欢呼雀跃的孩子们后,与松田交换了你视线死角的位置,俯身凑到你耳边问:“你说的那个、咳,打算毁灭世界的反派组织不是盯上你了来着。”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漂移,你觉得都是胶佬了凭什么讲起现实里的灭世组织就吞吞吐吐分外尴尬,若不是萩原和松田又撞上了几次针对坚持不懈给乌丸集团添堵的你的暗杀,他们还要和蔼地把你当作快三十岁的中二病看待。

  “……我数据上写的是二十六岁你知道的吧,松田阵平。”

  “你有时候说的东西仿佛在冷战时期你尚且存活似的,我没说你一百二十六岁就不错了。”他被你踹了一脚,捂着肚子颤抖地蹲下;萩原抱着一丝对好麻吉的怜悯出于妇女之友的角度认为他活该,他再次担心地注视着你的脸:“真的没事了吗?”

  “他们现在应该在忙着通缉别的家伙。”昨天通过十项全能的山田截取情报、把对方在港口交易的不明货物全都炸了、直接导致东京骑士巨额通缉令和警方加班一整晚的你理直气壮,“虽然最后肯定还是会聚焦到我的身上,但目前确实没有问题。”

  你扫过萩原和松田眼下的青黑,良心活蹦乱跳的。

  “感觉你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直觉系卷毛狐疑地瞥了你一眼,在你悄悄塞进他兜里的折扣券中败下阵来,“不过你在这个时候还敢招收助理真的够大胆的,就不怕是被坏人派来的卧底吗。”

  萩原干笑两声:“我觉得按川上的要求,很难有如此符合的角色。虽然单看外表的话我们也认识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个消失很久脸皮很薄的特摄厨也不可能承担起这样的羞耻名字,对吧,鲤鱼王桑。”

  广而告之招聘要求是黑发蓝眼可爱的年下,同时姓名自带宝O梦的你歪歪脑袋,依旧没能理解。

  拯救世界需要招聘助手是一回事,确定乌丸肯定会把卧底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送到你身边又是另一回事;96年诞生的世界观,除了极度热爱宝O梦的变态之外,能在两年内极速改名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更别说因为意外在去年年底时动画停播人气暴跌,想到这里你想为其应援的心又隐隐作痛。

  这是个非常明显的陷阱,你和乌丸集团都想把对方一口气消灭,他们大可发配无用的棋子前来,只要乌丸能拒绝对你抛出的【长生】的饵料不闻不问,你有自信控制住沉入水底的鱼钩、借着弃子往深渊摸索。

  山田对你的正面冲锋倍感无语,但他习惯地叹了口长气,还是将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年轻男人带进房间。

  他在初春突然降临的雨里前行的时候没撑伞,幸亏动作够快没怎么淋湿,进屋时简单地打理了一下拒绝了换上山田提供衣服的好意,发尾还带着春日的潮气,衬托着蓝眼睛越加明亮。

  你都要可惜这个姓名未知、活不过几集的倒霉蛋了,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雨可真大啊。是吧,山下?”

  本名为诸伏景光、化名绿川鬼斯通,今年二十三岁却自称二十岁、尚未拿到代号的男人愣了几秒。

  他在进门前在脑海里回顾了几遍就连在直播采访中都不免发出惊世骇俗言论的东京古怪富人的人设、为自己打好说什么都只是简单露出羞涩无害笑容的预防针后,还是没憋住反驳。

  “谁是山下啊??”

  写弱智东西时,难免能写的很多……

  下集真正的终章预告:

  三周目黑衣组织

  被诸伏景光刷到好感满点的你在他把精灵球塞进你手里的那刻,决定直接对世界意识发起总攻。

  然后啥也不记得的你在黑暗组织里遇到了二周目的苏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