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宴书澈和云逐渊的这几日,倒是十分风平浪静。

  离景躺在榻上,被林序秋喂着喝药。

  自从那日夜晚,林序秋认认真真地说出那些话后,离景就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就像现在。

  “你亲我一口,不然我不喝!”

  简直无法无天。

  林序秋沉默着放下瓷碗,探着身子在他唇边吻了一口,“乖乖喝药。”

  离景笑逐颜开,“好嘞~”

  “你要是条狗,现在你的尾巴应该已经翘到天上去了。”林序秋无奈道。

  离景盯着他的脸,缓缓地说:“要不是你身子不好,我早就...”

  “闭嘴!”

  林序秋绯红了耳尖,忙不迭地捂住了他的嘴。

  离景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不过说到这里,林序秋倒真的有些担忧。

  看到林序秋微微蹙起的双眉,离景好奇地问了一句,“阿序,你是不是害怕?”

  林序秋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神色略有几分尴尬。

  “有...有点...”

  “你不必害怕,若你不愿,我不会强求的。”

  闻言,林序秋垂下头,将瓷碗摆在身侧的托盘上。

  “倒也不是不愿,只是担心你这家伙没个完。我可是刚服下冰蛇心,不一定能经得起你折腾。”

  离景顿时笑开,“阿序,我也是刚痊愈啊,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

  林序秋半信半疑,“当真?”

  “我发誓!”

  离景正儿八经地举起手指,“如果阿序不喜欢,我一定不会强迫阿序。”

  林序秋这才松了口气,“药喝完了, 你先睡会儿吧。”

  “你不陪我一起吗?”

  林序秋:“我要去煎药,晚些你还要再喝一碗。”

  离景扁了扁嘴,“那好吧......”

  将离景按到榻上,又扯过薄被盖在他身上,确认离景闭上眼睛睡觉之后,林序秋才端着托盘出去。

  有他在,离景会很快痊愈。

  他体内的所谓相克,根本不是酒水和醒酒汤的相克。

  而是他自己服下了某种和醒酒汤相克的药材。

  ——太医诊治不出来,他林序秋能。

  想到这里,林序秋又忍不住弯起唇角。

  这家伙,真是够豁的出去。

  现在好了。

  胡茵被下令每日在东宫门口跪着。

  还不能再踏进东宫一步。

  没有人再烦他。

  没有人再打扰他们。

  他和离景,终于迎来了和平。

  也终于迎来了心意相通。

  离景现在每天笑的跟朵花儿一样,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若是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好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林序秋摇了摇头,看了门口跪着的胡茵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小厨房。

  ......

  眨眼间,又是三日之后。

  据云逐渊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入了离国,正在往京中赶。

  听到这个消息,林序秋安心了不少。

  他们这次倒是很平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除了西藩国主殡天之外。

  离景其实根本就好了。

  但他愣是不着急。

  林序秋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以这家伙的性子,应该早就拽着自己去洞房了。

  怎么这几日过去,连提都没提呢...

  林序秋端着一盘西瓜,打开了离景的房门。

  “阿序~”

  离景又靠在榻上,用那种很甜腻的声音唤他。

  “阿序阿序~”

  林序秋眉毛狠狠跳了跳,“你不是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还不肯出这个房间?”

  “痊愈了吗?”

  离景立刻皱起眉,拿手捂在头上,“其实我觉得我的头还有些痛,应该还没痊愈彻底。”

  林序秋疑惑不已。

  “你的脉象很正常,你的身子现在比一头牛还要壮实。”

  “呃......”

  林序秋随手拿起一只筷子,抵在离景喉结上,“说,你到底在憋什么坏?”

  离景笑着握住他的手,“只是阿序第一次照顾我,我想再多享受几天而已。”

  林序秋气得用轻轻筷子尖戳了一下他的喉结,“离景!你别太过分!”

  离景垂下眼帘,眸中溢满委屈,“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什么也没做啊~”

  林序秋“......”

  确实什么都没做。

  只是每天恬不知耻地要他喂着吃饭。

  晚上还要揪着人陪他一起睡。

  让林序秋这几天都是心惊胆战的。

  生怕哪天晚上,离景就一个控制不住......

  “你别太幼稚,离景。”

  林序秋放下手,转而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西瓜,塞到他嘴里。

  “你是太子,不能这样一直卧病在床。”

  “这是小事...”

  离景边咀嚼着西瓜,边口齿不清地说,“你放心,母后会关注父皇的,若他真不满,我立刻起来便是。”

  林序秋不再作声。

  罢了。

  随他。

  过了片刻,林序秋又问道:“那你打算哪天起来?”

  离景:“等逐渊和宴少主回来吧...我得去迎接一下他们。”

  林序秋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

  离景厚着脸皮要林序秋喂他吃西瓜。

  林序秋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

  宴书澈和云逐渊回了离京之后,先回了云府。

  花愁第一时间跑到了云府。

  表面上说是汇报消息,实则汇报完就被萧惟拽出了房间。

  不知道去了哪里。

  宴书澈趴在熟悉的榻上,埋着头深深吸了一口。

  “啊...我真的好喜欢这张榻...”

  云逐渊坐在榻边,为他轻轻揉着腰,“为什么喜欢这张榻?”

  “因为这是我们成婚那夜睡的榻啊!”

  宴书澈享受地眯了眯眼,“我觉得意义是不同的!”

  云逐渊低声道:“阿宴,离景和林序秋在宫中等着我们,但我们需要先去见离弘。”

  宴书澈:“嗯。”

  他复又侧过脸看云逐渊,“父皇要我们给陛下的那个盒子,你先拿出来,我们准备好,再过去。”

  “已经拿出来了,”

  云逐渊轻笑了声,“等你想起来要到什么时候?”

  “哼...”宴书澈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其实不是他不想。

  是不需要他想。

  云逐渊向来做事稳妥又细心。

  他不需要太过忧心。

  想着想着,宴书澈就有些昏昏欲睡。

  ......主要是云逐渊按摩按的他很舒服。

  这个人现在越来越温柔了。

  有的时候,宴书澈都没有办法将现在的云逐渊和以前的云逐渊联系到一起。

  他的变化真的很大。

  可是宴书澈又觉得很有成就感。

  ——毕竟云逐渊变成今天这样,他功不可没呀!

  云逐渊诧异地看着某娇气包闭上了眼睛。

  就着这个趴着的姿势睡着了。

  “真是...”

  云逐渊又按了一会儿,才将人从榻上抱起来。

  有的是时间能休息,但他们现在必须立刻进宫。

  否则离弘一定会借这件事大做文章。

  云逐渊刚抱着宴书澈走出房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墙根下,坐着两个小孩子。

  萧惟和花愁肩靠着肩,手拉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声一阵接一阵。

  云逐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巧余风走上前,“督主,现在入宫吗?”

  “嗯。”

  “需要萧惟跟着去吗?”

  云逐渊摇了下头,“让他们甜蜜吧,也不需要他们。”

  余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