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庭闲是被陈晓叫醒的∶“几点了?”声音沙哑,睡太久了头都昏,但是精神好了很多。
陈晓急得顾不上寸头扎手了,直挠头,把头抓得沙沙响:“都45了,再不起真的来不及了。这周轮到老黄抓人了,闲哥咱们得快点。”
“嗯。”蒋庭闲大脑还没清醒,动作凭借本能干净利落地把校服套上。
“三十起来的时候想着还早,就没急着叫你,结果一眨眼就四十五了!”陈晓焦急地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四十六了啊啊啊啊!”
蒋庭闲动作虽快,但不慌张,手一提,宽松的校裤迅速遮住了两条结实紧致的长腿,眉目间还笼罩着睡意:“那人呢?”
“早走了,我醒来的时候人就不在了。诶?闲哥你校服怎么感觉小了啊?”陈晓看着明显小一截的袖子,一时诧异。
“是吗?”蒋庭闲系上鞋带,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好像是。去问问王常乐,我校服会不会在他那里。”
“好嘞。”陈晓打开手机联系王常乐。
消息发出去后,陈晓余光瞟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猫咪懒懒地动了动头,他捞起两人的书包坐到沙发旁。几滴水珠甩在他脸和沙发上,凉凉的,他看过去。
“走了。”蒋庭闲弯身拎起书包,被水润湿的眉毛更加乌黑,脸侧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滴,伸出手挠了挠猫咪下巴的毛:“昨晚是不是你在叫?”他昨晚睡太沉了,有些不确定。
红姐进门的时候看到班上睡了一大片,上扬的嘴角顿时垂下,恢复了平时凶狠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一一扫过每个趴在桌子上的人,扫到蒋庭闲的头上时见他靠在椅背上半垂眼,甚至有点欣慰。
“睡睡睡,就知道睡!这都第三节课了,你们怎么还不肯从梦里出来啊!”
一群同学这才懒懒散散地从桌子上起来,低头拿方才发下来的试卷。
困意从接二连三的哈切中跑出,在同学们头上漂浮不定。
“同样的试卷,同样的题目,你们阅读理解是做成什么鬼样了?连连看都做不好,你们说说,哪里难了?”
“都难——”同学们拖长音,选择摆烂,坦然面对自己菜的事实。
“这还难了啊?我真的是没法教你们了,教你们真的是太难了。”红姐看着手上的满分试卷,叹了一口长气。
讲台下的学生对老师话语中的心酸不放在心上,甚至有几个调皮的学生还发出了几声嗤笑,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妈个傻逼。”陈晓恶狠狠地瞪向那几个发出笑声的人。
萧潇抿嘴呆呆地看着老师,笔直的脊梁显得格外单薄。
蒋庭闲眯了眯眼,烦人的蝉声一声又一声,真聒噪啊。
红姐早就习惯这群学生了,学生对她公然表示不满的行为她也能做到熟视无睹。任教才五年,她已经能对上一秒暴躁如雷,下一秒风轻云淡做到切换自如。
她清了清嗓:“你们说难,我现在请到了外援,给你们看看人家满分试卷的学霸是怎么做到的。”
转过头,用十二班全体学生都从来没听到过的温柔语气对门外的人说;“澄翎进来吧。”
其实老师的话蒋庭闲从没认真听过,但是那两个字就清晰地砸进他耳朵,让他心莫名有一瞬悬空。
他看见前面的陈晓附在同桌的耳朵旁小声说话,“澄翎?我都没听红姐叫谁那么亲近过。”
蒋庭闲想到之前办公室里老黄一谈到他的得意门生眼角皱纹就叠起一层层。
优等生总能得到老师的偏爱。
然而无论班上同学怎么想,在门外等候的人捏着校服袖口,神色平淡地进来了。
校服像是被熨烫过一样平整,他即使是放松地站着,背部的线条仍是利索的。
蒋庭闲听到周围几个女生在低头激动地难以控制音量:“救命,他的手我好爱!跟玉一样,我擦,英语周报你怎么配呜呜呜!”
他轻笑声,抬眼看了眼拿着灰黄色报纸的手,当真是跟白玉一样,他手上笔转个不停,心里跟着肯定女生的夸奖。
讲英语也好听,再求导,选C。
刚把答案写上去。
“请问蒋庭闲同学,这道题为什么选C?”
蒋庭闲一怔,求导。
作者有话说:
没写完呜呜呜,明天一定好好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