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书容站起来，看着蛇神和郎业的茫然的脸，又缓缓坐下。
他嘴里念叨着：“十八九？十八九？”
蛇神轻轻拉他的衣角，“怎么了？”
许书容又猛地站起来，又坐下，但座位上有钉子一般，坐下又瞬间站起来，坐立难安。
他离开座位开始来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吧，十八九？高中生？”
“我搞了一个高中生？”许书容捂嘴震惊，声音都是颤抖的。
怪不得怪不得。
蛇神有时候很幼稚，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原来，年龄真的不大啊？
郎业清清楚楚地听到许书容说的话，他听出许书容在焦虑什么。
他安慰许书容：“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说十八九只是按照人类的年纪来换算。”
郎业看着蛇神，“他大概……一两百岁了，他比你大多了。”
“我们这个种族就这样，活得蛮久的，一两百岁迎来发情期，便是成年。”
许书容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一些，也松了口气。
郎业对他微微一笑，“或许你该坐下。”
许书容看看蛇神，身体僵硬一瞬，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但腰背依旧笔直。
他问：“你们……”
他看着郎业的黄金眸子，又转头看看蛇神的碧眼。
“你们到底是什么？”
蛇神也看向郎业，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是蛇？是神？还是什么？
从他睁眼看世界的那一刻，他就懵懵懂懂地过着。
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郎业想了想，回答他的问题：“我们是什么呢？跟你们人类一样，只是地球上的一个生物罢了。”
“我们跟地球上其他生物没有什么区别，可能我们是要比其他生物更加强大，拥有变化外形的能力，抛开强大的能力，我们跟你们人类一样，没有阳光、水源、氧气、同样会死。”
许书容呆愣在椅子上，分析着郎业的话。
郎业看着蛇神，“你掌握变换外形的能力吗？还是说，你出生后就变成人类了？”
蛇神回忆着最初的记忆，一片黑暗的混沌，他柔软无力，等他积攒足够的力气后，破开黑暗，看到光明。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座小岛，一条黑蛇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吃掉他。
但蛇神先一步，变成黑蛇的模样。
从此，他就以一条蛇的模样生活在小岛上。
“最开始，我看到蛇，我以为，我就是蛇。”蛇神看着郎业，回忆着，“后来，有人类上岛，我在暗处观察他们，他们的双手很方便，我就长出双手，变出人类的上半身。”
蛇神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很久远的记忆，再次回忆，那些场景像是蒙了一层雾。
郎业伸出手，人类的双手慢慢长出毛发，变形为犬类的爪子，却比犬类的爪子更加粗壮。
许书容也习惯了，但亲眼见证变化过程，还是觉得震惊。
“这就是我们种族的能力，能变成任何一种生物，并获得他们的能力。”郎业翻手狼爪又变为虎爪，皮毛的花纹颜色也跟着变化。
蛇神看着郎业的变换，也抬起手学着他的样子，变换形态。
但他变的是小猫的爪子。
许书容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但没什么表情，震惊的表情把他的脸都弄僵了，懒得做表情了。
蛇神把猫爪递到许书容面前，许书容伸手摸摸猫爪上的毛，眼眶微微瞪大。
“哇……”
郎业继续说：“你这样的年纪，能掌握变换外形的能力，还是有点天赋的。”
“不是所有同类都能学会变换外形。”
许书容捏着蛇神的猫爪上的肉垫，蛇神抬起头，问郎业：“为什么？”
郎业解释：“我们这种生物，只生不养，雌性生下来的卵，一次就有成千上百，一般情况下生下受精卵就往水里丢，卵随着流水到处跑。等幼崽成熟从卵里出来，看到什么就变成什么。”
“所以……有些同类，一辈子都以为自己是其他生物，并以这种生物的形态到终老。”
“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并学会变换外形的，并不多。”郎业看着蛇神说，“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在人类社会遇到同类了，上一次，还是在加拿大……”
加拿大藏在雪山里的研究基地，他去得晚了些，只看到大火中的研究基地，还有已经凉透的同类尸体。
郎业缓缓闭上眼睛，落寞地笑笑。
他看向许书容，这个年轻的后辈选了人类当伴侣，风险太大。
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太过于阴险狡诈，并不值得托付。
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阻止晚辈，晚辈已经认定这个人类。
一生选择一个伴侣，是他们的本能，刻在基因里的专一，伴侣若是死去，那他们绝不独活。
郎业无法劝诫蛇神，他看向许书容。
许书容兴致勃勃地捏着蛇神的肉垫，眼里是惊奇和喜欢，但愿这个人类能善待这个年轻的后辈吧。
郎业提醒蛇神：“你现在既然要当人，那就装像点，不要在人类面前展示你的能力，不然会有很大的麻烦。”
目光一转，他看向许书容。
“也会给你的伴侣带去麻烦。”
许书容闻言，放开蛇神的爪子，看向郎业。
郎业微微一笑，夸赞道：“饭菜做得不错，很好吃，多谢你们的款待。”
他站起来，离开座位，将椅子推回去。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书容看着并未动过的筷子和碗，轻轻皱眉，“这就走了？不再坐坐？”
郎业戴上墨镜，窗外的微风吹进来，撩动着郎业的黑发。
郎业沧桑悲悯的目光透过墨镜看向许书容。
“许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许书容转头看着蛇神，蛇神点头，让许书容去。
他能感受到，郎业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