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事务8

  晚上是赤井秀一开车把你送回事务所的,为此你被迫拉着脸坐在沙发上等他迅速梳妆打扮。

  即使你觉得夜间黑灯瞎火扮成冲矢昴的模样意义不大,难道莱伊的过去东家对他的恨意已经汹涌澎湃到看到他出场就狠不得把他一枪爆头再不解气地在身体上补上致命伤。

  诸伏听完你的抱怨后尴尬地张了张嘴,他对你再一次通过胡说八道就能猜中事实的诡异运气还是有些微妙,只是感叹两句赤井君性格意外地不错。

  他以真实面目沐浴在你看小辈的古怪眼神下交流了大半个晚上后居然情绪毫无波动,毕竟楼下的小侦探每次都皮笑肉不笑地威胁你要一足球把你脑袋里的水打出来。

  “……江户川君是在开玩笑吧,他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来分我一份,难道不是非常喜欢我的意思吗。”

  “嗯嗯,这就是川上侦探的人格魅力,就算上一秒想把你往死里打下一秒还是会继续和你关系好。”

  “我没感觉你在夸我,而且你现在又在扮演苏格兰干什么,反派的面具戴着太久摘不下来了变成了灵魂的形状了吗警察先生。”

  你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四年的时间,在考虑到诸伏景光的人生也就二十六年后宽容地放大了其间的空隙,越过指缝看他阴森森的表情和背后因为刚刚回来还未放下的贝斯包:“里面是乐器还是狙.击枪?”

  “保留一点悬念。”诸伏歪了歪头,轻笑一声把东西放到墙角,“起码这两天不要让好奇心很强的孩子们来做客了。”

  这叫个屁的保留悬念,如果山田警察接到报警电话上门逮捕反派角色的话你绝对要成功脱身。

  你在清晨通了一次室内风,现在屋子里又散发着诸伏搞活动时间购入室内熏香的温暖的柑橘香气。虽然不开暖气对你或者苏格兰都没什么影响,但电费不是你付,所以窗户玻璃上裹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你走到窗边用衣袖擦拭出沉默的严冬,诸伏嫌弃地把手帕递给你。

  “赤井用的就是餐巾纸,你又不是jk,用什么手帕啊。”你用比他更嫌弃的脸接过手帕,胡乱地擦了擦,然后把冰凉的手啪地贴在诸伏暖烘烘的脸蛋上。

  他被你冰得一个激灵,但顽强地没有错过可疑的细节:“你怎么知道赤井君用什么,你们关系又不好。”

  你的手指从下巴一路往上轻触他的额头,滑过眉梢,细细勾勒出他的五官轮廓,在诸伏眼神开始在空气中无助地乱瞟之前堪堪停手,随便地回答:“他送我回来的时候说因为我不喜欢喝酒所以不能请我喝一杯,于是给我在路边买了章鱼烧,同时为了避免我手上沾到直接擦他座位上给了我纸巾。”

  又想到什么继续补充:“他易容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了会,动作确实比你利落,起码不会干一半恼羞成怒地把我赶出去。”

  “关于这点完全是捣乱的川上侦探一个人的错,我唯一的问题在舍不得直接用塑性胶把你闷死。”他冷酷地弹弹你的额头,不痛不痒,所以你继续感叹着:“如果达米安顺利长这么大的话,希望他也能变成和赤井一样宛如水豚般精神稳定的大人,不过应该不可能。”

  “倒是对自己的孩子自信一点。”诸伏不赞同地看着你没心没肺的样子,“山田警官就是很不错的成年人,不如说经历了川上侦探的教育能变成这样的人已经很伟大了。”

  “也不算全权由我负责啊,根基就有大问题好吧,那个死孩子第一次见面就想把我捅死。再说了我也是刺客联盟教育出来的反派转职超级英雄,你怎么不夸夸我!”

  你本来只是象征性地反驳他一下,尽管你迫切地想把手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你想按住他的齿列强制他张开嘴、卡住他的臼齿化解他的反抗、用手指探进咽喉深处让他连着残余的抱怨一起吞咽回胃里。

  但诸伏连思考都没有就下意识地认真作出回应:“对,所以川上侦探很伟大。”

  他在这种不必要的时候一改之前视线接触就手足无措的模样,直视着你的眼睛,海洋的波浪宇宙的星轨呼啸的天台的暴风都一闪而过坠入蓝色的湖底。

  诸伏盯着你几秒后,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我很感激能遇到现在这样的你。”

  区区一个诸伏景光。

  你大为震撼,头脑风暴可能传授他这类甜言蜜语的人后,不得不排除看起来经验丰富但只会给你们情感道路添堵的降谷零以及昨天晚上和你一起蹲在路边吃垃圾食品维持着酷哥脸探究你们情感故事的八婆赤井秀一,遗憾地承认这又是他本人内心深处的直球真心话。

  你在他真诚的注视下卡壳了几秒,若无其事地扭头转移话题:“所以你今天为什么大早上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有很多准备活动,降谷居然舍得把你放走,真是稀奇。”

  他从善如流地接过你的话:“毕竟是最后时刻,其实是zero主动给了我两天的自由时间。就像我之前一直和你说的那样,他只是表面装作不近人情,其实很温柔、就算是川上侦探也会关心。”

  不,根据他从小到大的好麻吉诸伏景光和他加班到死的同时不注意健康还会被爆骂的苦痛手下风见在便利店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描述,降谷内心也是一等一的热血少年漫魔鬼。

  你有时候很担心和他对上眼神之后,降谷会像任何一个宝O梦训练师似的自说自话地进入战斗。

  然后在被官方设定反派经验包小boss川上的殴打之下奄奄一息,在经过几轮旧友音容笑貌宛在的回忆杀之后突然小宇宙大爆发,喊着友情啊羁绊啊什么的冲上来一拳把你打飞。

  想想都好可怕,尤其是在所谓的旧友就在你旁边飘着还托着下巴笑眯眯看戏的情况下。

  “但是诸伏高明要到下午才乘车离开米花町,所以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无事可做的白日。不许说教,我没有新的委托,米花町最近很平和。”

  你假装没听到他抱怨的“都说了不许对我哥哥直呼其名”,象征性地问道:“你有调查到他这次来东京的具体事务吗?”

  “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说是让谁来做都可以的工作,但又没有无关紧要到那种程度,所以只是让人略有不满,哥哥也没真的生气。”

  他果然去调查了,你对黑发蓝眼一派毫不掩饰的掌控欲一如既往甘拜下风。

  诸伏敷衍地笑了一声,对你谴责的目光没有半点解释的想法、干脆地默认:“我还调查了川上侦探的情报,出现了极大的更新,想听吗。”

  “不想。”你随便猜猜都知道肯定是符合越加精细的世界观之下进一步完善的内容,毕竟原本的川上设定是纯亚洲人面孔,即使拿着美国护照,降谷的公民论还尚且适用。

  现在的你要说是混血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想到可能会在数据上添上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本质是绿色池水的母亲就不寒而栗。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作为不明被略过了,毕竟美国人总有一些特权,不然zero不会让FBI过得这么舒服。”

  降谷岌岌可危的声望暂且放到一边,你对此稍微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法律上的父亲和两个姐妹的名字倒是被好好登记,他们现在都生活在纽约。”

  “……两个姐妹,你的意思是?”

  你在他纠结又漫长的停顿之下躁动不安起来,同样经历过不少失去的诸伏不是会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他捏着你自己尚未搞清楚的软肋迟疑不语,就像他曾坦露过的那样,脆弱希望的到来不一定是好事,但你知道这件事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迫切地希望得到他的答案。

  “奥古是模范的、普通的美国中产家庭,虽然每个女儿的母亲都不一样这点很微妙就是了。”诸伏轻声说,“父亲拉尔斯奥古是受人尊重、颇有个人魅力的考古学教授,我阅读了几篇他的论文,网络上也有他的讲座,他在学术方面和现场教学都无可挑剔。”

  “三十岁的姐姐妮莎有健康的婚姻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她和父亲曾经因为琐事闹翻过,现在也始终僵持,不过圣诞节还是会回家。”

  “二十岁的妹妹塔利亚在大学很受欢迎,她和两位姐姐关系都很好,同时因为姐妹与父亲的争吵感到苦恼。”

  “而二十六岁的玛阿特出生在美国,但后续因为父亲工作关系在日本生活了几年,高中去了埃及爱上了古代历史学于是在美国的大学拿到了相关专业的毕业证书,因为对日本和侦探事业燃起了突如其来的热情,任性地改了一个一点也不正经的法定姓名,独自两手空空地跑到了米花町。”

  他做出思考的表情,更正了原本的评价:“好像也不能说两手空空,好歹你买了房子。”

  “哇哦。”你在听完这一大串奥古家庭简介后迷茫地坐到沙发上,对着空气发出毫无意义的感叹,“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家人的生活非常戏剧,但如果是我家的话平淡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连被这股不切实际的幸福恶心到的感觉都被冲淡了。”

  诸伏对你的评论发出微小的叹气声,他伸出手抚摸着你的头发:“同时zero对我的行为感到不解,在他的记忆里我们已经查过一次你的背景,对他而言只是做了相同的事情、看了一模一样的内容。对了,你入境的照片挺好看的。”

  “……你不会打印下来了吧,那只是证件照啊,你就是这么行使自己的权力的吗。”

  公安警察诸伏景光没有半点理亏、正气凛然地点了点头。

  昨天在初恋的狗那边赛博扫墓了一篇大纲文,也算干活了嘿嘿。

  我在一个月前以为这个字数的时候我已经写完了结果还在6,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