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抱紧怀中的匣子。

  “笛子?!不是吧,偷东西怎么不偷值钱的,笛子能值多少钱?”

  “估计是怕卖不出去吧?这样醒目的东西,拿出去,就算是走私,不过几分钟,警察就上门了,倒不如偷个笛子保险。”

  “说的也是。”

  “我看,这大概就是报应。当时国家正处危亡之际,许朝歌还这样私揽财宝,不顾百姓死活。我听说,她府里还养了个小白脸。你看,自己的丈夫下落不明,她还有心情养男宠。这下好了,死后又是被挖坟又是被盗,这不就是报应吗?”

  祁牧野在一旁听得心跳加速,满腔热血全充到脑子里。她紧紧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身上每个毛孔都充满怒气。

  许朝歌对铭朝,对尹江的功绩她们闭口不谈,却专注于她的私密隐事。养男宠怎么了?现在离婚了还能再婚呢!更何况,明明是她丈夫没了音讯,下落不明,若他自己有意躲起来,许朝歌就算是想找,又该往何处寻?

  为什么世人要毁灭一个女子,总是从她的感情进行攻击?难道在世人眼中,女子就生来满脑子都是情事吗?

  祁牧野愤怒到了极致,她坐在阴影处,不断吐着粗气,任她如何转动手中的佛珠,如何吐气,仍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为许朝歌感到悲哀,为世人的偏见感到愤怒,更为自己无力改变许朝歌的人生而感到颓丧。

  她红着眼眶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怒急攻心,呼吸逐渐急促,脑内的鸣声逐渐明显,祁牧野摸摸心窝,表情逐渐震惊。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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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第 8 章

  “这哪有粽叶?你莫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我前日路过,看得清清楚楚,好大一片,绝不会出错!”

  祁牧野眼皮微动,挣扎着扭头,眼前正是一片箬竹。儿时她母亲带她来摘过粽叶,全家聚在一起包粽子,她绝对不会认错。

  她像只四肢不协调的动物,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落叶,吐掉嘴里的树枝,叉着腰环顾四周。正如刚才所述,她眼前是一片箬竹,想必她是穿到了树林里。

  祁牧野抬头望向天空。上次是倒在田间,现在是流落荒郊野岭,老天就算是要她穿越,能不能换个体面些的着陆点啊?

  她竖起耳朵,四处搜寻刚才的声音。不过一会儿,不远处的野草被人拨动,从中走出两个背着背篓的姑娘。

  祁牧野赶紧跑过去:“两位姑娘可知双横村怎么走?”

  两人被突然出现的怪异女人吓到,其中一人干脆被吓得跌倒在地上。

  “野······野人,此地怎么会有野人!”

  一旁的姑娘一边防备着后退,一边分神扶起跌倒的伙伴。

  “不不不!”祁牧野赶忙摆手,凑近,“我不是野人,我只是途经此地,摔了一跤。”

  眼前二人还是惊恐地连连后退。

  “我不吓二位,我只想知道双横村怎么走?”

  那姑娘往身后一指,眼睛死死地盯住祁牧野,生怕她在自己不经意间朝自己冲过来:“下山后往东边走,见着面摊后再往南边走就是。”

  祁牧野挠挠头:“姑娘,能否讲清楚些?下山后是往左手边走,还是往右手?我·······”不认识方向啊。

  姑娘狐疑地上下打量祁牧野:“右手边。”

  祁牧野赶忙鞠躬向她道谢,抬脚前,她又扭头问道:“敢问姑娘,今夕何夕?”

  “衍武二十五年。”

  “多谢姑娘。”

  “看她样子也不像野人啊,野人才不会说话。”

  “但她穿得也太奇怪了,谁家女子穿这般衣服,这样的穿着,就像个野人!”

  祁牧野低头看看来时的衣着,摇摇头,一笑而过。

  衍武二十五年,许朝歌该有十六岁了吧?祁牧野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夹在齿间,内心欣喜不已。不知道十六岁的许朝歌是何模样?该是个大姑娘了吧?这十年间,她可学了多少知识?许叔和江姨可还安好?

  十六岁,按照古人的婚嫁年龄,不知她现在有没有另一半?她的另一半,得谨慎挑选才是。

  下了山朝右边一路直走,果然在一个路口看到一处面摊。

  “所以说啊,何必要讲究东南西北那般复杂的事情,向左向右,向前向后,这样通俗易懂多好?怎么也不会弄错。”

  “敢问店家。”祁牧野鞠了一躬,朝左手边指去,“双横村可是往这个方向?”

  店家放下勺子,眯着眼凑近观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丫头,错了!”

  他指向右边:“该往那处去才是。”

  祁牧野拍拍自己的额头,懊恼。是啊,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么简单的东西她都能搞错!

  衍武十五年在双横村生活了三个多月,一进村,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轻车熟路地走向许家,那个她每天往返的乡间小路。

  “许叔,江姨可在家?”

  “朝歌?你在家吗?”

  院子杂草丛生,门口的栅栏也年久失修,倒在一边。祁牧野暗感不妙,加快脚步走进屋子。

  大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一阵灰尘呛得祁牧野弯腰咳了好久,她看着眼前破败的场景,难以置信。不过十年,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许朝歌,她去往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