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1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蓝絮衣浑身气质冷冽的站着,身后跪了一长串的人,那两个带他来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高绾着冠发,长如流水的发丝服贴顺在背后,冕旒上的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来,低着头不知神色几何。
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他出来,蓝絮衣身上的气质又变得温润起来。脸上似有一瞬间的扭曲,扬起温婉的笑来,朝他一步步走来。
A-01眉头轻蹙了一下,加快步伐朝蓝絮衣走去,没等他说话,手便被他紧紧抓牢在掌心里。
蓝絮衣抬手拂开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朝后打量了一眼,状似无意道:“阿云怎么想起来这儿了?星竹与你说了什么?”
A-01盯着他的眼睛,里面幽深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A-01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疑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蓝絮衣牵着他往马车上走去,淡然道:“没做什么,面见天颜,不就是如此吗?”
车帘遮住了外面的视物,刚坐在软榻上,蓝絮衣就把他的双手剪到头顶,幽幽的盯着他。
A-01眉头轻蹙了一下,动了动手,却没挣脱开,“蓝絮……”
凶狠的吻覆在唇上,牙尖轻轻刮过,酥麻中带着一丝尖锐的疼痛。
被迫张开了唇,肆意妄为地吸取着呼吸和芬香。
唾液声与衣服的摩擦声以及喘息声被放大到无数倍,双手被固定在头顶上方,微微扬起的脖颈露出白皙无暇的肌肤,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而淌,银丝闪亮带着几分色情的意味。
直至嘴唇彻底麻木红肿,蓝絮衣才喘着粗沉的呼吸放开了他。
两人气息都不稳,蓝絮衣伸出拇指,擦了擦嘴角上的津体,语气深沉带了丝疯狂,“阿云,你好好与我说道说道,你来找星竹做什么?”
A-01轻喘着,缓了一下才说:“来问他,有什么法子让你多活几年。”
A-01眉头轻拧,“但他说要同我做交易,让你放了天牢里无关的人,才会告诉我。”
蓝絮衣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许多,“你为何不骗我?”
他以为,阿云不会如实说,可没想到,只是过问一句,阿云便吐露了个干净。
A-01别开头,喉结滑动,“蓝絮衣,我不会说谎,只会选择说与不说。”
蓝絮衣眸光微动,忽而挑唇一笑,把他的脸掰过来,额头贴着额头。
冠冕上的流苏拍打着肌肤,有些微冷,蓝絮衣狡黠一笑,“阿云,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心里有我的?”
眼睫轻颤,A-01抿紧了唇瓣,显然是不想说这个话题。
他越是不想说,蓝絮衣就越是想知道。
“阿云~”蓝絮衣蹭着他,语气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吐纳在脸上,配合着一股娇嗔的语气,A-01脸色缓慢的红了起来,白嫩的耳尖通红一片,可爱又别扭。
蓝絮衣偷笑一声,笑声愉悦,“阿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羞赧。”
A-01别开头,“蓝絮衣,放开。”
蓝絮衣凑过去,牙尖咬住了他的耳朵,含糊道:“不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热烈的气息和湿吻落在耳畔,耳朵酥麻中带着一丝痒意,A-01脸上的肌肤更加红了起来。
嘴唇蠕动,声线里带着一些无可奈何和别扭,“在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嗯?”
“第一次,亲你的时候。”
——
从苦行寺回去皇宫很快,自听到他的心意竟是从那么久就已经有了他。
蓝絮衣一路上就没收敛过笑,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笑容满面春风又得意。
A-01被他欺负得不像话,早就没了原先的冰冷,多的是柔和与宠溺。
嘴唇水润饱满,有些红肿,一层绯色在耳朵根就没散下去过。
蓝絮衣扣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往金枝殿走去。
A-01也终于问出了那些话,“蓝絮衣,你总得同我说说,五年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你瞒了我什么?”
蓝絮衣因他问的这句话,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五年内的事情,他并不想被心上人窥探到。
因为那段日子,他的手段太过于血腥,心思太过于阴暗。他不想,让心上人觉得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蓝絮衣很快收敛好了情绪,只是两只相扣的手,有一些汗濡浸了出来。
“阿云……”情感如江河泛滥成灾,翻涌澎湃,再也无法压制。
“我是个卑劣的人。”蓝絮衣目视前方,没有勇气去查看他的神色。
蓝絮衣捏了捏他的手心,进到金枝殿后,就松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脱下龙袍。
A-01站在原地,望着他逃避的背影。
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一下,呼吸深沉了许多,A-01叹了口气,向前走去从后轻轻抱住了他。
双手从腋下穿过,环在腹部上,微微歪头盯着他的侧脸,“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怎么能算是卑劣呢?”
斩草除根是古往今来的道理,留着宿敌的后人,等着被他们重新推翻王朝吗?
蓝絮衣低下头,双手环在一起,十指纤长,骨节分明。
眼睫轻颤,蓝絮衣内心并不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不会在意他做的那些事情,可他心里在意,始终无法心安。
“阿云,我知道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你想知道五年间发生的事情,我……”蓝絮衣闭了闭眼,覆又睁开,“我带你去天牢。”
“去见,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属下。”蓝絮衣转身,近在咫尺的距离,能把一个人所有的神色都看清。
阿云并不在意陆宵和萧青烈他们的死活。
蓝絮衣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今日出去还没吃饭,我们吃完再去好不好?”
“你今天怎么这么急着去找我?”A-01被他牵着刚坐下,宫人就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蓝絮衣神色有些躲闪,小声道:“怕你走。”
即使是说过很多次他不会离开,可当听到他出宫的消息时,蓝絮衣心里一片空白和紧缩。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带着人,匆匆跟上他的脚步,想知道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些什么?
“阿云,只有你在,我才会心安。”蓝絮衣紧紧握着他的手,温度有些冰凉。
A-01叹息了一声,另外一只手覆在手背上,缓慢摩擦着,温暖着他冰冷肌肤,“那我下次去哪里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蓝絮衣笑着应了一声,“那我同你一道,我什么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