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C广播电视台为您播报，2023年7月14日零时36分日本东京B625实验室发生爆炸，系氢气反应爆炸，明火自燃，一线警医人员正在全力抢救，请听后续报道。”
晏擎霄关掉显示屏，踢上拖鞋进卫生间洗漱。他今夜有些失眠，看完财务发来的报表久久不能入睡。热了杯牛奶助眠，喝的时候开了电视，转台就看到了这个报道。
唔，他吐了口泡沫，这个爆炸事件好像还挺严重的。
但他也仅仅是这么感慨一句，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次日晏擎霄是被李殊亭的电话炸醒的。
这小妮子自从收了新年礼物后，在晏擎霄这越发无发无天。
大清早搅人睡眠这么损的事，她打了四个电话来。
晏擎霄不想再被烦了，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贴着耳朵听李殊亭咋咋呼呼：“哥！彭管家不见了！”
晏擎霄的瞌睡虫被这句话捏死了，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冲电话那头问道：“你说什么？！”
“诶，就是我昨晚和朋友聚会回来的晚，喝了很多酒不舒服，就想起来吃早餐，结果今天彭管家没站在餐桌边上，我特意去厨房看了也没有！”
晏擎霄没管她之前的废话，揉揉眉心问：“那他去了哪里？”
“重点就是在这了……”李殊亭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我威逼利诱了我们家另一个管家，说是他连夜飞了日本。”
“日本……”晏擎霄回想起凌晨那条实验室爆炸新闻，心里一阵后怕，“你爸还在吗？”
“什么？”
“我问你，李广陵有透露过，李梓寒这些年在日本做什么吗？”晏擎霄紧张地嗓子都哑了，“什么样的工作，让他一呆就是十几年！他为什么不回来继承家业，他留在日本做什么？啊？你想过没有，日本没有你们家的产业！”
李殊亭说：“我早和你说过了，我爸不让任何人提起小哥。而且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把我们当家人，他怎么可能回来。哥你再偏心他也不能这么质问我，我在这个家庭一样身不由己。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你不能总是这样过的，每次听到日本不好的近闻就上火想到他，然后盯住彭管家的去向……”
嘟嘟……电话直接被挂断了，李殊亭将手机扔到一边，咽下了那句“其实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早就知道劝不住的，她哥比牛还倔，说了只会讨嫌，但她看了她哥心疼啊。
那边晏擎霄直接拨航空公司的订票客服：“您好，我想订一趟去日本最快的国际航班。舱位和价钱都不是问题，我有急事要出国，麻烦您帮我调下好吗？”
“好的，我帮您看下，请问您要抵达哪个城市呢？”
“……”听到这话晏擎霄冷静下来了，他没去过日本，也不知道李梓寒在哪里。想到彭今飞了日本，他侥幸问道：“您能帮我查一下，今天凌晨起飞日本的旅客中，有位叫彭今的，我想知道他的航班信息，可以吗？”
“抱歉，我们不能透漏乘客的信息。”柔软的女音道：“但我能友情提示您一下，飞往日本的航班从今日凌晨到7点前，共计有103次。”
晏擎霄叹了口气，“好的，谢谢。我暂时不订机票了。”
既然去不了日本，晏擎霄只能打开TBC跟进那条爆炸的新闻。但奇怪的是，一天过去了，这条新闻网上再没更新报道。
李殊亭第二天又打电话来了，告诉晏擎霄说彭今暂时又要留在日本了。李广陵还是行踪不定，但李殊亭说这是正常现象，还安慰他哥不要太过于神经紧绷了。
“哥，你应该往好处想。在日本的某个地方，小哥也一定和我们一样，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见同一轮日升月落。”
晏擎霄没有办法知道更多有关李梓寒的资讯，渐渐地不想呆在香港。终于在这年十月中秋，他回了定阳。
落地后去白麝香总部坐了半天，开了个碰头会，完了后去酒窖拎了两瓶白兰地，一盒奶油月饼去见孟野。
在上飞机时就给孟野回了个信儿，孟野让他直接来基地就行。
差不多一年没来过这个基地，进去后见到好些陌生的面孔，战队经理和他解释，现在电竞行业已不比从前，赚钱又吃香，来了好些青训生。
晏擎霄随便和他聊了几句，上了楼经理带他去接待室等，说是孟野办公室现在不方便，晏擎霄招呼他先去忙，自己坐在接待室等孟野完事。
然而大半个钟头过去，孟野的办公室还没开门的迹象，晏擎霄伸手看了下手机时间，起身拎着东西下楼。
战队经理看他从楼梯下来，忙过去说：“晏老板，哎，我刚想上来找你，我们老板说他现在有时间了，我……”
晏擎霄把东西推到他手上，“那正好，你把东西带给你们老板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晏擎霄。”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喊，晏擎霄抬眼，看到孟野扣着上衣扣子追出来，后来跟个挺乖一小孩。
晏擎霄跟进了孟野办公室，地上的衣服乱七八糟，里面的味儿还没散，晏擎霄捏着鼻子问：“哪里能坐？”
孟野嘴上叼着烟，伸脚把衣服踢到沙发下面去，“沙发没弄。”
晏擎霄坐在一边看他“毁尸灭迹”，揶揄道“人家成年了没，猴急成这样？”
孟野分了根烟过去：“就看着小，过了年都十九了。”
晏擎霄接了烟：“怎么认识的？”
孟野低头帮他点上火：“就两个月前招的，手底下的青训生。”
晏擎霄回想了一个那个男孩儿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再说人家是来打比赛给你赚钱的，你瞧你干的好事，我看他腿都软了，走路都难受，还怎么训练？”
孟野不以为意：“我一直都喜欢这款的，李……他从前也是这样的。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怎么香港不好吗？”
“不好。”晏擎霄吹掉落在裤子上的烟灰，“还是习惯呆定阳。会所步上正轨，我就卷铺盖回来了。”
孟野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会儿，没错过那点难言之隐，问他：“不顺利吗？”
晏擎霄：“嗯。”
孟野：“能帮上什么忙吗？”
“好。”晏擎霄认真地回答道，眼里是不容忽视的期待，“你帮下我，好不好。我想见他。”
男人刚毅的面庞下，嘴角可怜地瘪下些许弧度，孟野突然感到心里有块地方被不知从何而起的温柔填满，他硬着头皮笑答：“好，我帮你。”
*
日本东京，岛屿上空的飞鸥排成一行行，蓝色的海面潮汐涨落，白色的私人医护站占据了地上八成面积。
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绷带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全身还插满了管子。
彭今踮起脚，脸贴在门上，眼睛透过玻璃努力地观察病床上的情况。已经年过五旬老汉，轻轻叹气，额前的皱纹被病房里面的人生生又愁出了几条。
病房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外面也是一样。李广陵派来扣押他们主仆的保镖，门外就有十六人，另外在这家医院的每个转角都驻扎了至少两个人，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彭今又在今日重复了一遍：“给东家传话，我要见他。”
最靠近门的那个保镖也再一次冷冰冰地提醒他：“先生早说过了，只要少爷醒了，就会见你们。你问再多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反言之，少爷不醒，他们就得一直被软禁在这座小岛上。
2021-02-11 22: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