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桑寄正吩咐下人,端着一盘又一盘的食材,往正堂走。

  见到云逐渊过来,桑寄笑吟吟地指着那些食材说:“云督主,你没吃过涮肉吗?”

  云逐渊摇了摇头,“听都没听说过。”

  “但在天驰和西藩,涮肉是很多人的衷爱。”

  桑寄从下人手中接过一盘切好的肉,放在云逐渊眼前晃了晃。

  “天驰的牛肉很好吃,西藩的羊肉很好吃。可离国的人,只知道猪肉,别的肉都没有尝试过。”

  云逐渊皱了皱眉,“我也没有吃过什么牛羊肉。”

  “那你等下尝尝。”

  云逐渊抿着唇,跟着桑寄,一路去了正堂。

  待所有食材都准备完毕,云逐渊才去房间里,将娇气包抱了出来。

  宴书澈丝毫不顾忌的,就那么窝在云逐渊怀里。

  郁飞和桑寄见状都愣了一瞬。

  宴书澈一被放到椅子上,就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鲜肉。

  “牛羊肉哪来的?我记得离国都没有卖的啊?”

  桑寄自豪地说:“父皇知道我要成婚,送来了上百头牛羊,都养在府中了呢!”

  听到这话,宴书澈望向郁飞,“将军府中?养的下?”

  郁飞神色有些不自然,“呃....暂时放着,郊外置办了地,晚些就送过去。”

  “那你是刚刚杀的牛羊吗?”宴书澈复又问向桑寄。

  “对啊!要不能有这么新鲜嘛!”

  桑寄忙不迭地开始招呼几人,“水开了!快吃快吃!”

  宴书澈抱着碗,猛点头,“好!”

  云逐渊和郁飞“......”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这牛羊肉...能吃吗...

  可没想到,两个人涮好肉,第一下都夹给了自家夫君。

  然后两人又齐刷刷地望着自己夫君。

  “快尝尝!”

  云逐渊和郁飞对视一眼,皆僵硬地动了筷子,视死如归地将肉塞进了嘴里。

  然后又齐齐说:“好吃。”

  宴书澈和桑寄这才笑开了花,吃的不亦乐乎。

  云逐渊一刻不停地看着身旁,吃到脸颊鼓鼓囊囊,连唇边都沾上佐料的宴书澈。

  “慢些吃,不跟你抢。”

  宴书澈不好意思地笑,继续往碗里夹肉。

  桑寄在一旁猛点头,“对!杀了一只羊一只牛呢!能吃很久呢!”

  宴书澈嘴里的肉还没嚼完,就先对桑寄伸出了大拇指,“将军夫人就是大气!”

  桑寄一怔,红了脸,看了一眼郁飞。

  郁飞木着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吃的比想象中要和平的多得多。

  除了撑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宴书澈之外,哪里都很和平。

  郁飞和桑寄临走前,宴书澈特意吩咐下人,给他们带了一坛好酒。

  桑寄欢欢喜喜地抱着酒离开了云府。

  两人一走,云逐渊就恢复了冰山脸。

  “阿宴,很好吃吗?”

  “好...好吃得很...嗝~”

  云逐渊臭着脸,“我也可以买块儿地,养些牛羊。”

  “真的?”

  宴书澈开心的不行。

  云逐渊虽然喜欢吃醋,但每次吃醋都让他很开心。

  “嗯。”

  云逐渊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吃了这么多,出去走走?”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走...走不太动...”

  “我背着你,”

  云逐渊弯下腰,示意宴书澈上来。

  宴书澈也不推迟。

  只是他撑得连爬到云逐渊背上都有些费劲。

  好不容易爬上去,累的喘了好几口。

  云逐渊背着宴书澈,顺着长街,一路往前走。

  “去无双坊看看吧...”

  宴书澈舒服到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花愁怎么样了,而且萧惟还没回来。”

  “好。”

  云逐渊听话地背着他,一路走向了无双坊。

  ......

  彼时的无双坊中。

  萧惟正盯着桌案上的花瓶发呆。

  他已经来无双坊好几天了。

  但是就见到了花愁三次。

  花愁真的很忙。

  林序秋将无双坊大部分的事宜都交给了花愁去办。

  花愁忙的连跟萧惟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萧惟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现在已经有些生无可恋了。

  于是,在见到云逐渊和宴书澈的时候,萧惟嘴一扁,竟然当场啪嗒啪嗒地掉下了眼泪。

  宴书澈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怎么了这是?花愁拒绝你了?怎么还哭了?”

  “少主....呜呜呜...”萧惟一边哭一边说,“花公子都没时间跟我说话,他好忙,属下的话憋在心里好难受...呜...”

  宴书澈这才放下心来。

  萧惟来无双坊好几日了。

  来的时候就是抱着跟花愁说清楚的想法来的。

  这几日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憋着憋着,竟然还把自己憋委屈了。

  这孩子......

  "别急别急,"宴书澈用衣袖在他脸上擦了两下,安慰道,“花愁只是这几日忙了一些,很快便好了。”

  “呜...”萧惟将眼泪憋了回去,吸了吸鼻子。

  “属下知道...属下只是有些担心他...”

  宴书澈:“别哭了啊,都多大人了...让花公子看到笑话你。”

  萧惟立马伸着胳膊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抹,“是!”

  宴书澈这才转身望向云逐渊。

  .......

  云逐渊这个脸色,差的离谱!

  宴书澈慢慢蹭到他身边,“阿渊~”

  云逐渊一声冷哼。

  宴书澈:“你看我的小侍卫,多可怜,君子要有成人之美嘛?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怎么帮?把花愁绑来扔他房间里吗?”

  宴书澈“......”

  萧惟倏地红了脸,“属下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宴书澈正想说话,余光忽然瞟到,花愁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两人,花愁一愣,“云督主,宴少主,您两位怎么会来?”

  宴书澈朝萧惟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来看看你,顺便看看萧惟怎么好几天都没回府。”

  花愁歉意地笑了笑,“坊主最近一直在宫中,无双坊这边他力不从心,所以我的事情多了些,十分抱歉。”

  “我们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有的小孩子,已经委屈到哭鼻子了。”宴书澈笑道。

  萧惟立刻疯狂摆手,“我没有!我没有!”

  花愁笑着看了他一眼,“两位既然来了,我正有一个消息准备告知两位。”

  他清了清嗓,缓缓说:“前几日,中书令江上青,带着夫人顾淮之去了镜村,这件事,您两位知晓吧?”

  宴书澈点了点头,“知道。”

  “坊主有命令,让无双坊彻查江上青和顾淮之。”

  花愁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无双坊查出,顾淮之根本不是顾家的亲儿子,而是顾辉收养来的!”

  “而当初收养顾淮之的地方,就是镜村!”

  听到这话,在场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连云逐渊都怔讼着道:“所以,顾淮之是从镜村出去的,而镜村,是林序秋长大的地方!?”

  宴书澈震惊地看着花愁,倒吸一口凉气,一字一顿道:

  “而林序秋...正好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叫林槐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