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这是?”卢长海愈加糊涂了。

  还是边满归淡定些,扯着佟旺实坐回去,简单说道:“伍查本是孤儿,戏班长大的旦角,后来跟一个叫霍家少爷相恋,赎身后霍少爷就没了家里支助,一起到了宝庆县衙应征捕快,可伍查却还跟一个上级不清不楚的。刚才听伍查说,上级找事把霍少爷打了一顿也把伍查送给了周侯爷,霍少爷没了消息,他就在周侯爷身边待着了。”

  “原来这王八蛋是躲在了京城里,难怪找不见他!”佟旺实很是愤慨,忍不住爆了粗口,“踏妈的贼贱人,害了霍琛就跑了!大爷的,老子这就去打死他,出了这口恶气!”

  “你站住!那位如今可是有侯爷护着的。”余书棠极为无奈的拖住了莽撞的佟旺实,佟旺实一抡胳膊就轻巧的把余书棠甩开了,怒声道,“侯爷怎么了,侯爷就能包庇奸邪啊?”

  边满归看戏一样的瞅着,余书棠急了,伸手推她一把:“你别闲着啦,这头莽牛要坏事呢!”

  “坏呗,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一家子陪葬而已嘛,有什么咯,义气可是大过天的呀!”边满归好整以暇的吃着糕点,扭身懒得再去看佟旺实一眼。

  “……”听边满归这么一讲,余书棠瞬间不再多管,自顾坐回嗑瓜子。

  佟旺实仿佛热铁兜头浇了桶冰水,瞬间偃旗息鼓的生生打了个寒颤。

  卢长海憋着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这事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到了中午,在朝堂上效力的莫元煦、荣耀几人就陆续来到了广仙苑,卢长海主持转场到了一处湖中亭用午膳。莫元煦、荣耀、魏仁柏、徐梓宣和戴宇轩几人和边满归是互相认识的,只有范彬是头一回见面,难免是要说上几句客套话的。

  听不了边满归那蹩脚的文言文和范彬对话,卢长海掏着耳朵打断了二人,用酒堵住了边、范二人的嘴,莫元煦、荣耀等人则是想笑又不好放开笑的模样,憋的难受。余书棠和佟旺实则是在另一桌有人作陪吃饭,暂时还是没资格与这一桌人同席的。

  听不太懂这帮人吟诗作对,也不太会玩行酒令,划拳勉强能来几局,边满归旁观久了难免有些郁闷。倚栏远眺,金桂飘香,微风吹拂湖面,阳光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一如边满归此时不太平静的心态。

  “怎么了?”莫元煦悄然而至,俊颜被美酒染上淡淡的红晕,眸子倒是依旧清亮。

  “格格不入。”边满归只看了一眼就叹气,将目光又投向水里,一群红白锦鲤游过,侧后方跟着一条黑鲤鱼。

  “嗯……要么适应环境融入其中,要么保持自身换个环境。”莫元煦也瞧见了鱼群,自然也明白边满归说的是什么。

  边满归略略沉默了一小会,扬起笑脸,说:“融入或是保持,都是学问,一做学问就头疼的紧,还是不想了吧。”

  莫元煦一阵笑:“哈哈哈~这倒是符合你的性子。”

  “对啦,周祁身残后怎么改喜欢男人了?他不是挺会打人主意的嘛,有这么容易放弃?而且一下子看上的人会从县主断崖一样换成戏子吗?”边满归一直惦记着这事,越想越觉得奇怪,凑近些小声对莫元煦说,“莫老四,周祁的身份太特殊了,你有空就去查查周祁身边的一个叫伍查的人,还有宝庆县衙的县尉丁友生,别不是大房的也掺和进来了,我脑袋别在裤腰上陪你家玩,这档口可不能出丁点儿闪失。”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安排人去查。”莫元煦最欣赏边满归的就是她会让自己时刻保持警惕心和冷静的思考。莫元煦也不会觉得边满归是在危言耸听,或者胡闹,很是认可的招手把湖中亭外候着的亲随唤来,快速吩咐了几句叫即刻去办。

  而这边席上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吵闹起来,魏仁柏脚步有些虚浮,双手撑着大石桌,脸色铁青的冲卢长海说:“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白眼狼!”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卢长海身形也是有些摇晃的站起来,魏仁柏毫不惧怕的与他对峙,“我说,边满归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混账!睚眦必报的白眼狼!”

  “你,凭什么说你,你放屁你!”卢长海隔着桌子揪住魏仁柏的衣襟,扬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范彬赶紧去拦,没成想喝醉了酒的卢长海一拳头打滑了,正中范彬的鼻梁上,只听“诶唷”一声范彬就捂着鼻子蹲下去了。

  卢长海以为是魏仁柏喊的,气愤指着他说,“我都没打着你,你乱叫什么你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