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慌乱，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反倒是齐姜鹤有些心虚，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但是这又很正常，因为程新单是学心理学的，很多时候仅仅只是在交谈之间，他就能洞察你的一切，更何况他们两个还这么熟。
“有事找我就进来吧。”
程新单关怀地看了小鱼一眼，嘴唇蠕动着，却好像是因为外人在场，到底是没多说些什么。
“好。”齐姜鹤站起身，露出标准式的微笑，这是专门对于陌生人的微笑，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种笑容在程新单身上。
“早就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今天刚好有时间。”
两人一同进了咨询室。
一个多月了，被损坏的咨询室与原来的并无不同。
一模一样的装修风格，摆设也丝毫未变，花瓶也似乎是原来那一个。
“说吧，什么事？”
今日的程新单与往日不同，温润的气质一扫而光，整个人透露着不好惹的气息，让齐姜鹤觉得陌生。
“上一次李青阳来闹事，过了几天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情。”齐姜鹤顿了顿，眸色深了些许，“我信了。”
“是吗？”程新单一笑，“要是你真信了，又怎么回来找我求证？”
“我并不是来求证的。”齐姜鹤语气生冷，眼神似刀子，“我其实是想来打你一顿。”
“......”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想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还要扯上李青阳。”
齐姜鹤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情绪倒是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他本来打算直接上来就揍人，但是又因为之间的关系而迟疑很久，在见到小鱼的那一刻，他想打人的怒气值到达了巅峰。
可是短暂的聊了几句之后，他又不想那么粗鲁地去做这件事情，因为终究不能将人救之于水火。
“这件事情想了很久。”程新单表情冷漠，眼睛里带了一丝嗜血的杀意，“我本来就不打算要孩子，可是小鱼想要，我不忍心。”
“所以，你让她怀，又自己把它弄掉，是吗？”
齐姜鹤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暴起。
“原本不是这样想的，可是那孩子太坚强，我只能安排了车祸。”
“我也很难过，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想要。”
齐姜鹤气得只想往前冲，但还是苦苦地压制自己的情绪.
“小鱼呢？你不考虑她吗？”
程新单很是无辜地看着他：“我让她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这还不够？”
那难以置信的语气，甚至高高在上的神情，让齐姜鹤十分不舒服，像是恩赐一般，随后又被收回。
“你的意思是，小鱼她身上的一切，难道都是由你主宰吗？小鱼她也许想要这个孩子的，你又凭什么擅自替她做决定？”
“可是那孩子有我的一半血缘，我难道不能支配吗？”
“！！”齐姜鹤震惊得说不出话，“照你这么说，那也有小鱼的一半血缘啊！”
“可是小鱼听我的，她最听我的话，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要是小鱼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她早就带着孩子跑了，哪里又会傻乎乎的被你蒙在鼓里！”
又如何会说是这个世界不欢迎她的宝宝，明明是有个不欢迎自己子女的父亲。
跟齐民如出一辙的程新单让他觉得恶心。
“我不会放她走的，当初是她追求的我，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可能离开我。”
一句又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让齐姜鹤彷佛重新认识了一次程新单。
他不知道是程新单太能演还是自己太笨，好几年都没有看出来。
“你在放屁！”
程新单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可以试试。”
齐姜鹤狠狠地瞪他一眼，缓了口气，转身欲走。
“齐姜鹤，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程新单自嘲道，“我们都是一类人，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渴求爱又拒绝爱，齐姜鹤，你就是当初的我，再过不久，你就会成为现在的我。”
笃定的语气把齐姜鹤气笑了，他转身戏谑地看着程新单：“那我们之间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同。”
“我不会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一个女孩子怀孕又因为自己的胆小而设计车祸作掉自己的孩子。”
“程新单，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迟早要完蛋。”
程新单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眼里：“齐姜鹤，命由天定，你改变不了的。”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老天爷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难不成你跟他是好兄弟？”
程新单一哽，成功没说出话。
“对了，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次跟李青阳联系说你见过我。”
程新单一脸无语。
但是只能望着他的背影，不似当初那般虚浮不定。
就算变了很多，改变不了的东西依旧是改变不了的。
齐姜鹤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劝回恋爱脑的小鱼，只是说了几句，有事就找自己的话，还安慰了几句后就走了。
他现在有点忙，黑皮男那边还是得需要他的监工。
只要将这件事完成后，他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并且不在受任何人的约束，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