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方珏玉走到秦书身边关心他。
秦书摇头说了声没事。
这脸色分明就是有事情，还要瞒着自己？
方珏玉有些不乐意了，秦书自然也看得出来，于是问：“你怎么了？没不开心吧？”
方珏玉嘴快，脱口道：“我不开心什么？你有什么事关我屁事？”
话有些夹枪带棒的，噎住了秦书，他真的不是不想告诉方珏玉，而是不能告诉，并且也不是该由他告诉方珏玉。
方珏玉提步要走，瞥眼看秦书，又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太冲刺激他，但让他拉下个脸求秦书告诉他究竟怎么了，他又不愿意，于是只能像股起身体的河豚一样，浑身带刺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怎么了。”下半句是要是不说，就是把他方珏玉当外人，就永远不要说了。
秦书也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要再敷衍方珏玉，搞不好他会一天不理自己，于是软着声音道：
“没什么就是酒吧的事情，小问题没想和你说而已。”
方珏玉神色缓和了些，然后又再次紧绷起来，“酒吧有什么问题？你这么严肃，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
秦书顺着方珏玉的话捏造，说：“没什么大问题，很好解决的。”
方珏玉正要再问些具体的，有学生转头看向两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老师，能不能帮我改改画？”
这及时雨来的妙，秦书走了过去，对学生道：“起来吧。”
然后从学生手中接过画笔和调色盘，将笔在水桶涮了涮，边涮边给学生分析画面。
方珏玉走了过去，感情和事业还是要分分清楚的，于是调整好心态冲着闷头画画的学生道：
“如果有想看秦老师改画的，过来看。”
学生们纷纷站了起来，往秦书的位置挤，一个班三十来个学生，有大半学生都来看了，里里外外挤了好几圈。
方珏玉杵在最后面的角落，透过学生一个一个错开的脑袋，正好能看到秦书改画。
其实色彩没有多大改的意义，因为颜色的不断堆叠会使得画面很脏，但是在秦书的巧手之下，画面还是回春了，比刚到秦书手上的时候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书正想起身，有学生道：“老师，你再画个色彩的范画呗！走廊你那幅色彩简直绝中绝，你怎么能把静物画的那么有个人特色啊！”
在美术统考中，画画太过有个人特色其实是把双刃剑，用的好脱颖而出，直接冲击最高分，用不好或者说火候不到位那就可能直接不及格。
但对于秦书来说，那种浑然天成的画风，谁都学不来，谁都不会说他不好，所以他才能被称作天才。
纵使被一团一团的围住，秦书还是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方珏玉，方珏玉与秦书对视，身体里就像是蹿进一条电流，电的全身酥酥麻麻的。
学生们也都回头看向方珏玉，有人精似乎懂得了方珏玉才是拍板的人，于是话锋转向方珏玉：
“方老师，你就让秦老师给我们示范一个嘛！”
然后此起彼伏的“示范一个嘛！”“示范一个嘛！”
谁让他方珏玉嘴硬心软好说话呢，他点点头，说：“好，但是之后你们的画都要完成了，知道吗？”
“知道！！！”
嘹亮整齐的声音刺激着方珏玉的耳膜生疼，他五官拧到了一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后，对还在画画的学生们说：
“你们也都过来看吧。”
于是乎，方珏玉就给挤到了小角落，所幸还能看到秦书画画。
秦书按着学生该有的步骤起型，笔“唰唰”几下就勾勒出了轮廓，然后上色块，边上边讲解道：“色彩要有大局观，不能拘泥在一个地方反反复复，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技巧了，我想说的是，画色彩，要有自己的想法，要自由……”
看秦书画画一直都是一种享受，从第一天看到他绘画的时候，方珏玉就这么觉得。
渐渐的方珏玉看秦书绘画看入了迷。
都说字如其人，其实画也一样。
秦书画面洒脱不拘一格，每笔下的都很自信毫不犹豫，他就是这样坚定果敢的人，而自己呢，虽然外表散漫追求极致的快乐，看似放荡不羁，其实画面早就出卖了自己，面具之下自己就是个胆小鬼而已。
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就会得到秦书的青睐呢？
方珏玉不太明白。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功夫，秦书就已经完成了画作，他第一反应回头寻找，就看到了人群后头失神的方珏玉。
“好了，回座位画画吧。”秦书把画笔扔进桶里，等学生散了后向方珏玉走去。
方珏玉冲他笑笑，眼神瞟了一眼画，然后落在了秦书身上。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画得那么吸引人。”
秦书：“小玉是说我没进步？”
方珏玉蹙了蹙眉头，因为秦书叫他小玉，还因为他挑自己的刺，方珏玉故意摆下脸，“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直都觉得你画的画很完美。”
秦书很想凑近方珏玉，抱住他对他说，他在自己心里也是最完美的，可是这里都是学生，还是要注意些，所以压下了情绪，但情绪却从眼神中热烈的反应出来。
方珏玉被秦书的眸色抓住，就跟正负极相吸一般，分不开，两人的眼神都要拉丝了，好不容易瞥过眼，他深吸了口气，很想问困惑自己的问题，但是碍于学生多，没法现在开口，于是说：
“晚上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为什么不现在说？”
方珏玉压低声音，“你说呢？”然后更低声骂了一句笨，然后快速逃开了。
秦书朝着方珏玉逃走的方向看去，对方珏玉的爱意发疯似的生长，好想一辈子都和他黏在一起。
很想，很想。
……
这周周天的课程6:30结束，晚上没有课，方珏玉见3-1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有别的画室的学生想来看传说中的秦书，挤在门口不走，全给方珏玉打发了。
打发学生走，主任又走了过来，和方珏玉寒暄了几句今天上课情况，方珏玉说挺好的，然后就见他径直进了画室和秦书畅谈，时不时拍拍秦书的肩，方珏玉见了心情堵的慌。
要是初高中那种4/50岁的主任也就罢了，偏偏他们画室的主任是刚刚30未婚青壮年，长得还不赖，小眼镜一戴，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画室有些女老师都喜欢他，挺招风的一个人。
刚才还只是在秦书肩头拍拍，现在倒好直接把右蹄子落在了秦书肩上，而且还装作无意识的靠近了秦书。
他妈的，不会是个死基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