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气比不得春夏, 要是趴着睡久了保不准会着凉。

  秦虞从里间的衣架上拿了件厚毛毯,回来轻手轻脚披在沈酥肩上。

  可能是嗅到熟悉的冷香,沈酥嘀咕一声,伸手扯住秦虞的衣袖, 含含糊糊喊, “姐姐。”

  甜软的嗓音, 吴侬娇语的调调, 撒娇一般,听得秦虞心尖一软,眼里无意识带出柔意,什么盘算全没了,只剩下趴在桌上的沈酥。

  秦虞握住沈酥的手腕,拇指缓慢摩挲按摩她的腕子, 轻声问她,“要不然去床上睡?”

  “我账还没算完。”沈酥努力睁开眼皮, 可惜太困了, 上下眼皮像是黏在一起不肯分开,只有脸微微朝秦虞的方向仰着。

  “我给你算。”秦虞弯腰撩开沈酥脸上的碎发, 吻了下沈酥的额头。

  “还要。”沈酥嘟起嘴。

  秦虞便又抚着她的侧脸, 在她唇上碰了碰。

  她怕要是深吻下去, 沈酥就不困了。

  秦虞从边上拿了把椅子过来, 就坐在沈酥身边,将沈酥面前的账本跟笔墨尽数放在自己这边。

  沈酥还没洗澡不肯去床上睡, 便裹着厚毛毯, 蜷缩着身子, 打横歪躺在秦虞腿上,背靠书案, 面朝秦虞小腹,伸手环住她的腰,“谢谢姐姐,姐姐好疼奴奴~”

  这要是换成以前,她穿着白日的衣服整个人都滚到床上去了,哪里会在乎换没换衣服以及洗没洗澡。

  这些讲究的小毛病,都是跟秦虞学的。

  沈酥心里哼哼,用脑袋蹭秦虞的腿,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

  但跟舒服比起来,和秦虞贴在一起,沈酥明显更享受,她像个软趴趴的黏糕一样,黏在秦虞身上。

  秦虞垂眸看腿上的人,没忍住伸手摸摸她温热的脸蛋,含笑说,“只口头谢谢了?”

  沈酥微微偏头亲秦虞掌心,然后尽量让自己躺的舒服些,头枕在秦虞腿上,身子侧躺在椅子上。

  亏得她没钱,屋里的椅子都是寻常靠背椅而不是扶手椅,不然还躺不了她。

  “那姐姐想要什么样的谢礼?”沈酥眼皮都没睁开,手就熟练地顺着秦虞纤细的腰肢往后滑,“那奴奴用身体疼疼姐姐?”

  秦虞反手握住沈酥的手腕,将她的胳膊从身后拉回来,问她,“还想不想睡了?”

  她这么摸,秦虞就是个圣人,也没办法平心静气的算账。

  “睡,”沈酥立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我躺一会儿,歇歇眼睛。”

  眼睛看账本都看疼了。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

  秦虞将沈酥身上滑落的毛毯给她重新盖好,翻看账本,帮沈酥算她还没算完的账。

  外头天色渐沉,云芝从前面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进来。

  窗户没关,云芝见窗边坐着个人就知道能进去,只是进来前还是轻声喊,“小姐,吃饭啦,罗妈妈做了您爱吃的糖醋排骨。”

  里衣坊后面这间屋子还是太小了,挤三个人不方便,于是沈酥重新在附近租了个小院,留云芝跟罗妈妈住,她住在里衣坊里看店,至于吃饭,是云芝每日用食盒送过来。

  今天多了个秦虞,云芝就多备了些饭菜。

  罗妈妈本来想问秦虞喜欢吃什么,也给她备一道她爱吃的菜,可惜秦虞口腹之欲很淡,吃什么都行,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最后罗妈妈就做了道沈酥最爱吃的菜,犒劳犒劳辛苦的沈掌柜。

  “秦公子。”

  云芝见坐在窗边算账的人是秦虞,不由一愣,左右看,十分疑惑,“嗳,我家小姐呢?”

  躺在秦虞腿上始终没睡着的沈酥闻言举起一只胳膊,慵懒出声,“在这儿呢。”

  云芝这才看到沈酥侧身躺在秦虞腿上。说好要清账的人,这会儿正在偷懒,让秦虞给她算账。

  云芝笑,往屋里走,将食盒放在桌上,“那你们记得吃啊。”

  两人感情越好,云芝越高兴。可能是习惯了,亦或是更奇怪的声音都听到过,这会儿见沈酥只是躺在秦虞腿上云芝都觉得很寻常。

  云芝把屋里的油灯点亮,原本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的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光亮下,沈酥举起来的手不老实的搭在秦虞肩上,正顺着她前胸往下滑,甚至隔着层层裹布抓了两把。

  秦虞呼吸微顿,低头看她。

  屋里光亮明显,秦虞垂眸,整个人直接撞进沈酥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里。她眼中透着光亮,像是午后粼粼水光,秦虞则如一尾投入春日湖水里的鲤鱼,坠入其中,险些沉浸在她的眼眸里移不开目光。

  沈酥的指尖下滑,落在秦虞腹部,单臂改成环着她的腰,往她腰带上轻轻亲了一下。

  秦虞的腰带上还挂着沈酥上次送她的香囊,都有些褪色了,显然是日日带着。

  秦虞脊背瞬间一阵酥麻,感觉沈酥不是在亲腰带,而是在亲别处。

  云芝还在屋里,秦虞手里的笔放下,左手佯装翻账本,右手已经落在沈酥柔软的侧腰上。

  沈酥顺势躺平,全腿曲起,脚踩在椅子边缘上。

  她跟只翻身晒太阳的猫一样,任由那柔荑顺着“山腰”攀上“山峰”搭在上面。

  秦虞视线投在桌面的纸上,上面白纸黑字全是她的字迹,如今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全部的注意力像是都凝聚在手上。

  秋装的布料比不得夏衫单薄如纱,所以隔着几层衣服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指腹贴不到温热的软玉跟隔靴搔痒没区别,惹得她想拨开沈酥的衣襟。

  “那我先回去啦,你们吃完放在那里,等我明日来收拾就行。”云芝跟沈酥说,“热水都烧好了,您吃完饭就能洗漱了,别等太久,不然凉了再洗容易冻着。”

  屋子边上坠着个耳房,留作烧水洗漱用。

  沈酥稳着音调,忽略那只揉搓的手,“好,我知道了。”

  云芝前脚刚离开房门,后脚秦虞的手就已经贴在沈酥的里衣上。

  夏季的话容易出汗,沈酥更喜欢穿丝滑的绸制里衣,这样布料不贴身,不至于流点汗就黏糊糊。

  而如今秋冬季,里衣跟中衣都便向于棉制,贴身又保暖,风吹不到皮肤上。

  秦虞没穿过,但她经常摸,觉得从手感上来说的话,各有各的不同,绸缎的滑,棉布更好握。

  沈酥笑着,手指缠着腰上的带子,轻轻一扯。

  “姐姐,我想洗澡了。”

  不然待会儿水都凉了。

  没了带子束住,沈酥又是躺平的动作,身上的衣襟顺势往两边敞开,滑落在秦虞的腿上。

  秦虞看沈酥,“嗯?”

  天冷,沈酥也不再是三岁的奴奴,而是穿着纯白的长衣长裤。

  沈酥,“姐姐待会儿记得抱我去。”

  她蹬掉鞋子,脚踩着椅子边缘,将上身躺在秦虞腿上,双腿自然下垂搭在椅子沿边,孩子般俏皮地晃着,眼睛笑盈盈看秦虞。

  窗户没关,天晚后起了风,风卷着摊平的账本,哗啦啦作响,秦虞卷着沈酥,水声吞咽。

  食盒放在桌上,秦虞没看那盘糖醋排骨,而是将下巴搭在沈酥的肩骨上,笑着说,“沈掌柜这个月盈利不少。”

  原本躺着的人早已坐了起来,单手环着秦虞的肩,另只手挤在两人之间。

  沈酥里衣滑落肩头,肌肤雪白。秦虞怕她冷,拿起毛毯将她裹着,而她自己则任由沈酥剥粽子般,解开那层青色的皮,露出里面莹白的米。

  沈酥的生意属实不错,要不然也没银钱租房子,她总不能一直让秦虞“买”她的首饰吧。

  一些事沈酥全知道,只是没说而已。

  “再等一个月,就能还清秦大小姐借我的本钱了。”沈酥将手从两人间抽出来,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潮,难得哇。

  “这才几日啊姐姐。”

  可能是处的时间久了,两人的月事竟然也是前后差不多时间来的。算算日子,好像一共素了七天左右吧。

  沈酥是馋,但她头回忙生意,没办法像秦虞这般将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就导致她被分散了注意力,馋的人成了秦虞。

  沈酥笑起来,秦虞张口咬在她肩上,沈酥笑的更欢了。

  “若是未来铺子生意好,我便开个分店。”沈酥哼哼。

  秦虞想起一事,鼻尖蹭着沈酥修长的脖颈,“云朵最近在跟白姨娘商量,她这两年不想嫁人,也想开间铺子。她账算的极好,本就是从商的料子。”

  只是之前碍于女子身份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罢了。

  现在好了,沈酥给她打了个样。

  “白姨娘同意了?”沈酥仰着头,视线模糊朦胧看着房梁,“倒是开明。”

  “同意,”秦虞吻沈酥,“卿卿,不是白姨娘开明,而是因为你。”

  “因你站出来开店,所以像云朵这样的女子才会有出来做生意的想法。”

  秦虞夸沈酥,“卿卿,你好棒啊。”

  沈酥眼尾撩起春意,软哼,“我更希望姐姐夸我别的地方也棒~”

  两人从书案前换到了耳房,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才坐在桌边吃饭。

  饭后……又把两个人都没算完的账理清才睡。

  秦虞是清晨回的秦府,她本来想直接去铺子里查账的,但周莽递消息过来,说李府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李管家买通她院里伺候的丫鬟。

  秦府东院跟西院的下人都是分开的,老太太怕有人对秦虞不利,向来进东院伺候的人全都仔细筛选,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溜进来。

  最近有几个到了年龄的丫鬟出府嫁人了,老太太便新挑了几个人进来。

  秦虞想,与其严防死守,不如给对方可趁之机。果然,李兴盛熬不过她,终于准备动手了。

  “按计划行事。”秦虞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估计是昨日冻着了。

  也不知道沈酥如何,她昨天晚上雪肤上几乎没挂过布料。

  哦,秦虞觉得自己不够严谨,昨晚沈酥手腕上还是挂着布的,挂着从她身上扯下的裹布。

  一头缠沈酥腕上,一头缠床头。

  作者有话要说:

  鱼:裹布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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