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庭闲下午放学的时候,托陈晓帮他买饭,自己则赶回家跟那位阿姨细谈。
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在门口了。
“刚放学。”蒋庭闲说话都带喘,几根黏着额头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汗水顺着脸的两侧往下流。
阿姨抓着皮夹包的手摇了摇,善解人意地说:“没四,高宗森怎四辛苦啊,思间那么紧。”
蒋庭闲自幼跟奶奶长大,虽然奶奶也磕磕绊绊地讲上几句普通话,但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用方言,方言味的普通话自然是听得懂。
他把门打开,干脆用方言跟阿姨介绍情况。
阿姨说话都温温柔柔的,饶是说话语气自觉带冲的蒋庭闲也跟着软了很多,更何况人家是过来送钱的。
说明了情况,阿姨答应得干脆,蒋庭闲心下一松,他喜欢爽快的人,特别是在租房这种事上,之前没少遇上磨磨唧唧的人——讲了半天,最后带着质疑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慢慢吞吞地说了句我再看看。
“那阿姨,你侄子什么时候过来?”
阿姨还看着房间里的采光效果,说:“晚上我就会把他东西搬过来,他晚上放学就能过来住了。”
“嗯,那你侄子多大啊?”蒋庭闲站在阿姨身后问。
阿姨回头冲他温柔地笑:“大概跟你一样大吧,不过他从小就害羞,比较内向,不大会说话,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多多关照他。”
“当然会的。”蒋庭闲笑道。
内向好,不惹事。
“诶对,他成绩挺好的,到时候你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啊知识点啊都可以问问他。”
“那阿姨你侄子叫什么?”
“谈沉临。”
“哪个字?”用方言沟通的麻烦之处出现了。
“三点水的沉啦。”
很好,不认识。
蒋庭闲脸色未变,继续说。
“可以。再说明下,卫生间是公用的,如果介意的话……”
“都是男孩子嘛,介意什么。我看这房间采光效果真好,真明亮。”阿姨满意地看向窗外,赞不绝口。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云层烧得一片橘红,把房间涂上一层灿艳的色彩,麻雀在电线杆上相互依偎,享受落日赠与大地的余晖。
蒋庭闲想想也觉得是,都是男的,方便很多,他合住的要求就是租客必须是男性。
解决完事后,蒋庭闲一看时间,还来得及,于是连带给猫咪喂完晚餐。他顺理着猫毛,忽然想逃课了,念头一起就被他推翻了,最近老黄抓他抓得可紧了,天天在校门外溜达就是为了抓逃课的。从来没当场抓到他逃课,一直是老黄执教生涯里最大的遗憾。
他虽然不怕老黄,但怕麻烦,蒋庭闲叹了口气,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把猫咪锁在了房间里,叮嘱它别乱跑后还是去学校了。
熬到晚自习结束,陈晓回头跟蒋庭闲说:“闲哥,我妈今天有事不回来了,我去你那睡吧。”
蒋庭闲顿时露出难以言喻的脸色:“……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吧。”
“不,我是你的晓宝贝。”陈晓也不怕恶心到自己。
蒋庭闲收拾好了东西,单肩背包,说:“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去睡大街。”
陈晓立马收声。
两人一起走到家楼下,蒋庭闲抬头,能看到出租的房间灯亮着。
到家之后,两人就直径走到蒋庭闲睡的卧室了。
陈晓进房间的时候反手把门关了,猫咪围着陈晓走了圈,懒洋洋地回到了蒋庭闲身边。
蒋庭闲还想着有些注意事项没跟谈沉临当面说,打开门走到那人房门口。
他回想这人的名字,合同上签的是阿姨的名字,名字阿姨有提,可具体是什么字,他也不确定。
蒋庭闲抓了把头发,问题不大。他敲了两下门:“同学,有空吗?说下事。”
可听到房间内有人走到门口的声音,但门没有被打开,隔着门传来里面人声:“你说。”
蒋庭闲想起阿姨说过的内向,虽然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被他忽略了。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水电费房租你阿姨已经全权负责了。”
“嗯。”
“房租费是三月一收,没特殊情况,中途退房押金不退。”
“特殊情况?”
“嗯——中途退学或者相处不和。”
房门内的人没作出回应,蒋庭闲又说了些琐事要求,互相交换了微信,觉得没什么事之后回自己房了。
背后反锁的门此时悄然露出门缝,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被门挡住。
蒋庭闲心里明白陈晓是担心他才借着要他陪的名号陪自己。
“闲哥,这件我穿着酷不酷?”陈晓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色带亮片的T恤,对着镜子比划着。
蒋庭闲顺猫毛的动作一顿,“你干脆别穿衣服了。”
陈晓悻悻然地换了件纯白T恤。
蒋庭闲原不想那么早上床睡觉,奈何陈晓催得紧。
“老规矩,你左边我右边,你今晚再敢抓着我不放,我直接扔你下床。”蒋庭闲吩咐。
两人不是第一次躺一张床上,陈晓的睡姿每一次都让蒋庭闲心烦。
躺床上最后是几点睡的,蒋庭闲也不清楚,但定然是要比之前早许多,睡眠质量也提高了很多。
两人熟睡中,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人却正在自渎。
如果此时躺在他旁边的是我……他压着声音喘气。
白皙得宛如珍珠的肌肤被朦胧月色映得好似散发出柔光,如同诞生不久的婴儿般纯洁美好,眼中蓄满了泪,神色迷离,正陷入夏日绮丽的幻想中,红艳的嘴唇宛如成熟得近乎糜烂的圣女果,身体却随着手上生疏的动作忍不住直颤抖。
唐澄翎一直苦忍,就是为了等到这一晚,一墙之隔,他在酣然入睡,而自己却站在远处,觊觎着他。
他在做什么……
他正睡他的隔壁。
他的性欲只因他而起。
因为没有看片子的欲望,手上的动作也只是简单的摸和揉,太用力的也嫌疼。但光是想着他,想着每一次与他的靠近,想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他就兴奋又渴望得直颤抖。
只有他,只有他才可以。
含住糖的嘴止不住地分泌唾液,那无法吞咽的液体依随侧躺的一边溢出,流成一条透明的线,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蒋庭闲”好笑地看他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贴在他耳边呢喃几句。
快感一层层达到大脑皮层,他忽然全身一停,一瞬间大脑发空,可是“蒋庭闲”的声音好像仍在他脑子里回荡,羞辱他,施舍他。
“咔哒——”失神之时,牙齿咬碎了糖。
稀碎的呜咽声跟口中糖一样四分五裂,终于获得准许断断续续地从喉咙中跑出,弓着背侧的身体仍在痉挛着。
他无意识地缩了缩,沉浸在最开始那个虚假的幻觉中。
月明星稀,他躺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几分钟,待缓下来后,依着月光擦干净。
擦拭过的纸巾,诉说着方才荒唐罪恶的事迹。欲望还未完全退下,他克制地停住了。
总要留点期待给下一次。
糖不多了。
他看向身边的校服,眼尾的红还未退下,昳丽得不可方物。
他……太想要了。
尽管他明确地知道,一次释放之后将是更漫长难耐的空虚与遥遥无望的期许。
他抓住校服,猛地埋进去吸一大口,沉入满满的属于蒋庭闲的味道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