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云问夏知意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暑假夏知意晚上有空偶尔会和李曼云去小区旁边的公园散步，虽然他一般喜欢窝在家里打游戏，但只要李曼云喊他他还是会出门。
夏知意正在和一块鸡肉作斗争，闻言“唔”了一声，含糊不清说：“……去。”
裴言川放下碗筷，他发现夏知意今天吃饭的样子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吃了半天碗里的饭基本没动，炖得鲜美嫩滑的鸡块儿在他嘴里半天也咽不下去。
裴言川看出了端倪——夏知意吃不下东西。
李曼云还在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夏知意又吃不过来，一碗饭越吃越多都快堆起来。
“你怎么了？”裴言川问。
夏知意正囫囵咽下一块儿没怎么嚼的鸡肉，被噎住，手忙脚乱找水喝。
瞥见手边玻璃杯里装着半杯水，夏知意想也没想拿过来喝了两大口。
他拍了拍胸口缓过来，以眼神询问裴言川：“……嗯？”
裴言川冷静道：“那是我的杯子。”
夏知意闻言睁大了眼睛，脸上一红，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低声问：“你怎么喝冰水。”
裴言川没回答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半天没动的碗，问：“不饿，吃不下饭？”
他一说李曼云也注意到夏知意根本没怎么吃，疑惑询问：“今天炖的汤味道不好吗，我记得以前意宝挺喜欢的。”
“没有。”夏知意连连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汤很好喝，是我牙疼，咬不动。”
李曼云关切道：“牙疼？怎么会突然牙疼，牙疼不是小事，要赶快去医院检查。”
夏知意捂着左半边后牙槽的位置，道：“没多大问题，智齿疼而已。”
身边的裴言川突然冷哼一声：“疼得都吃不下饭了还没问题。”
夏知意拿起碗筷低头扒了一小口饭没吭声。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裴言川问。
“前几天。”
“吃消炎药没？”
夏知意被他质问得心虚：“没有。”
裴言川语气不善：“那你刚刚还吃蛋糕，牙疼不能吃甜的不知道吗？”
夏知意认真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装死。
裴言川却不打算放过他：“两年前就智齿疼，跟你说过要尽早去拔掉，现在还没拔。”
夏知意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李曼云见儿子越说越来劲，连忙打断：“牙疼可以吃面条吧，我煮软烂些，总不能饿着肚子不吃饭。”
起身拍了一下裴言川的肩膀：“来厨房给我帮忙。”
没多久一碗简单鲜香的阳春面就做好了，清浅的汤底软糯的面条，还有一个水煮蛋，上面撒着白芝麻和葱花，夏知意尝了一口，不用过牙齿就可以吃下去。
李曼云问：“可以吃吗？”
夏知意点点头。
李曼云眉目柔和：“能吃就好，不能吃东西太难受了。”
吃完饭李曼云先收拾部分碗筷，裴言川就坐在餐桌旁边盯着夏知意吃面。
夏知意吃得及其缓慢，艰难地将面条吸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吃了几口，他实在顶不住裴言川犹如实质的目光，握着筷子盯着汤碗，不敢看裴言川，小声道：“我不敢去拔牙。”
裴言川：“不敢？”
夏知意声音闷闷的，委屈道：“我一个人不敢去。”
裴言川沉默。
等一碗面吃完，汤已经不怎么热了，夏知意小心翼翼地喝完了面汤，将碗送去厨房，打算和李曼云一起洗碗。
李曼云摆手：“不用不用，我都快洗完了，你去玩会儿，等下一起出门散步。”
夏知意来到客厅，裴言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离沙发另一边的人远远的。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体育频道，夏知意看不懂，又不好意思换台，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但是什么也看不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余光的人影身上。
忽然，他感觉余光里的人影动了动，裴言川的气息一下变得很近，夏知意又闻到了那股萦绕在他身上的薄荷味。
“等你牙不疼了，我带你去拔牙。”少年清澈微微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夏知意下意识地反问：“真的？”
“我骗你干嘛？”裴言川意有所指，“以为和某些人一样言而无信？”
夏知意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但仍是没什么底气问道：“我是说，真的得去拔牙吗？”
他补充道：“吃药也可以好的。”
裴言川面无表情反问：“你觉得呢？”
夏知意：“……”
“家里还有消炎药吗？”裴言川问。
“有的。”夏知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嗯？”
家里确实一直备着消炎药，但是那是两年的事情了，夏知意道：“可能过期了。”
“我去看看。”
裴言川熟练地在夏知意家客厅茶几下找到了医药收纳箱，他把里面的药都拿出来，仔细地查看生产日期，分出过期的药。
裴言川将过期的药品扔进垃圾桶里，顺手将垃圾袋带出去扔掉：“这些药都过期了，消炎药也没有，等会儿出门买。”
夏知意牙疼，没什么精神，出门散步围着小公园转了一圈，买完药就回家了。
洗完澡，夏知意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手机。
裴言川在他洗澡时发来了两条消息。
【记得吃药。】
【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晚上盖好。】
再平常不过的关心的话，夏知意却脸颊发烫，十几个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再往上翻，聊天记录时间为两年前。
这个号许久没用，裴言川居然没把他删掉。
夏知意在对框框删删改改，想回一个“好”字又显得有些单调，“谢谢你”太客气了，按照以前，夏知意肯定会贱兮兮地回：好的呢，哥哥。
纠结半天，夏知意什么也没回。
下床就着矿泉水吃完消炎药，拿遥控器将空调从25度调到了27度，想了想又往上调到28度。
夏知意回到床上，打开手机“咔嚓”一声，截了张图发给陆梦鱼。
【你觉得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图片】
陆梦鱼马上回了消息。
【打团呢打团呢，待会儿再看。】
夏知意回了张表情包给他。
【】
药效缘故，再加上夏知意精神确实不好，等了一会陆梦鱼游戏还没有打完，他有些困，眯着眼睛点开聊天对话框，连发三张表情包给不回消息的陆梦鱼。
【】
【】
【】
然后关上手机，卷着空调被翻个身睡着了。
裴言川洗完澡出来看见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三条未读消息，他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滑开了手机。
看着看着，裴言川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他往上翻了翻自己发给夏知意的两条消息，然后又点开那三张猫猫头表情包仔细瞧了瞧。
过了许久，裴言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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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们 俺二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