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赫海季砂这种人, 看起来就活不长吧。”
包含着陌生咒力的发丝被放在少女的耳边,被赫海季砂强调要呆到等她醒的伏黑甚尔剥开香蕉,叭叭叭的说着:“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从干的事情来看,都不像是能寿终正寝的样子。”
“对于咒术师来说, 能寿终正寝的都是少数吧。”森太郎坐在赫海季砂的床边, 和伏黑甚尔相对而坐, 并不反驳。
“呵呵, 这么说也是。”伏黑甚尔嘲讽意味十足的扯动唇角, 咧嘴露出闪着寒光的牙齿, “起码对你们这些咒术界炮灰来说, 寿终正寝确实很有难度。”
“毕竟。”他嗤笑一声,发癫般笑了起来, “很容易被背后捅刀吧!”
“……”
森太郎沉默了会,垂头看着自己的手, 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却还是没说。
看到森太郎吃瘪, 不知道为什么,伏黑甚尔笑的更开心了。
只要赫海季砂那边的人不爽, 他就很开心, 他可不是会对让他死而复生的人客气的家伙。
沉默良久, 森太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语:“我曾经也怀疑过自己的选择。”
他想起了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笃也两人并肩作战时的默契, 以及形影不离笑着的身影。
青春,朝气,活力四射, 是和他这种几乎可以称为“垂垂老矣”的人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曾经也质问过、怀疑过、询问过自己。
——将还有很长一段人生的年轻咒术师拉到自己的阵营, 是否是正确的。
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和剥夺他人青春没什么不同。
“他们都是很勇敢的孩子。”
他这么说。
“他们选择了那条道路,也知道身为先驱者的他们会比一般咒术师要受更多的伤,承担更多的压力以及死亡的风险。”
“但哪怕有一天他们在那条道路上险象环生,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回来疗伤,在之后也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重新踏上那条道路。”
放在膝上的时候十指相握,森太郎不自觉扬起嘴角,轻松的说:“到时候大概只会留给我一个背影,连头也不回吧。”
“嘁,那还真是悲惨。”
伴随着轰隆的雷响,夜雨忽如其来,狂风掀起窗帘,携带着雨水刮进医务室。
雷光让医务室的光线颜色有一瞬间的变换,禅院家的弃子,毫无咒力的天与束缚背对着窗户,百无聊赖。
“所有努力的成果,最大的获益者根本不是自己什么的,果然蠢透了。”
“对了,伏黑君。”森太郎推了推眼镜,用笃定的语气询问,“你,其实知道赫海她没有告诉我你的存在和交给你的那部分计划吧,所以才专门提醒我头发的用法。”
“啊?那个啊。”伏黑甚尔掏掏耳朵,露出了一个很屑的表情,“不要在意,我就是很不爽这个小鬼,而且她有和我说过你会在这里蹲守的概率。”
森太郎:“……哈?!”
伏黑甚尔咧嘴,相当愉快:“没猜到那小鬼会猜到你会来吗,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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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和雨声交接响起,微凉的雨水打湿衣裳 ,室内训练场的房檐下,夏油杰和日下部笃也不期而遇。
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好的两人:……
夏油杰微笑,自然的打招呼:“日下部学长晚上好,你也是来躲雨的吗?”
日下部笃也沉默了会,侧头发出了可疑的“嘁”声,非常敷衍:“啊,你就当是吧。”
夏油杰笑容僵住,内心吐槽:这家伙,季砂不在的话,就根本懒得装了。
“说起来,夏油。”日下部笃也毫无用处的拍拍身上的水渍,随意询问,“你说过初中的时候和季砂是同校生吧。”
“那个啊。”夏油杰笑容灿烂,若无其事的炫耀,“季砂是比我大一届的学姐,那个时候季砂好像就知道我是咒术师了。”
回想到初中的悲惨经历,夏油杰很难说出非常违心的话。
但是——
“但也是多亏了她的照顾和教导,我没有走上歪路。”
说完违心但又不违心的话,夏油杰侧头心虚。
好像是有一段时间被季砂影响的开始崇尚暴力,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季砂以“人不要被他人轻易影响,做出错误的判断,更不要因为变得强大而忘乎所以。”为理由,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那个人渣,当时简直就是……
“那么。”日下部笃也认真的看向夏油杰,问出了在之前他从来不会问的问题,“那个时候的季砂,是什么样的人?”
刚好想到这里的夏油杰面无表情,万分果断,甚至生无可恋的说:“唯我独尊。”
日下部笃也:……???
“哈——?!”
从来都没见过赫海季砂那样一面的日下部笃也拉开室内训练场,根本没有在信:“怎么可能!”
——拜托,我已经在美化了,那个人渣初中动手的时候,分寸只在不把人打残打死而已。
夏油杰死鱼眼,根本不期望被恶魔季砂蒙眼的家伙会信,插着兜在日下部笃也后面走进训练场,还顺手带上了门。
“如果是季砂的话,初中的时候绝对不会只是唯我独尊这么简单而已吧。”
日下部笃也,赫海季砂的挚友,世界上最为了解赫海季砂的存在,虽然根本没被那股恶劣所针对,但切实感受到了的他,如是说。
夏油杰汗颜,心情复杂:什么啊,竟然是在不相信这个,季砂她在自己挚友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夏油杰,赫海季砂的初中学弟,真正领略到赫海季砂的靠谱和不靠谱,危险和安全的他选择了转移话题:“话说,日下部学长应该很担心赫海学姐吧,竟然被森先生劝一下就离开了,还以为你不管怎样都会呆在医务室。”
“因为我大概猜的到。”
打开武器架子旁边的木盒,日下部笃也凝视着盒内依旧完好的特级咒具【游云】,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砂她一定和森先生说过什么,所以这个时候森先生支开我做些什么也不奇怪。”
他抚摸着【游云】黑色的纹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和我相比,季砂永远是那个最勇敢的。”
“她会做所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她有最坚定的信念,和永远不会动摇的立场。”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任何事情只要交给她,就绝对没有问题。”
“对我而言,她才更像是太阳一样。”
他不停的、不停的说着赫海季砂的优点,原本颤抖握紧的手缓慢松开,又再次握紧。
“但你那么说也没有错。”
“自顾自的和我拉开距离,又自顾自的和我和好,更是自顾自的去涉险,毫不留情的将我抛之脑后。”
“因为立场和意志太过坚定,所以根本不会顾及他人的想法,明明和她是同伴,结果总会被她担心死掉,在主动涉险的事情上,根本就是连同伴间的基本信任都没有。”
他回头看着夏油杰,对夏油杰的话表示赞同:“那个混蛋,其实根本就是唯我独尊的代名词。”
夏油杰愣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认同。
毕竟。
“我反倒是不赞同自己说的话。”
夏油杰愣愣的说出了反驳自己,也反驳日下部笃也的话。
身为和赫海季砂最为年少时相遇的第一个朋友,他见过赫海季砂的任何一面。
无论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无论是任性的一面还是宽容的一面。
“季砂曾经和我说〖“不要剥夺任何人改变的机会。”〗,但她也说〖“不要给恶人喘息的机会。”〗”
“很矛盾吧。”
夏油杰扬起唇,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偶尔也会死脑筋,钻牛角尖什么的。”
“我一直很相信她,但有的时候,她的确不是万能的。”
夏油杰手插在兜里,走到了日下部笃也的对面,俯身看着盒子内的特级咒具:“日下部学长不会懂的。”
“季砂她,只是个凡人而已。”
“不要用动漫主角的人设去束缚她。”
两双紫色的眼眸对视,夏油杰表情冷漠,发出了第一次警告:“不要否定她的偏爱,更不要否认她的努力。”
“觉得不满的话就试试好了。”他一脸无奈的摊手,脸上已经没了笑容,“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季砂肯定会同意,但我不觉得那有什么意义。”
“不过。”夏油杰错开和日下部笃也的对视,嘴角笑容上扬,肉眼可见的愉快,“我倒是很乐意看到那一面。”
他伸手拍拍日下部笃也的肩膀,笑眯眯:“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我看你很不爽哦,学长。”
“…难道说……你在嫉妒我吗?”日下部笃也平静的注视夏油杰,捅破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那张纸。
“……啊啊,真是的。”小心思被戳穿,夏油杰有些难为情的扶额,“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被你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爽,不过以后不会了。”
“因为我发现,学长你,其实也没有多了解季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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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的宿舍——
听着窗外的风雷雨声,家入硝子看着在她宿舍打游戏吃甜食的五条悟,点了根烟。
“五条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宿舍打游戏啊。”
“因为这个时候,我和硝子你呆在一起更好吧。”对医务室和训练场发生的事情都有一定了解的五条悟若无其事的打着游戏,还往嘴里塞了口甜食。
“杰和季砂是初中同学,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朋友,不是常说第一个总是最特殊的那个吗?”
“硝子和季砂都是女生,虽然季砂经常和笃也一起,但是你们的关系也很好,季砂超级喜欢你。”
“笃也和季砂是高专时代的挚友,高专的时候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游戏胜利的音效传来,五条悟放下游戏机开始专心吃甜食,并不平静的说:“无论怎么想,好像只有我被排除在外。”
望着五条悟失落的背影,家入硝子木然良久,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五条悟的脑袋,非常靠谱的说:“五条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被众人裹挟着前进,战斗也好,治疗也好,交朋友也是。”
“因为每个人擅长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人才会是群居动物。”
“就算五条你擅长的是战斗而不是医疗,说话也很欠揍,但如果是真的非常想要学习医疗,当然也是可以的吧。”
抖了抖香烟的烟灰,家入硝子轻松的说:“所以,如果是打心里想和季砂成为不输于笃也那样的朋友,那就去做好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都会支持你。”
五条悟睁大眼睛,怔愣发声:“硝子。”
家入硝子叼烟,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表示支持,并在心中感叹,季砂的话术有够棒的,她有考虑过去传教吗。
作者有话说:
虽然没写出来,但其实初中的时候,夏油和季砂的关系超好!
他们也有独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一段青春。
虽然,只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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