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被献给病娇美人后>第114章 暴风雨(下)

  指针滴答滴答在墙上转动,兰斯菲德掀开眼皮,眼前是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鼻尖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怔了几秒,猛然坐起身。

  “慢点慢点!我的天,你在输液啊老大!”泽如被他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手中削好的苹果也滚落在地。

  兰斯菲德皱眉:“我怎么在这?”

  泽如叹了口气,无奈的捡起苹果,调侃道:“你说你一身病,还逞什么能,秦墨都醒了你还没醒,这叫什么事”

  兰斯菲德睁大眼睛,直接拔了枕头往外冲:“他醒了?在哪?”

  “我在这。”

  一道熟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兰斯菲德转过身,秦墨居然就躺在自己隔壁床,隔了道绿色帘子,兰斯菲德一把拉开帘子,见秦墨正双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哼。”

  泽如挑眉,他就是看不惯秦墨那副虚伪的模样。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前。

  泽如洗了个苹果,拿着刀慢慢削皮,秦墨靠在枕上,对路过的护士说:“您好,能帮忙把床头调高一点吗?”

  “好的,没问题。”

  护士帮他调高了床头,秦墨就微微侧身,那漆黑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还未醒来的兰斯菲德瞧。

  泽如漫不经心削着皮,冷嘲热讽道:“听说你还骗他和你结婚了?真是有心机啊,难不成你还想打杜邦家族股份的主意?”

  “听说你被伊沙挖了一只眼?你一个半瞎,还敢打他的主意?”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秦墨眼睛都没眨一下,盯着兰斯菲德的侧脸看。

  “还看!”

  泽如怒了,突然“啪”的一声放下手上的削皮刀,一把拉过窗帘阻绝视线。

  “切。”

  泽如嗤笑一声,慢悠悠的拿起刀继续削皮。

  兰斯菲德坐在秦墨床畔,看他脸色苍白,眼神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看,左胸肋骨斜侧缠着厚厚的绷带,看不到伤口有多大。

  “没事,我这条命硬着呢,过几天就出院了。”秦墨握着兰斯菲德微凉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泽如将苹果重重往桌上一放,瞪着秦墨。

  秦墨居然还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看在泽如眼里嚣张至极。

  “泽如,”兰斯菲德回眸:“那边有什么消息。”

  泽如表情严肃了些:“情况有些严重,这次抓捕的是重量级间谍,贩卖了不少机密情报。”

  “是谁?”

  泽如看了秦墨一眼,凑到兰斯菲德耳边说了个名字。

  兰斯菲德也有些意外,垂着的眼睫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思忖片刻,道:“原来如此。”

  新独立国大多使用新币,他们需要将钱合理转换成帝国金币,这也是为什么洗钱金额如此庞大的原因。

  他们身居高位,贪婪无度,却又被太多双眼睛盯着,所以与灰色地带合作是最隐蔽的办法。

  新币从奥西赌场和拍卖会上滚一圈,也就成了金币。

  兰斯菲德冷笑一声,眼眸里露出毫不掩饰的蔑视。

  “都做到国防部长这个位置,还想要什么?”泽如也在一旁唏嘘:“他还是蒂尔的老师,有很多年交情了,他被带走调查的当天,就有人弹劾蒂尔,说他也有嫌疑。”

  兰斯菲德摩挲了一下手指,忽然很想抽烟。

  “笃笃笃——”

  病房门突兀的被敲响了。

  他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泽如站了起来:“谁啊?”

  “咔哒——”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霎那,兰斯菲德危险的眯起眼睛。

  秦墨用力握住兰斯菲德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他个头高大,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咖色皮夹克,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双眸清亮有神,笑起来时,眼角有几缕细纹,可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却又无法具体描述。

  可偏偏他们对着他照片上的模糊面容被反复分析了上百遍,所以他一出现就被认了出来。

  “秦公子,我来完成你父亲交给我的委托。”那个人并不慌张,反而和善的对他们笑了笑,取下肩膀上的背包,伸手就要打开。

  “慢着!”泽如已经拔出配枪,指着他:“不好意思,请先让我检查一下。”

  “好的没问题,我姓宋,叫宋志。”宋志很配合的转过身,任由泽如仔细的搜查了下他身上携带的物品。

  五张身份证,一把指甲刀,两串钥匙。

  泽如拿起身份证看了看:“宋志是真名?”

  宋志点点头:“嗯,经常在各个国家跑,没办法。”

  “坐在这说。”

  泽如让他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一把将书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整个过程,宋志都很平静,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

  秦墨开口:“你认识我父亲?”

  宋志对他的态度很温和,说:“是的,秦江先生和他夫人的死亡是意外,在事发三天前,他交给我一些东西,并且让我一定要保密。”

  他拿起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是一个手机和储存卡。

  他将储存卡插上去,在手机上点了点,秦江熟悉的声音传来出来。

  第一段录音:

  “病毒试验是非常危险的,我们请求停止这个项目。”

  “秦先生,出于战略部署要求,我们不可能同意你的请求。”

  另一个男人如此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结束。”

  第二段录音:

  秦江愤怒的说:“他们简直是丧心病狂,有悖人伦。这不是普通的病毒,他们是想要一款针对特定人群的生化武器。”

  秦江沉默了会儿,叹息道:“我们都被骗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单方面终止了研究项目,所有数据我都已经替换掉了,如果......如果我们遭遇了意外,拜托你,告诉我儿女真相。”

  秦江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冷意:“我也不明白他们的真实动机,总之,这对人类有害无益,政客总是想用各种手段制造威胁以达成目的。”

  传来窸窸窣窣纸张声,他说:“这是当时签署的保密协议,交给你来保管。”

  第三段录音:

  “小墨。”

  接下来是秦江要对秦墨说的话。

  兰斯菲德微微偏过头,秦墨静静听着,他紧绷着脸,下颌线绷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小墨,我和你妈妈惹上了一些麻烦,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万一出了事,不要害怕,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拿上证据去为我们讨个公道,我和你妈妈相信你能做得到。”

  “宝宝。”

  陈恋温柔的声音从旧手机里传来,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秦墨紧绷的身体忽然一颤,刹那红了眼眶。

  “爸爸的话,当做建议听一听就好,如果你想过稳定的生活,就不要掺入这些是非之中,妈妈只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妈妈永远爱你们。”

  录音很短,十几分钟就播放完了,秦墨一言不发,手指用力攥着被子一角。

  兰斯菲德拍了拍他的手背。

  秦墨红着眼抬起头,与他对视,才慢慢平复心绪。

  宋志将录音里提到的保密协议递了过来,纸张都被他用硬塑膜密封起来,保存完好。

  宋志的手揣在口袋里:“很多年前在边境有一场大瘟疫,我去了前线也感染了,本来只能等死的,”他笑了笑,几缕皱纹在他眼角形成岁月的痕迹:“你们家有一种抗病毒药物,你父亲带队把药品送到了前线,救活了很多人,包括我。”

  “所以你就为我父亲办事”

  “不,”宋志摇了摇头:“我们在此之前就认识。那天他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他说他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事实可见,他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犄角旮旯里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

  兰斯菲德已经将内容全部浏览完,若有所思的望着宋志。

  泽如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了?时机合适了?”

  “合适。”

  宋志很认真的看着泽如:“我有我的消息渠道,马上要变天了,上面会有一波大清洗,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

  泽如收敛了玩世不恭的那副作派,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将配枪收了起来:“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宋志说:“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我得保命。”

  “我见过你,有天晚上,你站在他的院子门口。”

  蒂尔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他。

  宋志嘴唇微张,愣了许久才说:“你......”

  蒂尔“砰”的一声关上门,一把揪着宋志的衣领:“你知道的不止这些,对不对”

  宋志很快软下态度:“我说就是,请您先放开我。”

  泽如拍了拍蒂尔的肩膀,蒂尔这才松开他的衣领:“我要你毫无保留的说,若有一丝作伪,我不会饶过你!”

  他有些头疼的理了理思绪:“我都说,唉。”

  片刻后,他开口道:“秦先生他们出事后,秦公子进了监狱,我越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出于旧情,我无法坐视不管,于是选择暗中查下去。”

  “就凭你?”

  泽如怀疑的打量他几眼,不敢苟同的摇摇头。

  宋志淡淡笑了笑,继续说:“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是渺小的,不过我知道那个人的真实面目,所以他的一切伪装对我而言都没有作用,潜伏多日,我偷偷进入了他的书房,发现了一个和你父亲有关的秘密。”

  宋志的目光落在兰斯菲德身上,解释了一句:“因为秦公子的关系,我对这位先生也不得不稍加关注。”

  兰斯菲德面色冰冷:“加百利和我父亲的死亡有关系,是不是。”

  “没错,”宋志很干脆的说:“想必你也怀疑过,那架飞机的确被人动了手脚,我发现了一些报告,很隐蔽的藏在书柜后的暗格里。”

  “你父亲当年的目的地不是枫叶海湾,而是清河市,加百利当时正在那里发表演讲,他如此着急的赶过去,是因为他要帮一个人报仇,所以他一刻也等不了。”

  蒂尔抿紧了唇,目光锐利:“他为谁报仇?”

  兰斯菲德的视线扫过蒂尔脸上,眼神在此刻也终于慎重起来:“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的真相。”宋志面对这几人的高压气场,居然还笑了一下,仍能保持他的松弛感。

  他道:“伊莱.洛克菲勒时任帝国法院首席大法官,前途无量,可却死在了冬山家族的暗枪之下,这么多年,世人皆以为他是为亚历山大.杜邦而死,然而真相却与之相反——有人要伊莱.洛克菲勒的命,那天晚上的鸿门宴,他必须死,而且要利用他的死,将洛克菲勒家族复仇的怒火矛头转嫁到杜邦家族身上,最好的局面就是这两个大家族互相争斗,斗他个两败俱伤。”

  气氛凝重到极点,一时间无人出声。

  “当年有一封实名举报信交到了你父亲手上,上面有详细的名单。”宋志叹了口气:“我估计你父亲顺着线索查了下去,才招致杀身之祸。”

  蒂尔眉尖拧起,他想起加百利出院时在车上说的话。

  “你得沉下气,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趟浑水你也蹚了,又得到了什么?”

  “你父亲年轻也是这个性格,为了查清楚案子,得罪不少人,我不想你像他一样。”

  说不定父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证据呢。”蒂尔嗓音干涩,棕褐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

  “没错,”兰斯菲德冷冷开口,一双透亮的蓝眸紧紧盯着宋志:“既然你说在书房看到了报告,那么现在就拿出来。”

  宋志苦笑:“我哪里知道加百利出了门,中途竟然还赶了回来。他是个狠人,见书房有人,干脆引燃烛火火烧书房,我要不是弄伤了他,恐怕早已都死在里面,那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带那些东西呢。”

  他卷起袖口,泽如离得近,看他手臂上果然有烧伤后的伤痕。

  宋志看向蒂尔,道:“加百利既然这么多年没有将东西销毁掉,说不定也有他的顾虑,你们警察审问罪犯不是很有一套吗,人都抓到了,还怕撬不开他的嘴?”

  蒂尔垂着眼睫,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病床前。

  “你终身不得返回帝国,还是交给我吧。”蒂尔沉声说:“我会查清楚,给你的父母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轻声说:“我也想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秦墨看了兰斯菲德一眼。

  蒂尔抬眸,兰斯菲德正锁着眉头审视着他。

  世家恩怨,昔日宿敌。

  可笑的是,原来他们都被人操纵在鼓掌之中这么多年。

  蒂尔想了想,低声道:“这次前来,太子殿下让我传话给你,他特意请示了皇帝陛下,念在你将功抵过的份上可以宽大处理,免除无期徒刑,按照之前的判决书处理,你被驱逐出境,终身不得返回帝国。”

  兰斯菲德静静听着,无声在心中冷笑。

  皇帝恐怕动了想吞掉杜邦家族占为己有的念头。

  思绪千回百转,兰斯菲德思忖半晌,最后点了点头,秦墨便将伸手将秦家当年签署的保密协议和附件递给了他:“拜托你了。”

  蒂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宋志已经将背包背在身上,笑了笑:“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先告辞,以后也不要联系我,压了这么多年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以后的路交给你们自己了。”

  泽如拉住他,似笑非笑道:“别啊,怎么说也得感谢你,请你吃个饭一起再聊聊呗。”

  “不了。”宋志对秦墨说:“秦公子,你多多保重身体,我先行一步。”

  他走得飞快,好像有种卸掉责任的愉快。

  兰斯菲德低头看着秦墨:“伤口还疼吗?”

  秦墨的眼眸明亮如星,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疼。”

  兰斯菲德握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了泽如一眼。

  泽如:“......”

  他烦躁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出去抽根烟,你们聊。”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兰斯菲德躺在秦墨身旁,他穿着一套宽大的病号服,银发散在脑后,秦墨嗅着他身上的冷香,静静凝视着他,开口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兰斯菲德淡淡一笑:“那个宋志说的半真半假,谁知道呢。”

  秦墨微微一怔:“原来你也怀疑?”

  兰斯菲德沉默片刻,突然凑近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轻声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执念,权利,欲望......无一不是危险的漩涡,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经历这么多风浪,兰斯菲德深切感受到,死亡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非人力可撼。

  他不愿意再去冒险,也不愿意再让身边人陷入危机之中。

  秦墨眸光闪动,满眼只有他一人。

  码头的风吹得旗帜飘摇不断,天灰蒙蒙的,连带着海水颜色也不清澈。

  夙纱开着车窗,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夙纱连忙下车迎接:“二哥!”

  “嗯,上车说。”

  “宋志”长腿一迈,坐在后排脱掉那件半旧不新的皮夹克,拢了拢有些长的黑发。

  车窗关上,夙纱乖乖坐在他身旁,打量着他的侧脸,讨好的语气里夹着几分好奇:“这人皮面具是怎么做的?如此逼真?”

  “可惜使用寿命太短了,”骨节分明的手拽着黑色短T的后领,直接脱掉扔在一旁,光滑紧致的肌肉均匀覆盖在完美的骨架上,夙纱忍不住摸了摸他哥的腹肌,赞叹道:“二哥,你的身材可真好。”

  “宋志”没有搭话,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锁骨侧下方慢慢摩挲,不一会儿便掀起一层薄薄的皮,他很有耐心,右手慢慢牵引着由下往上拉,左手按住太阳穴的位置,渐渐的,那张贴合无隙的人皮面具便完好的剥脱下来,露出一张清俊年轻的脸孔。

  他双眸清澈明亮,眼尾向上飞扬,眉目隽美纤丽,隐隐有几分洛妃的神韵。

  夙纱已经拿着那副面具颇有兴趣的把玩了,他瞧了弟弟一眼,拿起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海风呼呼从听筒里传来:“澜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吩咐。”

  他低声应了,夙纱正在他旁边低着头撕拽面具玩,他的手随意揉了揉弟弟的头顶,说:“人用不着了,扔了吧。”

  “是。”

  隐约听到模糊的嘶吼声,“扑通”一下,海浪汹涌,所有杂音都消失了。

  “澜殿下,已经解决宋志了。”

  “嗯。”

  挂断电话,夙纱猫儿似的眼睛又圆又亮,期待的看向他:“二哥,你说他们会相信吗?”

  澜嗤笑一声:“为何不信?蒂尔对他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不如我给他一个好答案,他如今自然要坚持查下去。”

  夙纱垂下眼睫:“我不是很明白。”

  “他父亲的死的确有蹊跷,这点我没有骗他,不过那些老狐狸藏得很深,如果他真的能揪出来,对帝国而言也是件好事。秦家的那份协议和名单都是真的,随他折腾去吧。”

  夙纱倒吸一口冷气:“可是蒂尔算是半个太子的人,如果他接连破案立功,那我们......”

  澜有时候拿弟弟没什么办法,不得不解释道:“老规矩,我问你答。加百利叛国证据确凿,和他有关的党羽都会被带去审查,作为他的学生,谁能保证蒂尔.洛克菲勒清清白白?”

  夙纱恍然道:“......没错,那次厉和蒂尔都受到了弹劾,本来要停职处理,是加百利保下了他,他们关系匪浅,父皇不会放心的!”

  澜笑了笑:“那么蒂尔被整,厉能坐视不理吗?”

  夙纱摇头:“他不能不管,洛克菲勒家族的支持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那不就成了,查案一定会牵扯上利益网,帝国腐败是多年沉淀下来的,他不怕得罪人就尽管查去,就算把人全部抓光,也改变不了什么。”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夙纱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将帝国腐败丑恶的事实说的如此平静。

  澜将黑色短T穿上,沉吟片刻。

  蒂尔.洛克菲勒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追求真相的死脑筋。他和厉的性格倒是很像,都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黑暗和光明往往都是并存。

  帝国的确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来做事,追名逐利的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做就好了。

  想到这,澜心情愉悦几分,声音也不像刚刚那么冰冷:“没错,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你还担心什么?”

  “说来,兰斯菲德下台后,杜邦家族早已不复从前的辉煌,迟早我们要吞掉它,化为己有。”澜眯起眼眸,思索片刻:“他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是退下来的时候了。”

  一个家族再灿烂辉煌,也有落幕之时,高楼总有倾塌那日。

  多少位高权重的人放不下曾经,总想着逆流而上,最终蹉跎在家族落日时代。

  历史的洪流席卷,谁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夙纱捻着发尾垂下的红珊瑚珠子,忐忑道:“二哥,这次你从神庙里出来,祭司长没有说你吗?”

  澜冷笑着斜睨着弟弟:“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母妃传信给我,你这次恐怕要输的一败涂地。”

  夙纱难堪的垂下眼。

  “当初我答应母妃守在神庙等你成年,眼下你已成年,这些年来我在雪国神庙既能避人耳目,又能暗中操作,实际比在王宫更自由。”澜蹙着眉头,话锋一转,声音又冷酷几分:“如果你还不成事,就听父皇的话早日联姻。”

  夙纱欲言又止,只能紧紧捏住衣角,闷声道:“二哥,我知道了。”想了想,夙纱讨好道:“那你要不要回宫见见父皇和母妃,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沉默下来,清俊的眉眼稍稍柔软一瞬:“不必,现在还没到时机,替我向他们问好,待会我就要启程回去了。”

  夙纱垮下脸,闷不做声的偏过头去。

  “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

  夙纱听见他轻轻叹息,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摩擦声,不一会儿车门开了又关。

  等夙纱红着眼睛回过身,那抹身影已经走出很远了。

  夙纱擦掉几滴水润的泪珠,喃喃自语。

  “你总是这么无情。”

  作者有话说:

  澜:身高189,神秘禁欲系,身材瘦高,长相清俊,善心计。(不过他在本文的戏份不多)

  至于皇太子厉,他的上位之路还很长,不过以他强势的性格,应该会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哈哈哈,夙纱是个美貌系,能力不差,和厉比,就差点,不过他有个很强的亲哥(虽然亲哥有时候会嫌弃他)

  蒂尔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路再难,他也会走下去。

  下章就是大结局了,阴谋阳谋都和小情侣没什么关系了,他们终于可以远离争斗过自己小日子了,平平淡淡才是真,所以秦墨会再次向兰斯菲德**(涂掉,不能剧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