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道德底线

  兰德尔看着江凌和尤利西斯并肩往车库走去的背影,想起了秦丰的话:

  从后门走进足疗店,兰德尔脱下斗篷,看到秦丰已经懒洋洋地半躺在老板椅上等着了。

  “来了啊。”秦丰把一只脚翘在躺椅把手上,懒散招呼说。放在平常他还会边说话边抖腿,但现在他抖不了了。

  左边裤管膝盖以下空空如也,他的半条腿被尤利西斯掰断了。掰断的腿得个把月才能长出来,在这段时间内他暂且残废,只能暂时放弃抖腿的爱好了。

  “为什么尤利西斯没有死在边缘星?”兰德尔绷着脸毫不客气地发问。

  “我帮你撤去香樟区守卫、帮你们混进联赛……你帮我干掉尤利西斯。现在我已经帮你们做过那么多的事了,尤利西斯却还活蹦乱跳地活着。”

  “言而无信,你是不想做这笔交易了?”

  “不是,我当然想要这笔交易,我们向来把顾客的指令作为圣旨,一定会加紧完成的。”虽这样说着,但秦丰语气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着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快点办。”兰德尔冷哼一声,“否则我连你们一起端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每当合作破裂,两方都会大打出手。

  “好好好。”秦丰转着笔敷衍回答说。

  兰德尔从上到下打量秦丰,讽刺开口:“你是被尤利西斯打成这个惨样子?”

  “呵呵,居然能被小孩打伤,真没用啊。”

  “殿下,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你在你弟弟手里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了吧。”

  秦丰挑眉:“我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实力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这回算我轻敌了。”

  “不过,他再怎么强大也没用——”秦丰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转头向兰德尔提出了另一件事。

  “怀家最近要举办宴会。你帮我把宴会上的酒换成绿芒果酒。”信息素反馈项链反馈信息素太慢了,到现在也没积攒到足够用以检测性别的浓度。有虫传来情报说,那个神秘的黑发虫子要参加宴会,这正好是试探的好时机。

  “哦。”兰德尔不知道秦丰做法的用意,但这点碎末小事他随手也就做了。

  时间来到宴会上。

  在喝过绿芒酒后,江凌摆摆手就走了。兰德尔一时找不到他在哪里。

  隔了一段时间再次看到江凌时便是现在,江凌和尤利西斯并肩朝车库走去。

  兰德尔将观察到的情况给秦丰发过去。

  “哦?跟尤利西斯一起去车库?”另一头,秦丰看着兰德尔发过来的照片,照片上尤利西斯和江凌挨得不近但也不远,状态都正常。但两个雌虫为什么要一同离席去车库?据他了解,黑发雌虫不是驾驶着飞行器去宴会的。

  “有点意思。”

  江凌定定地看着尤利西斯。

  两虫贴得很近,近到心脏隔着空气同步跳动,近到春晚凉风中,杜松子味的信息素和菲尔德七世玫瑰交融在一起。

  “你喝了绿芒果酒。”尤利西斯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这使得他的嗓音有种别样的性感,嗯,江凌是这么觉得的。

  “绿芒对雄虫有催/情作用。这点你知道吗?”

  尤利西斯和江凌目光相接。

  江凌近距离观察他的脸,看到他没有瑕疵的肌肤。

  虫族的皮肤都这么好吗?还是说单独只是尤利西斯的基因序列好?江凌迷迷糊糊地想。

  他的目光在尤利西斯的脸上巡回寻找,终于发现了这张完美脸庞上的小小瑕疵。

  一颗浅色泪痣隐藏在尤利西斯浓密的下睫毛下,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

  “殿下,”江凌答非所问,他抬手,微凉的指尖触碰尤利西斯的眼睫,“你这里有颗泪痣。”

  “它很称你,很好看。”

  尤利西斯抓住江凌的手腕。

  他只能靠深呼吸来缓解颤抖的情绪,巨大的不真实感盈满全身,感性发出甜蜜的叫声,但理智又强烈提醒他:江凌不太正常,可能是喝了绿芒果酒的缘故。

  攥在江凌手腕上的手收紧,尤利西斯强忍着情绪,再一次问:“绿芒对雄虫有催/情作用。这点你知道吗?”

  江凌坦率摇头。

  浓郁的杜松子夹杂着冰雪的味道以他为中心弥漫,明明冰雪冰凉清冷,却让尤利西斯感受到火焰焚身的滋味。

  后颈腺体处自发散发出信息素,主动迎合上去,与江凌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缠。

  尤利西斯的腿有些软。

  “你进入发情期了,车里有备用抑制剂,我们快去拿。”他逃避般地转开头。

  尤利西斯扯着江凌的手腕,急匆匆地拉着江凌往车库走。

  “等下。”江凌站在原地没有动,“殿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冲刷着尤利西斯的脑海,某些隐秘之处出现不可言说的反应,他几乎要站不住了:“打完抑制剂再说吧。”

  “不。”神志不清醒的江凌莫名地固执,他甩开尤利西斯扯着他的手:“有些事我想跟你讲清楚。”

  走在前面的尤利西斯像雕塑一样顿住。树影打在他身上,他半个身体在黑暗中。

  从背后,江凌看到尤利西斯忍痛躬身,手按在胸前几次深呼吸,连带着肩膀颤动,像脆弱的蝴蝶被雨水打湿。

  白色西装的侧边渗出血迹。

  他缓缓直起身,背对着江凌,好似平静无波的声音从黑暗传来:“说什么?”

  真正想说的事被延后,眼看血痕越洇越大,江凌提醒:“你的伤。”

  然而平静只是汹涌潮水的表象。

  尤利西斯猛地转头,他眼尾殷红,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委屈:

  “说清楚什么?

  说清楚你是雄虫?说清楚你即便是雄虫也不喜欢我?说清楚你一直在骗我?”

  尤利西斯像是被无形的刀割裂,疼痛、情/欲和理智将他撕扯成几半,每一半都像玻璃渣一样破碎,他沉沦在这名为“不可触及”的深渊里不能自拔。

  他转过身,走进江凌,揪住他的领子,眼眶红红的。

  “江凌,”尤利西斯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你骗我。”

  未等江凌脸上出现不愉的神色,尤利西斯便松开了他的领带。

  他自嘲一笑,向后退了一大步:“啊,不好意思,以我们的关系,我没有立场指责你……”

  江凌用钳住尤利西斯的腰的方法阻止他的后退,他按着尤利西斯的后颈,把他压近自己。

  脑袋里迷糊一片,江凌受到的发情期影响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他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虫相贴的地方都起了反应。

  尤利西斯心想:即便江凌不喜欢他,即便江凌的联姻对象另有别虫,即便睡过之后、江凌也不会跟他结婚,那也无所谓了。

  他搂住江凌的脖子,自暴自弃地吻了上去。

  有点子背德感

  明天请一天假,要课设答辩,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