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死牢。】
？？？
“死牢？！”
“叫什么？嫌活得不够长是吗？”
狱卒的吼声从侧面传来，吓得裴书达不敢出声。
【这儿是衡国的死牢。】
（丫的我刚穿过来就要死了是吧？我什么身份？犯什么罪了？）
【你是一个货郎，然后……被抓去宫里做了主角男宠团里面的一员。】
裴书达眉毛一挑。
（男宠……团？）
【呃呃，就是你想的那样。】
（玩得这么花了？庄昭这小子……算了，无法评价。那我是怎么又来了死牢呢？）
【主角不喜欢你。】
（就这样？）
【就这样。】
（丫的草芥人命是吧？不喜欢就放人走啊，打到死牢干什么？）
【为了折磨你。】
？？？
（啥？）
和系统短短一段对话，震惊了裴书达三次。
【真折磨。你已经被打了一顿了。】
裴书达抬了抬自己剧痛的胳膊，漆黑的环境让他看不清自己的伤势。
（感觉挺严重。）
【主角还没来呢。他下手那才是真狠！】
（……现在回去换个身份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但是主神给我开放了功能哦～】
（什么功能？）
【嘻嘻，我可以屏蔽痛觉啦！宿主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痛苦了！】
（那你倒是开啊，我要痛死了！）
系统反应过来，开启痛觉屏蔽，痛感渐渐消失，裴书达松快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起了系统。
（你和主神对接沟通了？）
【对呀对呀！】
（那你那个什么破系统改了吗？我可不想再去和人搞什么恋爱了嗷，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
（你什么意思？）
【啊这个……】
（你不会没改吧？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要改这个系统得花很长时间的，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嘛。而且当时我劝你歇歇你又不歇。】
（……）
裴书达这边还在和系统斗嘴，牢狱的阴暗长廊内传来冷硬的沉沉脚步声。
牢门锁链响动，几个狱卒走进来粗暴地把裴书达拉出门外。
裴书达想站起来的，可是两条腿居然无法动弹。
锁链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音，裴书达被拖行了一段距离，随后一间房门打开，两个狱卒如同丢垃圾一般地把裴书达给扔了进去。同时，房门也“嘭！”的一声关上了。
幸亏裴书达的痛觉已经屏蔽了，不然此刻他一定会像杀猪一样叫出来。
裴书达蜷缩在地面，竟然是没有半点力气能够动弹。
嗒……嗒……嗒……
如同黑白无常手中的催命铃声一般，一人的脚步声慢慢向他走近。
裴书达整个身子都是软的，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只能匍匐着身体努力把啃了一嘴的干草吐出去。
忽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在侧脸，肌肉自动收缩抽搐，身体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只是颤抖着避过一瞬，下一刻更多的滚烫液体淋了下来让他无处可躲。
“啊！”
尽管屏蔽了痛觉，裴书达仍然还是被吓到了。
他侧过头，刺目的火光在一瞬间烧焦了他的睫毛，同时也烫伤了他的眼睛。
裴书达生理性地垂下头紧捂住双眼，颤抖用力的手却沾上了什么东西，仔细触碰时才发觉，原来是他已经被烫皱的脸皮和血。
“啊！！！”
裴书达感受不到痛处，可当他察觉到自己手中大块柔软湿滑粘稠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的脸皮时，裴书达精神几近崩溃。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扭曲模糊，他用力眨动想要看清，暗红的血色逐渐占据了所有视野。
他用力揉动，再次睁眼，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了。
“我……我怎么了……”
裴书达战战兢兢，惊恐到失声。
“你瞎了。”
【你失明了。】
系统和那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起告知着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
低沉熟悉的声音很好分辨，即使较之从前变了许多，凌厉的语调中全是威压与杀气，裴书达也认出了这个折磨自己的人是谁。
他不想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具身体是裴书达自己本身的身体，这才刚来，就已经被折磨到毁容失明。
庄昭，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把痛觉打开。）
【这……宿主你会承受不住的。】
（没有痛觉我不知道自己受伤，会加重伤害的。）
【那……那我放开三级……我开了哦……】
“呃唔！”
系统一开放级别，裴书达瞬间察觉到了脸颊和眼睛以及全身粉碎性的疼痛。
他难耐地躺在地面，一动也不能动。
他无法想象这是庄昭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更无法想象其缘由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这个男宠。
“痛吗？”
庄昭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扬起了头，可是裴书达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他犹如恶鬼低语一般的声音。
“你很像他，很有优势。”
庄昭没有丝毫情感的阴冷话语贴着裴书达的耳侧滑过。
“可你也输在了这张脸。现在我帮你毁掉了，开心吗？”
开你妈了个#就@%～$@&
裴书达要是能动弹，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了。可是他没办法，现在在庄昭手里，他只能动动嘴皮子。
“……庄昭。”
裴书达的话才刚说出口，庄昭便一把把他摔在了地面。
他像是碰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一般，竟然因为这两个字而恐惧到后退躲闪。
裴书达又痛得说不出话了，庄昭下手完全没留情，全是把人往死里整。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又走到裴书达面前，掐住了裴书达的脖子。
“你倒是下了些功夫，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掌下用力，裴书达窒息到眼珠暴起，头脑晕眩。裴书达生理性本能的想要挣扎，却不过蚍蜉撼树，像一个破布娃娃，任人玩弄。
“你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碰坏了我的东西，你一定会是待在我身边最久的人！”
庄昭兴奋的笑着，手掌却在持续收缩用力，直到裴书达濒临崩溃之际，才又突然松了手。
裴书达瘫软地垂坠在地面，像是一滩烂泥。
“这么有意思，得留着陪我好好玩儿啊。”
“咳咳咳……哈……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书达声音嘶哑，庄昭笑得更加癫狂了。
“妙！妙！妙极了！”
庄昭开心得在满房间里乱跑。
“你太有趣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来！你来！”
庄昭跑到裴书达面前，双手掰开裴书达的手掌，将刀柄塞进了裴书达的手里，刀刃对着自己。
“你恨我吧。来，用这个，刺进来。”
“……你疯了。”
裴书达说一句，庄昭的兴奋就更添一层。就好像裴书达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加进油锅里的水，炸烂了庄昭的脑子。
“对，我疯了。恨我吧，现在你就能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
裴书达手中握着刀，庄昭甚至贴心的帮他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来吧！”
（他一直这个样子的吗？）
【宿主……主角精神已经崩溃了。按现实世界的说法就是患上了暴躁症和精神病。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发病状态。】
庄昭期待的看着裴书达，等待着他将匕首用力插进自己的心脏。可裴书达却久久不动，正当庄昭要握住他的手，帮他刺进去时，他手里的刀却掉了。
当啷！
银刀落地，折射着寒光。
裴书达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抬起双手，身体前靠，抱住了面前的庄昭。
“我说的话不听了？又开始伤害自己了？”
裴书达无力地靠在庄昭的肩上，极尽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轻轻贴在庄昭耳侧说出了这句。
庄昭僵住了。
方才还兴奋到发抖的身体此刻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的凝固了，只有瞳孔在不断张大。
裴书达歇了口气，还打算继续安抚时，庄昭一把把他推开，狼狈地极速后退，拉开与裴书达之间的距离。
裴书达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他实在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庄昭慌张地看着眼前蜷缩着的人，居然害怕到冷汗直冒，就好像裴书达是什么索命的阴差一般。
庄昭慌乱地从地面爬起身，逃跑一般地的往门外跑去。
（他怎么了？）
【他好像……被吓到了？】
裴书达没办法顾及什么事情了，狱卒又进了房间，随意的搬动他的身体，发觉他还在喘气时，惊得大叫了起来。
“活着！还活着！”
“什么？不可能吧。”
“别收拾了，人真的还活着！”
他们凑到裴书达面前，拨开他凌乱的头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操！吓我一跳。”
“妈的跟鬼似的！”
他们伸出手指探着裴书达的鼻息。
“还真活着，真是命大。”
“送回去吧，待在这儿的人，死不了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那几个狱卒收起了原本打算裹尸的草席。又把裴书达拖着扔回了他最初待着的地方。
（出去一趟回来比死了还难受。这把是高端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