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揭开新娘子的盖头吧。”一人递给她一把喜秤,将她往前推了一步。

  祁牧野憋着满心的欣喜缓缓走向许朝歌。听见那人刻意放缓的脚步声,许朝歌不禁握紧双手,屏着呼吸等待那人的动作。

  祁牧野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喜布盖在自己头上,对着许朝歌欣喜道:“朝歌,我数一二三,我们一同揭开各自的盖头吧!”

  祁牧野语速极快,几个媒婆还没反应过来,祁牧野就开始数数,三个数字落下,两人在各自的盖头下望着对方会心一笑。

  “我不太喜欢揭盖头这个环节,让你坐在这等我像拆礼物一样揭开你的盖头,我觉得很奇怪,倒不如我们各自掀开自己的盖头,给对方呈现最好的自己。”祁牧野轻声解释道。

  “我知道。”许朝歌点点头,按住祁牧野的手背。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媒婆也不好因此责怪祁牧野,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事便算过去了。她们拉着两位新人坐下,递给她们一双筷子,催促她们快些吃下。

  免得面坨了,碗里没什么汤水,祁牧野挑起面的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朝歌,将那一根细长的面条缓缓吞入口中。随着两人的努力,面条越来越短,直至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媒婆拍着手掌叫好,笑盈盈地过来收拾碗筷。

  屋外蹲着大波看热闹的人,祁牧野看着屋外无奈摇头,接过媒婆递过来的剪子,在发尾剪了一缕,与许朝歌的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这才起身开门,在腰间拽出钱袋子,每人分了些许。

  “祁兄,可抓紧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祁牧野挥挥手不耐烦道:“行行行,就你话多。”

  昵称:

  作者有话要说:  祈祷下一章能过审

  87 | 第 87 章

  待媒婆们都退去,整个屋子才稍微静了下来。屋子一旁放着一个浴桶,是用来给新人擦拭身体的,浴桶较大,坐下两人绰绰有余,其本身也是用来给夫妻二人共浴的,只是两人刚成亲,往日也只是亲亲抱抱的程度,连对方身子都没看过,更别说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产生肌肤之亲。

  浴桶里还冒着热气,在那角落里产生云雾缭绕的感觉。祁牧野揉揉鼻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巾递给许朝歌:“朝歌,不如你先去洗漱。”

  许朝歌接过干巾,抬眼望向角落里的朱红浴桶,脸颊上不免攀上几抹红霞。这个浴桶是陈婶准备的陪嫁,本意就是让二人在此沐浴,若情到深处在此交合,二人紧贴着彼此,倒更容易怀上孩子。

  更何况,这一桶热水本是用来情’事之后供二人擦洗身子的,祁牧野不是铭朝人,这类事情不懂,竟将此认作是睡前的洗漱。

  “一会儿你去哪里洗?”许朝歌难免好奇,屋外有珉仪守着,洞房花烛夜新郎是断然不能出门,免得传出感情不合的谣言,只是屋内就那么一桶热水,她洗了之后,祁牧野用什么洗?

  总不能用自己洗过的吧?

  果然,祁牧野背过身去坦然道:“你洗过之后我再简单擦洗一下,你我是夫妻,何必在意这些?”

  既是夫妻,又为何不能共浴?许朝歌心里这般想道,但她不好说出来,陈婶说过,新婚之夜,万事都由着丈夫来,她要如何,自己便顺着她。

  许朝歌也背对着祁牧野,脱去繁重的婚服,轻声跨入浴桶内,干巾沾水擦去身上的疲惫。

  屋内一片静谧,不时响起阵阵暧昧的水声,祁牧野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不断背书,撇去脑子里大片旖旎的想法。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祁牧野迟疑片刻,屏着呼吸转过身去。只见许朝歌只着一身朱红色的中衣,隐约中能显露出她的玲珑曲线,头上摘去各种复杂的首饰,只一根簪子松松地挽着头发。

  见祁牧野看过来,许朝歌低头面露羞色,催促道:“你快去洗漱吧。”

  祁牧野更喜欢这样的许朝歌,羞涩中带着一丝从容,温柔、大方、有新婚之夜的拘谨,但更多的,是为此等待许久而养成的泰然。

  祁牧野咕哝了一声,动作有些急躁,跨入浴桶内随便擦洗一番,便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走向许朝歌。

  许朝歌依旧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祁牧野。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她也只是紧紧抓着手下的衣料,垂眸静待祁牧野的动作。

  祁牧野坐在床边,脑袋里想着铺垫的话语。沉默良久,她牵起许朝歌的手掌,虔诚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诚恳道:“夫人,让你久等了。”

  祁牧野的那声称呼让许朝歌再次羞红了脸,她低着头,任祁牧野在她的手背上落下细细的吻,缓缓道:“只要最后是你,多久都值得。”

  祁牧野揽过许朝歌的肩膀,感叹上天竟如此厚待她。她弯着脖子直视许朝歌的双眸:“就好像一场梦,今日你真的成了我的妻子。”

  许朝歌眼波流转,却不忍怪眼前这痴人痴语,盯着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许久。”

  祁牧野伸长脖子在许朝歌唇上落下一吻,感叹:“即便是梦我也不想醒来。”

  “笨蛋,此情此景又如何是梦?”许朝歌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不禁怪道。

  祁牧野伸长手放下床边的帷幔,一手托着许朝歌的后背缓缓放倒在床上,身子悬空在她身上,温柔询问:“今夜……夫人可会害怕?”

  许朝歌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愿去看身上那人,躲了许久,见那人一直在等自己的回复,这才松开手回答:“有夫君在,我不会怕。”

  闻言祁牧野轻轻一笑,拉近彼此的距离,偏头在她脖子上摩挲着。她的动作极缓,在最大限度上撩拨许朝歌的身体,待她忍不住颤抖,祁牧野才肯在耳边轻声嘱咐:“我的技艺不佳,夫人若是疼了,记得及时说出来。”

  许朝歌回想起陈婶的叮嘱,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她轻抚着祁牧野的后脑勺,喃喃道:“我自然是相信夫君。”

  屋外空气有些湿热,祁牧野准备的两条鲤鱼在盆中不断游走,不时闷热的空气使水中的鱼儿都有些难耐,甩动着鱼尾溅出阵阵水花,幸而盆中盛着足够的水,不至于让两条闹腾的鱼儿窒息,待到东方露白,气温凉爽起来,这两条鱼儿才缓缓安稳下来,吞吐着那半盆水进入梦乡。

  -

  许朝歌还是被屋外的鸟啼声吵醒。身旁这人昨夜累着了,在一旁睡得极其安稳。许朝歌抓着被子,侧身观察祁牧野的睡颜。经历这么多次,这人总算不会在睡觉时皱眉,安安静静的,像个小人偶一样。

  整个房间入目皆是一片朱红,昨日场景还历历在目。许朝歌伸手描摹着祁牧野的眉毛,又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内心的喜悦难以自持。

  她终于与祁牧野喜结连理,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成了祁牧野的妻子。

  妻子这个称呼让许朝歌的心情格外明媚,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肌肤上的红晕让她再度红了脸。她看了眼身旁的罪魁祸首,手指轻轻地拨着她的耳垂,轻哼一声,拿起衣物套在身上。

  下地并没有书上所说的疼痛难忍,或者说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她回想起昨夜祁牧野认真细致的模样,心中暗喜。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这么一遭疼痛,因为遇到的是祁牧野,所以许朝歌有幸躲过了。

  不过脚步虚浮倒是真的,不过走了一步,许朝歌便觉得双腿发酸发软,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怪异,自己习武这么多年,竟因为这个软了腿脚。

  许朝歌回头幽怨地看向那人,对方却安然地继续睡着,甚至在自己目光投过去的瞬间,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这人身子骨本就虚弱,昨夜又……算了,让她睡吧,待自己收拾好再喊她起来。

  许朝歌的视线下移,十分自然地看到了床上的那一方白帕,她知道那是什么,轻咳一声,上前收入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