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在台上愣了两秒,才以最高的热情大声道:“五千万!这位先生愿意出五千万!”

  “五千万?”林非言不解地低声询问秦樾,“你不是说超过两千万……”

  “我也说了那是通常情况。”秦樾理直气壮,“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当然要特别一点。”

  林非言要是相信秦樾是为了送给他,才用高价买下来的,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但是秦樾不想解释,他自然也是问不出来的。

  司仪还在台上热情澎湃地询问着,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人,台下另外的几个人是心急如焚——

  “辉哥,怎么办?现在我们暂时也拿不出超过五千万的钱来了。”钟少辉身边的一个小弟急道。

  这宋本如秦樾所说,超过两千万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人愿意要了,保险起见,钟少辉还多准备了一千万,总共三千万,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不想半路杀出来个秦樾,直接把价格拔高到了五千万,远远超出钟少辉的预期,他短期内确实是没法子拿出这么多闲钱来。

  钟少辉烦躁地拍了一下扶手:“怎么办怎么办,没钱还能怎么办!”

  “秦樾是什么意思?出这么高的价,明显就是要跟辉哥你争,连台面上的面子都没给一个。”那位小弟在旁边抓耳挠腮的,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钟少辉盯着前面,隐约能够看到的秦樾的背影思考起来。

  “五千万第二次!还有更高的吗?还有没有更高价位!”司仪手中的拍卖槌最后一次落下,“五千万,成交!”

  拍卖会在压轴高潮后顺利结束,秦樾现场签署了成交文件,彻底将几部古籍纳为己有。

  等他办完这些手续,会场的人几乎都走了,唯独钟少辉,在大门口等着。

  “阿樾,今天这个事你做得太不地道了。”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怎么生气,“这《广宋韵》我可是瞧上很久了。”

  秦樾脸带歉意,但一张口,就是一嘴胡话:“今天非言第一次来就看上了这个,我也不想让他不高兴。”

  “哦?”钟少辉用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林非言,“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好东西啊……哎呀,我还真舍不得。”

  面对钟少辉,林非言一直冷冷冰冰没什么表情,也不同他说话。

  秦樾在旁边拿出了和事佬的架势:“我想着你那儿的藏品成千上万,就让出这么一件应该也不打紧?不如就卖我一个人情。”

  钟少辉沉默了一会儿,大方地应道:“宝贝理当是价高者得,你跟我客气什么。”

  秦樾感激地拍了拍钟少辉的肩膀:“谢了。”

  眼看着林非言和秦樾离去,钟少辉身边的小弟急得跺脚:“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钟少辉冷下一张脸:“我们也回去。”

  “要不然……”顿了顿,小弟提议道,“我带上兄弟们把我们的东西抢回来吧。”

  钟少辉一口否决:“不行。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来抢这孤本还不清楚,冒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搞不好就弄巧成拙。”

  “那难道我们就放着不管?那上面可是!”说到这儿,小弟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可是记录了我们这次出货的时间地点和数目啊,拿不到这些信息,我们怎么做这笔生意?”

  钟少辉果决地下了命令:“这笔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让下面的人收拾干净点,我们静观其变。”

  *

  拍卖这出戏唱完,秦樾回到蓝岸就把五千万买来的古籍,交给其他人带走了。

  林非言坐到沙发上,问两手空空的秦樾:“不是说送给我?”

  尽管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要。

  秦樾不避讳地紧贴着林非言坐下来:“送是一定要送的。但在送给你之前,我先确认点事。”

  林非言撇了撇嘴:“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你耗费五千万,也值得你当着钟少辉的面抢。”

  秦樾伸出食指在林非言的面前摇了摇:“ ‘抢’这个字太难听了,我不过是愿意出更高的价格罢了。”

  林非言笑了一下:“你们的关系还挺有意思。”

  “说说看?”秦樾脸上写着“洗耳恭听”。

  林非言把他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说了出来:“说话都客客气气,实际上做的事却你争我夺。典型的面和心不合,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你死我活。我说得对吗?”

  秦樾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差不多吧。”

  “也就是说你真的和那个钟少辉是对头。”肯定了这一点之后,林非言接连着问,“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你们在争什么?和军火生意相关?”

  秦樾揽住林非言的肩膀:“我也不能肯定,一切等结果出来了才知道,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不过从今天钟少辉的反应来看,我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林非言皱了眉头:“这东西如果真有那么重要,难保他不会用别的办法‘拿’回去。”

  “他不会,应该说在不确定我想做什么之前,他不敢。”秦樾胸有成竹,“我今天不是特意带上你做借口了吗?说起来,你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想要点什么奖励?”

  林非言站起来甩开了秦樾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秦樾改用手指轻轻搭着林非言自然下垂的手:“不着急,寰宇再过几天会有一笔交易,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林非言回头俯视他:“看看而已?”

  “想要自己做,总要先学怎么做。”秦樾的另一只手,在林非言的掌心里顺着他的掌纹描绘着,“还有,既然我和钟少辉的关系你看出来了,以后该用什么态度,就不用我教了吧?你要记得,你现在靠着的,是我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