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寒敛眸思考,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古琴的琴弦,沉吟道:“今日午膳时,皇曾祖询问几位亲王关于北境通商口的事,瑞亲王和项世子认为不可,恐混入奸细。父王和大哥哥则说最好广开商路,让货物钱币流通以掌握匈戎经济命脉。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皇曾祖便令在场所有人匿名写下支持哪方。”

  “最终结果是支持广开商路的多。”姬靖姝也大概知道一点,“圣上还着煦四公子全权负责此事呢。”

  莫羽寒望向姬靖姝,点点头,道:“正是。婧姝不妨同高少东家传个信,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且,若有高家牵头加入,那四哥哥行事就更加便宜了。”

  “与朝廷合作生意固然盈利颇丰。”姬靖姝蹙眉面露忧色,微微摇了摇头,“可,这件事关乎国运,涉及所有商贸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风险巨大,恐怕阿莘不会轻易答应。”

  莫羽寒却有信心,对姬靖姝浅浅笑道:“大哥哥私下跟我说,这提议其实是安坨提出来的,照她的说法,原本就是高少东家想独赚这笔生意,只是苦于北境内外通商口太少,所能通行的项目更少,是以一直引以为憾事。若婧姝能早些告知高少东家有次机会,高少东家定然高兴。”

  “原来如此,稍后就通知她。”姬靖姝想到有过几面之缘的高莘,以及近几个月来的通信增多,轻叹一声,道:“她呀和满归不知道是谁带的谁,都是掉进钱眼里去的人,信里除了各国的消息,十句里定有六句半离不开她手里的生意,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呵呵呵~确实是两个爱财的。”莫羽寒听罢一乐,见姬靖姝神色郁郁,便开解道,“婧姝,那其实就是高少东家生活的大部分内容嘛,她愿意同你分享这些生活,不正说明她心里有你呢。”

  姬靖姝玉面略略一红,有着小小的期待,不确定地问:“真的么?”

  莫羽寒记起边满归提过的高少东家和姬靖姝的事,以及唯一一次碰面高少东家的态度和话语,遂十分肯定的点头:“保真。”

  姬靖姝靓颜愈加羞红,满心欢喜起来,莫羽寒歪头看着眼前沉浸自我羞喜世界的姬靖姝,复垂头暗道:自己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真是,太丢人了啦!

  二人随后又随意聊了一些话题便各自散了,姬靖姝为了收集处理更多情报,没留在弘文馆就寝而是回了清悦坊。莫羽寒和卢若淑、孙佳蕊二女一起用过晚膳,仍旧跟苏米和侍雪那样换了短打衣衫,按部就班去向纪飘飘学武功,仿佛近两日发生的事她都不曾知晓。

  启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消息和传消息的人,姬靖姝因为凌欣公主的关系、清悦坊少坊主的身份、以及和高家少东家的情谊,很早就能知道一些秘密和消息。而旁人总是会有个滞涩的时间,紧跟着传播开来之后,就不例外的传进了消息流转站的孙佳蕊耳里。

  下午孙佳蕊才向莫羽寒说了中午边满归和匈戎人在品一处打架的事,晚上睡前就知道了边满归被老圣人罚的事,忙不迭的捏紧装了小纸条的荷包,拽上刚躺好的卢若淑就去找莫羽寒。

  莫羽寒才同师父纪飘飘练完功在沐浴,孙佳蕊和打着哈欠的卢若淑被侍雪让进屋里,便隔着厚实的木制雕花屏风跟莫羽寒说话。

  因夜深,苏米就去楼下小厨端了三碗热热的羊乳过来,随后就同其他大翠几个大丫鬟们一样退出去守门。

  简单明了的说了刚从弘文馆后门角门处得来的消息,孙佳蕊实在钦佩地说:“羽寒,你眼光可真犀利啊,边满归这样一个神人竟然被你从山野里扒拉出来了!连在圣上面前都敢贫嘴的英雄!这样看来,匈戎王子算个啥玩意儿呢!一个字,贼牛!”

  “你怎么着?瞧上他了?想跟羽寒公平竞争呐?”许是一两日间总能不时听到边满归的非常之举,然后又有各类翻转,卢若淑似乎产生了些许免疫力,甚至斗胆觉得边满归跟老圣人打起来她都不会再诧异惊悚,不过当个奇人异事听个乐趣罢了。

  “扯呢!”孙佳蕊一脸鄙夷地横了卢若淑一眼,怒道,“我孙佳蕊做人顶天立地,走正道,是那起子臭不要脸夺人所爱的贱蹄子啊!”

  卢若淑以手支颚斜斜歪坐在圆鼓凳上,端起桌上羊乳慢慢喝了一小口,敷衍笑道:“好好好,你不是。”

  孙佳蕊皱着鼻子瞪着卢若淑,一时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便也端起碗将一满碗羊乳一口气喝完了,末了,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引得卢若淑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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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多评论、收藏加......呃,算了,一个个潜水工具和设备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