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挡在许朝歌的身前,将伞递给江姨:“是我执意要过来,不怪她。你们二人冒着风雨收拾行当,让我一个人回家,我怎么能心安?况且我的衣物也已淋湿,迟早是要换的,不如过来帮衬一下。”

  江姨还想开口,祁牧野连忙打住:“江姨,时间紧迫,我们先收拾,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她轻拍江姨的肩膀安抚她的不满,提起衣摆转身与许朝歌一起收拾。心无顾忌,动作倒也放得开了,二人干活利索,该装的装,该舍弃的舍弃,不过一刻钟,二人便装好了行当。

  祁牧野是三人里唯一的青壮年,这挑担子的活,自然是被她揽去。

  “不必管我 ,你遮你的。”祁牧野腾出一只手,移开雨伞。为了给祁牧野撑伞,许朝歌整个人都在外面。

  “我已经淋湿了,不差这一点。”

  许朝歌固执地将伞往祁牧野那又移了一分:“我也淋湿了,不怕。”

  “我是壮年,不怕雨淋。”

  许朝歌毫不示弱:“我是青年,也不怕!”

  祁牧野轻啧一声,摆出家长的威严:“我是姐姐,要听姐姐的!”

  许朝歌拿这句话没辙,垂头嘟囔着:“蛮不讲理。”

  祁牧野勾勾嘴角,对她的埋怨毫不在意。

  赶着避雨,三人速度相比以往快很多。三人匆忙走进屋内,祁牧野水还没拧干,就支起火炉,拿起火折子开始烧水。

  担回来的行当原样放在堂前,拿雨布遮着,三人捏着干巾,走回各自的房间。

  祁牧野的衣物与许朝歌的放在一处,许朝歌脱得只剩中衣,随手挑了件衣衫递给祁牧野。

  “嗯······”二人衣衫尽湿,沾湿的衣物贴着肌肤,勾勒出身体的轮廓。祁牧野揉揉鼻尖,轻咳一声,“我,我去浴室换好了。等——等水烧好了,我去叫你,你去洗个热水澡。”

  还没等许朝歌回应,祁牧野便夺门而出。

  仔细想来,许朝歌也十七岁了,这般年纪的女孩最注重私人空间,像今日这样同在一个房间里换衣,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祁牧野脚步飞快,刚踏进浴室,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水烧得挺快,换完衣服,锅中的水就开始沸腾,恰巧江姨也出了门,她淋得最久,理应让她先洗。

  祁牧野站在门前,迟疑一会儿,抬手敲门,待里面的人回应了,她才推门而入。

  “那个……我让江姨先洗了,等下一锅水沸了,你再去。”

  许朝歌换了一身素白中衣,天气炎热,外面只随意搭了件薄外套,坐在床边用干巾擦着黑发。

  听完祁牧野的一番话,许朝歌只是点点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

  “那个······”祁牧野坐在她身旁,“这几日估计都是下雨,我们就不出摊了,武馆你也别去了,等放晴了再去。”

  许朝歌顿首,轻声道:“知道了。”

  左右无事,祁牧野随手拿起床头的一卷书,径直走到窗边。

  “这样的底噪,最适合看书了。伴着雨声,看看风景,念念书,太自在了。”

  “朝歌,一会儿洗完澡,你也将书拿出来,我们一起听着雨声念书。”祁牧野说着回头,眼前却有一块方巾扑面而来,盖在她脸上。

  “扫兴!”许朝歌的手掌摁在她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好好的休息日,谈什么学习?”

  昵称: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感觉灵魂被掏空

  17 | 第 17 章

  门外江姨在唤人,祁牧野应了一声,拍拍许朝歌的后背,催促她去洗漱。

  江姨正在屋外收拾带回来的食材,之前料到会下雨,这两天也没准备多少东西,加上刚刚这一番抢救,损失不多。

  “诶!”江姨坐回到椅子上,唏嘘道,“没想到做了生意,还要看老天爷赏饭。”

  祁牧野:“这世上不管干什么,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江姨又叹息道:“只愿我这把老骨头能再争气点,给朝歌留下点嫁妆,让她往后能风风光光嫁人!”

  祁牧野幻想着未来许朝歌穿上嫁衣的模样,语气不觉柔和不少:“有你这样的娘亲,就是朝歌最好的嫁妆。”

  “朝歌聪明又能干,江姨你又那么开明包容,哪家小子那么幸运,能入得了朝歌的慧眼!”

  祁牧野说得夸张,逗得江姨笑开了颜。

  千百年来,父母的心愿无非就是子女能早日找个理想的归宿,双双把家还,一生平安无忧。

  说起来,每逢过年,祁牧野也会被三姑六姨催着结婚,头疼得很。

  “江姨,你这是怎么了?”祁牧野瞥见江姨裤脚的一丝血迹,伸手撩起裤脚问道。

  一道狰狞的、正不断冒着血水的伤口出现在眼前。祁牧野一整个跪在地上,呆若木鸡。她在工地那么多年,都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伤口。

  江姨拉着裤脚,企图以此遮掩过去:“刚才搬东西的时候划到了,扯了个口子,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好了。”

  长辈就是这样,身上不管什么伤,都不当一回事,若没人发现,说不定他们能瞒一辈子。

  “这怎么能算小伤?”祁牧野的嘴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掀开裤脚,让整个伤口露出来。伤口从脚踝一直划到小腿肚,约十几厘米,因为雨水的冲刷,两侧的肉都翻了出来,微微泛白,伤口中间不断冒着血珠,沿着脚踝往下流。

  “江姨,你一直忍到现在?我要是没发现,你就打算一直憋着?”

  “真不碍事。我皮糙肉厚的,早些年又不是没有过,都这么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