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想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幸运，他以为他是听里非月说他的过去，但是没想到是里非月带他去看他的过去。
里非月是一个很宅的猫猫。
也是一只被爱束缚住的猫猫。
他身边的人毫无例外的都是喜欢他的。
“我带你去廖哥的店里吧。”
里非月介绍着，“我小时候我爸经常把我放在那里。”
那是一个很偏的位置，穿过一些小巷，屋子外面很破败，但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竟然高科技满满。
银白色的装修，里面奇奇怪怪的机器人随便横放，让这个地方好像是什么科幻小说的空间站。
柜台里的男人，带着眼镜，嘴里夹着一只笔，脑袋后面扎着一个小揪揪，一副浪荡不羁的颓废样，拿着螺丝钉不知道在组装些什么。
看见里非月就只是抬头问候，“小月亮，带朋友来了啊。”
里非月点点头，“带他来这里玩。”
这话说的就跟带朋友来见世面一样，但这位“廖哥”的店确实值得。
里非月很快的就跟廖哥交涉完，向节目组示意里面的这些东西都能拍。
“廖哥喜欢组装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大学选专业一直都有他的影响。”
郁想看着里非月坐在一个机器堆里，不一会就有一个机器人带着托盘，捧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郁想的眼光很好，自然能看出这些机器的潜力，是公司能争取的任务。
这种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圈，他才注意到里非月说的那句有些奇怪的话。
他惊醒反问，“你不是演艺学校毕业的吗？”
里非月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我没有介绍过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什么野鸡学校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现在的娱乐圈有几个高学历啊，有高中学历就不错了。】
“不好意思。”郁想揉了揉额头，“你的镜头感太好了，我以为你也是演艺学校毕业的。”
“也。”
“其实我是演艺学校毕业的。”
郁想揉了揉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啥？！】
【啊？】
【不是，郁总，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你那时的叛逆啊？你当时是想进娱乐圈吗？】
似乎是看出里非月的震惊，郁想笑着说，“我当时学的是导演，所以我才认识恋综的导演。”
“他是我舍友。”
“很难想象？”郁想反问。
里非月现在又打量了郁想一遍，他今天穿的很随意，当西装成了一个人的日常的时候，那他穿西装就成了一种随意。
郁想坐在这群机器人中间，一丝不苟的像是来收购这些机器人的老总，哪里像是一些搞艺术的？
“还好吧。”里非月艰难的说，“我不说你也猜不出来我是搞什么的。”
郁想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些机器人，“学理工科的。”
“那是我说的！你这是在作弊！”
郁想桃花眸因为笑意而眯起，直接能叫人溺毙在其中。
里非月觉得是他不争气，心脏跳的厉害，他拿过身边一个眼罩一样的东西，放在郁想手边。
垂下眸去，避免自己过于失态，不敢看郁想的眼睛。
里非月捏着小机器人，下达了一道又一道的指令，不过一会，这里就被送货的小机器人送来了各种各样的点心。
最后还是廖哥实在看不下去了，“里非月，我机器人的耐久度不是你那么用的！你点这些吃的完吗？”
里非月这才作罢。
摆弄着手里的这幅眼罩一样的东西，嘴里呜呜囔囔。
“其实我是研究vr的。”
郁想对此也是有一些了解，毕竟vr是一个找不到风口的风口行业。
大热门研究机构，一直在发展，从没有突破。
“虚拟世界。”郁想说。
这种专业的坏处就是，要么进研究所，要么毕业即失业。
不过大学里有vr这个专业吗？
郁想的大脑一顿。
“这个眼罩。”他炫酷的就像是高科技产品，上面用金线画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图案，漂亮到可以直接当艺术品卖出。
就这个艺术品和里非月刚才说的vr一联系。
让郁想有点卡壳。
虽然还不认可现在的全息世界。
但因为这是里非月设计的。
郁想倒也愿意夸赞几句。
不过也确实比世面上只是理论，造不出东西的研究者好很多。
里非月果然嗯了声，“我的毕业设计。”
“试试吧，虽然是虚假的虚拟世界。”
郁想带在了眼睛上，似乎也想知道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但这句话，还没说出，就听里非月说，“这个还挺唯心的，主要看，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根本不是他的毕业设计，而是他毕业之后，气急败坏用上自己的妖力和道门的术法做出的一个东西。
所以作用也相当的唯心。
也是被逼急了，里非月才记起来，其实可以让郁想用这个东西。
“其实我也在里面做了一个设定。”
“幻想你是钟山之神。”
“烛龙。”
那应该是一条什么样子的龙呢？
郁想发现自己的大脑竟然并不是空白的，那里面有一些关于神神鬼鬼的瑰丽。
在他小时候是坚定的以为妖魔鬼怪是存在的。
或许是因为带他长大的那个保姆喜欢看一些电视剧，也或许是他小时候神志不清幻想出来的一些离谱的事情。
那些东西铸成了他的二分之一的时光。
在他彻底唯物了之后，对那些东西的小事感到可惜。
明明是如此的古朴壮观又瑰丽。
就像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见来的一条龙。
这可能是一个想象，因为他看完了很多洪荒神鬼妖魔片都没有再见过那个特效。
那是一条什么龙呢？
烛龙，烛九阴。
他盘踞在茂密的山林中，在一片漆黑下，什么都看不真切。
郁想站在山下，一步步的往上攀爬，在那一瞬，他听见了地动山摇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流动，也听见了树木的倒塌和簌簌的风声。
但是过于漆黑的夜导致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在吗？”郁想听见自己在问。
空气终于停止了流动，巨龙在那一瞬间睁开了眼。
天亮了。
祂那漆黑的鳞片犹如山峦，祂盘踞在山上，为神山山神，天空中突然开始下起大雨，在蒙蒙的雨幕中，祂垂下龙首。
回忆里的一幕幕，又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展现。
没有人知道，郁想最开始为什么会去做一个导演。
他想导演出自己回忆中那些惶惶然如神明降世一般的画面。
他忘不了那些从梦里见来的妖怪。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平行世界存在，那些妖怪在另一个世界生存延续。
而现实世界，就在这个眼罩在里非月为他戴上的那一瞬，天空好像都变得暗淡了。
【？？怎么回事，突然那么暗？】
【大雨，还是龙卷风？这简直就是要晚上了。】
【不对啊，天气预报上没有雨啊。】
里非月面无表情，口中还不断的吐出词汇引导。
【你说这vr……】
【别痴心妄想了，里非月要是真有这本事，还能在这里混娱乐圈？早被国家当宝贝挖走了。】
【造势而已，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东西。】
镜头之外的廖哥面色逐渐凝重，他能看见郁想的妖气在他身上凝聚。
里非月的话语已经到了，“你也是一条烛龙。”
我也是一条烛龙？
这个世界都随着郁想的思维和妖力而转变。
烛龙。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
现实世界突然下起来滂沱大雨，隐隐间似乎有雪花飘落。
郁想身上的妖力越来越浓重，似乎是因为他的眼睛有再度睁开，整个世界又变成了无比亮的颜色。
就如郁想的vr世界。
那里正随着他的呼吸在下雨。
他似乎真的成为了一条烛龙。
里非月嘴角带着笑，他似乎知道这一切都会被傅青阳看见。
多少人的心眼子和算计都无所谓，就算郁想不相信自己是烛龙，里非月也有办法让他虚假的相信。
里非月已经不再继续用语言引导，但是郁想也知道了用这个眼镜的最好方式。
一切都是意随心动。
这些画面，都是如此。
所有的心心念念的，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无法用花苗描述，无法用特效展现，以至于他学了导演也无法拍出这些影片的东西，都在这个全息世界流出。
他记住了别墅里的狐妖，接地气的喝着啤酒，却竖着自己的那七条如梦一般的大尾巴。
他记得有人身蛇尾的蛇妖，面上画着诡异让人看两眼就目眩神晕的图腾，蛇妖盘曲的尾巴，把他环抱住。
他还记得……
很多很多。
一些梦里的东西。
或许就是因为他前十几年一直在寻找妖怪的东西，但纵使一无所获，所以他才深刻的改变自己，进行唯物主义。
又或许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郁想痴迷与妖怪，所以总设计一些关于妖怪的骗局，让他更加的唯物主义。
总之。
一些用现在技术无法实现的东西在郁想的脑海中实现了个便。
窗外也因为郁想缓缓的吐息变成了大片的雪。
“太神奇了。”郁想舍不得摘下这个vr眼镜。
“你能看见我看见的世界吗？”他问。
“如果连接装置的话，是能的。”里非月说。
“所以能量产吗？”
“版权还在吗？”
【？？啊？】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小子最好是在给里非月造势，不然的话，我跪下来求你！】
【vr真的有什么大突破吗？】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小月亮！我求求你，你连接个装置让我们看看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