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默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热闹。

  “噗~盒盒盒盒~别说,有时候还真是像的。”莫羽寒一口茶差点被呛着,用绣帕印了下菱唇和领缘上沾染的茶渍,顺着卢若淑的话笑道,“我还记得阿娘也曾说过,佳蕊像极了安坨的妹子,别不是孙家抱错了娃娃呢。”

  “我倒是挺乐意的,就是,只怕我当妹子不够格。木梳子,我跟你说,我和羽寒那口子在你们面前才不是啥口不择言,那是因为我跟羽寒那口子一样,那是把你们当信得过的自己人才心里想啥说啥的。”孙佳蕊为自己和边满归抱不平,放了馥姐儿下地自己玩,揉着被拧的腰,不满地说,“木梳子,你也别小瞧人,羽寒那口子可精着呢,跟谁都笑脸打哈哈,新皇刚登基那阵,托他这驸马爷办事的还少了?金银钱财照收,扭脸就列了册子,当着早朝时候全摆明面上去替人申请官职,其中还有一堆有才华的寒门子弟和军中兵丁,最重要的大多都是新皇和太子看重的人,没两个他的亲信,整得那帮想钻空子没成的朝臣哑口无言不说还得对他的提名之举承情,最好是感恩戴德的才对,更主要是羽寒那口子因为这事在民间大获好评,好家伙,名利双收,人情广撒的,啧啧啧~说实话,跟羽寒那口子比,我还差得远呢,”

  “哟~向来自信满满的孙三小姐咋认蔫儿了呢?”卢若淑倒是挺意外的,惊奇道,“你以往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老觉着隆义侯是个惯会挖坑埋人的,总担心羽寒被欺负么?怎的转性啦?”

  “我以前太莽了,不懂羽寒那口子‘野泥鳅’之名的厉害之处呗。”孙佳蕊很是坦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直白说道,“我前几天闷得慌,和李从吉悄摸的去京郊赛马后唠嗑,他跟我唠了不少事,提到羽寒那口子吧,还挺敬重,我就纳闷,他便详细跟我讲了几件事,我才晓得是自己眼皮子浅了。”

  莫羽寒有些意外,也有些小小的欢喜,微笑道:“佳蕊,你这番话若叫那家伙听见了定要翘尾巴的。”

  “那有啥的,翘呗,泥鳅不翘尾巴咋游水呢。”孙佳蕊颇有维护之意。

  卢若淑不由道:“可了不得,隆义侯的拥护者又多了一员大将呢!”

  孙佳蕊斗志昂扬的晃了晃脑袋,莫羽寒笑而不语,这时候馥姐儿摇摇摆摆地走到卢若淑身前,抱住大腿呲着一口白糯糯的小嫩牙,颇为自豪地笑道:“四舅母,隆义侯,好,我爹爹!”

  “呵呵呵呵呵~是呢,是馥姐儿的好爹爹!”卢若淑先是一愣,继而揶揄地看了错愕惊楞,无奈好笑地扶额摇首的莫羽寒一眼,乐呵呵地摸着馥姐儿的头,说,“爹爹最疼爱馥姐儿了,对不对?”

  谁知,人小鬼大的馥姐儿大摇其头,虽然磕绊却依然神情极为认真地说:“没有,爹爹,最疼娘亲,谁让娘亲,生气,打屁屁。”

  虽是童言童语,可卢若淑和孙佳蕊还是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恩爱,默契十足的齐齐扭头看向莫羽寒,如有实质的灼灼目光直瞧得莫羽寒玉颜微红,垂眸佯装不见,只是一劲儿的研墨。

  用罢午膳,三女午歇过后又整理了一下午的卷宗和自请书,再一道吃过了晚膳才互相告辞归家。明日就是娘子军的招募考试了,试题已经由太子殿下亲自拟好存在宫内,贴榜召示出去便不惧他人恶意诽谤作弊之事。

  送走了来接妻子顺道蹭饭的誉亲王莫元煦夫妇和李良景夫妇,边满归和莫羽寒牵手在小田园的一处梅园里漫步赏景。适才又下了一遍雪,虽不大,枝头上还是覆了一层,白雪红梅相得益彰,墨枝停留的小山雀,叽喳鸣叫增添几分意趣。

  “可惜太小了,拔了毛烤来没啥肉了。”边满归一松手,小山雀拼了命的振翅逃离。

  莫羽寒不禁好笑,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有何物是你没吃过的?”

  边满归滴溜溜一转眼,笑嘻嘻地说:“那可太多了,龙凤麒麟鲛人族,这不都没吃过呢。”

  莫羽寒愕然无语,失笑一指轻点在边满归额角:“你当你是天神呢?真是敢说喔!”

  边满归只管笑,随后又道:“明天考试完了,我想把宁崽子接到小田园里来住几天,再跟你一道去军营。”

  对这个莫羽寒并无异议,倒是忧心另外一件事:“试卷和批复都不归我经手,我倒是不怕人议论,可是,安坨,你不怕给人人说是扶植自己亲信党羽么?”

  “这有啥,早有古人回答啦,举贤不避亲,宁崽子有实力我能帮就帮呗。寒宝,你看那枝梅花,像不像血泡过后干了的。”边满归并不在乎旁人的各种看法,亲了亲莫羽寒的眉眼,指着远处一株墨色梅花,笑嘻嘻牵着满脸无奈宠颜的莫羽寒过去继续赏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