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咒灵被红色的三节棍甩飞, 笨重的身体贯穿了整栋废弃楼。

  早在楼下等待的日下部笃也吐掉嘴中的棒棒糖棍,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握着刀鞘,看着逐渐坠落的咒灵, 俯低了些身子, 缓缓吐出一口气, 拔出了刀:“真·阴流——居合『夕月』!”

  咒力飞速裹挟上长刀, 伴随着刀光的闪过, 还未落到地上的一级咒灵就被分成了两半掉落。

  他收回刀, 遥遥看向废弃楼的第三层, 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唇,抬手挥了挥。

  赫海季砂从咒灵贯穿的洞口跃出, 长发起落间便稳住了身形。

  就是在这么一个平凡的,处理完一个任务做上辅助监督车上的一天, 靠谱的辅助监督森先生如同报丧鸟一般,传来了一个令两人悲从心来的噩耗。

  “这大概是你们两个最后一次一起任务了。”他这么说。

  “怎么?你要杀人灭口吗?不可能, 你打不过我和笃也的。”赫海季砂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游云】, 好笑反问,还不忘把事实摆出来遛一遛。

  日下部笃也将没有插入刀鞘的太刀放在膝盖上, 刀刃对准自己, 在赫海季砂抬手要刀擦拭的时候小心的递过去, 对森先生的话不以为意:“被我们反杀的话可没有人会给你上香。”

  此时, 两人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森太郎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两个漫不经心的小混蛋,忽然露出了一个阴暗的笑:“因为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要分开任务了。”

  擦拭长刀的赫海季砂:……

  递刀绢的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将已经被赫海季砂擦拭好的【游云】折叠起来放进武器包, 棍与棍的碰撞间发出叮当的声音, 直到武器包的拉链被拉上。

  赫海季砂接过日下部笃也递来了刀绢, 隔着刀绢捏住刀锋,从下往上一抹,手腕翻转间,寒光闪过,将刀插进了刀鞘。

  武器收好后,两人十指相交,肘部放在膝头,垂头深思。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森先生他——竟然是叛徒!

  虽然没有看到两个人的眼神,但莫名就是知道自己被谴责了的森太郎扶额,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

  但没等他的对应政策实施,就听赫海季砂不情不愿的说:“那、你看着安排吧。”

  日下部笃也磨牙,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毕竟…已经四年级了。”

  森太郎呆若木鸡的扭头看向坐在后座低着头无声悲伤着的两人,想想这样的回答也并不令人意外,又忍俊不禁的笑了。

  赫海季砂抬头,幽怨的看着他:“不要把笑容建立在我和笃也的痛苦之上啊。”

  日下部笃也没有抬头,但他摸上了自己的刀,森森的威胁:“再笑的话我就要闹了。”

  森太郎忍笑的捂住嘴,但眼中的笑意却也是那么明显。

  森太郎有一个他不盼望着这辈子能够看到,但一定要延续的理想。

  不想再有咒术师玩笑般的轻易死亡,最起码不该死在【窗】的出错上。

  于是,年少的他有了【改革整个咒术界】这个目标。

  但直到他真正的接触到咒术界高层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这棵名为咒术界的“大树”,“根系”早已腐烂,只有偶尔的新叶,生长在东京校和京都校那两棵最大的“枝头”上。

  而最耀眼的那两片稚嫩的叶子,无疑就在他的眼前。

  又或者可以说,在他眼里,他们就是最耀眼的。

  /

  xx日,晴,高专操场,休息区——

  “所以森先生就把日下部学长发配到西伯利亚了吗?还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夏油杰唏嘘,表情神态皆为悲天悯人。

  赫海季砂手指颤抖的拆着今早坐上飞机前日下部笃也留给她的糖,欲哭无泪:“他真的……好狠心!”

  五条悟低头把下巴放在赫海季砂的肩膀上,抽走了少女手中的糖,利落的剥开递到赫海季砂嘴边。

  “你等下再哭啊,老子手机快没电了,拍不了多少照片。”

  夏油杰笑眯眯抓住五条悟的后衣领,又将人从赫海季砂肩膀上揽过来,用手臂狠狠的遏制住他的脖子,额头的青筋一突一突:“听好了,悟,男女授受不亲。”

  五条悟抓住夏油杰遏制住他脖子的手臂往外扒,另一只手竖起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很屑的吐舌:“老子就是要亲。”

  夏油杰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皮笑肉不笑:“操场上说?输了的人要请吃饭。”

  五条悟“哈”了一声,接受挑战:“决定了!老子要吃超贵的甜点!”

  夏油杰冷笑:“真是大言不惭啊!”

  五条悟呵呵:“你在说你自己吗?”

  于是,赫海季砂和家入硝子,就看到两个人保持着你遏制我的脖子我用力掰你手臂的姿势别扭的往操场上走。

  赫海季砂:……

  家入硝子:……

  伴随着噼里啪啦、轰隆、咔嚓和咒灵的吼声,操场,被两人很控制的破坏了一番。

  看着被破坏了,但没有被破坏彻底的操场,赫海季砂单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和搭档分开的颓废,兴高采烈的拱火。

  “杰!你跟五条置什么气!他只是孩子气了些!”

  “五条!你跟杰置什么气!他也都是为了你好!”

  夏油杰表情狰狞:你都多大了还孩子气!

  五条悟很嚣张的欠揍:你为我好什么为我好!

  唯一看戏人家入硝子勾唇:不愧是赫海前辈。(敬称)

  听到动静后就赶紧跑过来的夜蛾正道:……很好,你们三个无了。()

  没被罚检讨,但在夜蛾的要求下三人被迫开始纯体术混战,又鼻青脸肿没有一个不断骨头的被家入硝子治疗了。

  “都是季砂的错啦!”五条悟乖巧坐在医务室,摘掉墨镜,任由家入硝子往他脸上拍药贴,嘴巴却一点没有闲着的嘟嘟囔囔,“笃也一走就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你是和妈妈分开所以变得不安的小鬼头吗?”

  “总比某个天天都在破坏咒术高专的恶劣小鬼头要强。”赫海季砂呵呵,一手捂着自己断掉的肋骨,一首坚强的束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我就是踹了一下你的后背,“不小心”把你踹倒在地,又“不小心”的踩了几脚而已,都是些皮外伤罢了,你竟然踹断了我两根肋骨!”

  “哦呵呵,说起断骨头,季砂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只是格挡你朝我头打的那一击,我的手臂的骨头却会断。那个力道打头上会死人的吧!”夏油杰笑眯眯,紫色的眼中情绪却要多阴森有多阴森。

  赫海季砂龇牙,笑得格外灿烂:“那你怎么不说你抓着我的头狠狠砸向你膝盖的事情呢?你只是差点被我爆头,而我却是的的确确的被你爆了头。”

  夏油杰微笑,干脆的转移目标:“悟,下手太重了,我还被你搞的断了三根肋骨。”

  五条悟抱胸后仰,一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架势:“狠狠打了我腹部三次的人是谁不必老子言说吧!”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叼着烟,静默无言的听着三人之间吵吵嚷嚷的闹剧,慢吞吞的说:“让你们混战的是夜蛾老师,你们要不要去跟他抱怨?”

  三人:……

  五条悟拍上赫海季砂的肩膀,痛心疾首的怜惜:“和挚友分开的心情我懂,更别说要分开几个月,往常都是并肩而行的任务忽然变成独自一人,很辛苦吧。”

  赫海季砂拍上夏油杰的肩,痛心疾首的愧疚:“抱歉,我下手是重了点,因为杰很强,所以每一秒我都在全力以赴,我没有想到这样会让你受伤,非常抱歉。”

  夏油杰拍上家入硝子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庆幸:“幸好有你,硝子,果然,其他人(夜蛾正道)都是浮云,只有你才是我们最靠谱的后盾。”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叹气,顺势拍上了五条悟的肩膀,哄小孩儿似的说:“不哭不哭,打完针给你糖吃。”

  很无辜就被污蔑的五条悟炸毛:“老子没哭!”

  赫海季砂若无其事的泼油:“五条,你哭了吗?”

  夏油杰语重心长:“悟,你年龄不小了,只是打个针而已,别动不动就哭。”

  “老子都说了!老子没哭!”

  今天的五条悟,被围攻了呢。

  :

  赫海季砂,18岁,一个单纯无辜、不坑人、不打架、不吸烟,弱小又脆弱的一级咒术师,在不久前,失去了她的搭档,又在和后辈们玩耍的时候被无良教室夜蛾正道的怒火牵连,被迫和两个后辈混战,已被治疗,现绝赞任务中。

  无人的豪华酒店里,赫海季砂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被她小动静解决的咒灵尸体。

  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赫海季砂微微一叹,莫名中二的想,这个没有笃也做搭档的世界,毫无意义。

  就在她还在想要不要倒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装逼唏嘘的时候。

  一只手递来了盛放着葡萄酒的高脚杯。

  赫海季砂下意识接过,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迟钝与后知后觉。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喝了一口葡萄酒。

  “我的亲亲宝贝小季砂——最近过的还好吗?”

  两只宽厚的手从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青年的头凑到她的右耳边,看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少女的样子,语带笑意的说:“看起来过的不错,无论是体术还是对咒力的控制都又上了一层台阶。”

  落地窗的倒影上,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青年笑着,耳边,从对方的话中不难听得出他的赞扬。

  青年缓缓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肩膀上,软语呢喃:“不愧是季砂,是我的骄傲。”

  作者有话说:

  绢花,一个会给女儿递低度数葡萄酒的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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