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熙合院的?”

  说实话,楚云暮有那么一刻是有点生气的,大雪天的在外面受冻,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体好能抵挡冬日的寒冷。

  为了照顾安安,他强打了一天的精神,现在是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照顾另一个人了。

  “还不快起来,坐在门口准备冻成冰雕吗?”楚云暮语气冷淡。

  被冻僵了君晏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可他害怕哥哥生气,只得努力站起来,然而他站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楚云暮看不过去,跃过墙头,进到院内给他开了门,亲自上手把他拽起来往院里拖。

  他现在很生气,他气君晏不顾自己的身体。

  他没把君晏带去正屋,而是带去侧屋,侧屋里没有炭火,很冷。

  他只得拿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裹好,我去找人烧热水。”

  楚云暮没等君晏说话直接出了屋子,他去找了两个下人,一个烧热水,一个烧炭火。

  他又去找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让君晏喝下去。

  “你今晚要是受寒发烧了,我就让人给你丢郊外的乱葬岗。”

  明明知道今晚下大雪还跑出来,就是想把他气死。

  “大公子炭火烧好了。”下人把一盆炭火搬了进来。

  “放那吧,你再去厨房熬一碗姜汤。”

  “是。”

  下人离开后,楚云暮也起身准备离开,君晏以为他要丢下自己离开,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楚云暮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放手。”

  君晏不肯,他眼眶泛红地看着楚云暮:“哥哥别丢下我,我错了,我知错了…”

  楚云暮挥开他的手,脸色稍稍缓了一些:“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你真是厉害,大雪天的坐在门口是嫌自己命长还是觉得大雪冻不死你,要知道你这么不想活,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君晏听到最后一句话脸都吓白了:“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大雪天跑出来,我应该乖乖地在玉竹院等着哥哥回来,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哥哥话的,哥哥求你别丢下我。”

  “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把你赶出府去。”楚云暮神情严肃,丝毫不带玩笑的成分。

  “我去给你拿件安安没穿过的衣服。”

  君晏身上那套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熙合院唯一能稍微合适他穿的衣服也就是和他差不多高的安安。

  等君晏洗完热水澡,喝完姜汤歇息休息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看了君晏没烧起来,稍微放下了心,他一个人可照顾不了两个病人。

  天微微亮时,楚云暮命人提前熬粥,他怕安安醒来想肚子饿。

  等天完全亮起来时,君晏低着头走了进来。

  “公子。”有人在时他是不能喊哥哥的,不然哥哥是要生气的。

  “既然起来就回玉竹院去,熙合院不该是你来的地方。”楚云暮只顾着照看安安,根本就没转头看君晏。

  君晏偷偷抬头看向躺在柔软暖和被窝里的楚云熙,他面色红润,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是,公子。”君晏失落地转身离开了正屋。

  他几乎要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心里嫉妒,他真的太嫉妒楚云熙了,嫉妒他能夺走哥哥全部的目光。

  只要有他在,哥哥就永远都看不到他。

  楚夫人一醒来听到身边的人说五公子的烧退了,担忧了一晚上的心也落了下来。

  “快,随我去熙合院看看安安。”

  “是,夫人。”

  楚云熙醒来看到兄长还在,脸上挂上了笑容:“兄长,安安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楚云暮给他压好被子,笑着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再烧后吩咐下人备粥上来。

  “你病刚好,这几日都只能待在屋子里不许出去,要是再受冻,可就没有糖糕吃了。”

  一听没有糖糕吃,楚云熙立刻就乖了:“我一定好好养病,不让兄长担心。”

  白粥里加了糖,饿极了楚云熙喝了大半碗。

  楚夫人一进来看到面色红润的安安,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倒好病一场如今好了,你兄长为了照顾你,整整一天一夜都没离开,就怕你的烧退不下来。”

  楚夫人欣慰小儿子病愈的同时也心疼大儿子操劳了这么久。

  “子玉你先回去歇息,安安这里有我照顾着。”楚夫人从楚云暮手里接过粥碗,坐在了床边。

  楚云熙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心知兄长照顾自己辛苦,此时也是跟着母亲一块劝他。

  “兄长你快去歇息吧,安安已经不难受了,兄长不用忧心安安,有母亲在呢!”

  楚云暮见他一个二个都劝他回去,也明白他是心疼自己的身体。

  “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差人去喊我。”

  楚云熙连连点头:“嗯嗯,兄长快回去吧,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外边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院里厚厚的积雪也被下人扫到了一边,留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

  楚云暮沿着小道一路回了玉竹院,他刚走近院里就看到君晏站在屋子门前。

  白日里光线足,他很轻易看到了君晏脸上有一道划痕,看伤口很新。

  楚云暮快步上前,他拉起他的手心翻看,果不其然在手心看到了一道被划破的口子。伤口并没有被处理过,很显然受伤的主人并不在意。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君晏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后面,他不想让哥哥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问你话,受伤了为什么不说。”楚云暮最讨厌地就是他这沉默寡言的性子,每次总要逼问才肯说。

  “只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受伤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以前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没人管他,他就只能自己等着伤口愈合。

  楚云暮简直要被他不在乎的语气死:“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身体的?”

  越是被哥哥训斥,他心里越发的愉悦,这就说明哥哥也是在乎他的。

  君晏微低着头,故作可怜的模样:“我没有药可以涂,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药,等伤口自己长好。”或许他把自己说得可怜些,能博得哥哥更多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