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暴脾气……
不过,她们说得对啊,她怎么糊涂到连主次都分不清了!
在这个府里要讨好的只有小郡主朝慕,别人跟她一样都是奴仆根本不需要在意。
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怎么着她。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在这些人面前装,只需要讨得小郡主的满意就行。
等小郡主放松警惕,她就哄得对方给她身契放她离开,这样就不用在齐府等着被处死了。
阿栀心情算不上轻松,但却多了份坚定活下去的信心。
毕竟猜主子的心思嘛,她老本行。
阿栀故作轻松、往好的方面展望:
小甜糕的心思能有多难猜,甜甜的表皮里面说不定就是甜甜的馅儿呢。
004
一盏茶时间到了,门口罚跪的小燕跟小雀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
小燕还好,拍拍棉裤上的碎雪能照常走路,只是裤子膝盖处被融化的雪水濡湿,迎着风有些冷。
小雀却是当苦不堪言,像是受了场酷刑,双腿都在打摆子,膝盖几乎没了知觉,险些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她这副“千金小姐”般的娇气模样,惹得小燕翻了个圆润的白眼,张嘴刺挠她两句:
“这可不是书房,小郡主也不是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少爷,你摆这副娇弱的贱样给谁看呢。”
同时她看着小雀这副模样心里又有几分解气。
平时小雀仗着自己在书房里伺候过,见多识广,没少挖苦挤兑她大字不识粗鄙泼辣。
现在好了,大家都一样,一样罚跪,甚至小雀看着比自己还惨。
活该!
小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脸色通红,眼睛恨恨地瞪着小燕,随即低头,扯着袖筒,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擦棉裤上的湿痕:
“…我以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说着险些委屈的哭出来。
毕竟她以前是养在书房里,只用端茶倒水就行,半点重活都没干过。
往后退一步说,就算她做错了什么,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只要对着小少爷娇滴滴地哭个两声,事情也就算掀篇了。
也是因为这样高于旁人的特殊待遇才让小雀有了当姨娘的念头。
原先当丫鬟时,小雀就没被体罚呵斥过,如今先是挨了一巴掌不说,又被罚跪一盏茶时间,她有些受不了。
前后落差太大,大到她不想留在齐府,而是想回到小少爷身边。
小雀扯着袖筒擦眼泪,呜呜着哭,边哭边说以前小少爷对她多好,“要是回不去,我下半辈子都不想活了。”
小燕本来是看小雀的热闹,听她这么说,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佯装随口一说,“哎,要是能当上大丫鬟日子还算好过些。”
她余光撇着小雀,慢悠悠地讲,“可惜啊,现在让阿栀得了先。”
小雀擦眼泪的动作顿时缓慢了几分。
跟做苦活累活的小丫鬟比起来,大丫鬟能享有的特权可太多了。
小郡主的一切事情都由大丫鬟经手不说,高门大户人家的大丫鬟,身份都比寻常百姓高出那么几分。
最重要的是,当大丫鬟不仅不用做粗活累活,还有油水可捞。
像郡主这样的身份,每个月宫中送来的赏赐补品不计其数,同时“郡主”在朝中算官职,自然同其他官员那般每个月有自己的月俸。
除此之外,她还是齐将军的小女儿,齐府每个月都会划给她月钱以及对应其身份的一切待遇。
这些身外俗物,小郡主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多问,到时候会全权交给她身边的大丫鬟处理。
小雀眨巴掉眼睫上冰凉的泪,光是想想其中能得到的油水,她的心都开始微微发热。
阿栀……
挡人钱路,犹如杀人父母。
加上今日她们在阿栀身上受到的屈辱,足够成为死敌!
小雀擦掉脸上的泪,顺势抬手摸上自己的发髻,咬着后牙,忍下肉疼,从头发里拔下一根梅花样式的银簪子。
跟灰扑扑的小燕不同,小雀头上的簪子跟装饰要显得华丽鲜活很多。
——这些都是她在书房伺候时,小少爷赏了钱她自己买的。
小雀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拉起小燕的手,将自己右手里的簪子放进小燕的手中:
“姐姐,先前是我脾气不好同你起了争执,你能原谅我吗?”
她道:“咱俩一样的身份,在这般陌生的府邸里应该手拉手做对亲姐妹才是,怎么能剑拔弩张便宜了旁人。就算有什么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也该是你我之间的,你说是不是。”
小燕又不傻,见小雀上道,也跟着演起姐妹情深,“你说得对,属于咱们姐妹俩的,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两人余光一同扫向身后紧闭的两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