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我们已经蹲了一个礼拜，没看见来这里很规律的人啊。”
黑皮男顶着大太阳打电话给齐姜鹤，而齐姜鹤就在他身后两三米不远处。
齐姜鹤一脸无语，把电话一挂，迈步上前拍了一下黑皮男的肩膀：“下次直接转头找我，不要打电话，麻不麻烦？”
“那不是为了显得我们专业嘛！”
“谁管你专不专业，只要能收集情报就行。”齐姜鹤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有，下一次这种我们都知道的消息就不要特地通知，浪费我手机的电量。”
黑皮男委屈，把手机踹了回去：“这样专业啊！”
“你闭嘴，继续蹲点。”
齐姜鹤说完，转身就开始数人数，这些天老是有人缺旷，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戏份还是要做足。
果然这次又少一个人。
“心意呢？去哪儿了？”
盛气挑了挑眉：“谁知道他去哪儿鬼混了，一天到晚，都不回来。”
“你吃醋了？”黑皮男调侃道。
“去你的，老子正常得很。”
齐姜鹤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正斗嘴的两人，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两三遍，但他依旧不习惯。
“够了，发现了就直接抓，不要废话，人不要被抢了，我先出去一趟。”
齐姜鹤打开门，实在不放心又多嘱咐了两句。
黑皮男摆摆手：“放心，齐哥，一样的错误不会在我身上发生三遍。”
齐姜鹤：“……”
这破话，谁说谁就被打脸。
“行，那我走了，你们继续守着。”
齐姜鹤说完，在两人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怎么离开都要行注目礼啊？
要不是这仨是顾家的人，他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离开了这个破地方，齐姜鹤打车去了程新单的心理咨询室，自从上一次李青阳在那边打过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其实是他觉得尴尬，毕竟是知道了程新单对于小鱼怀孕这件事的做法，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没法去做选择或者说他没权利替别人去想。
因为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是夫妻，而他只不过是在一旁所谓看戏的路人罢了。
这么想着他已经到了门口，就差一推手，他就能破开这道门，去见他们，面对他们。
但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或者说，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想这么多做什么。
齐姜鹤轻微叹口气，推开了门，一眼看过去，小鱼正无精打采地坐着玩手机。
脸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有个大胆的想法飘进他的脑海，可是他不敢去相信，嘴唇颤抖着，轻声喊道：“小鱼……”
女孩抬起头，只一瞬间，眼眶刹红，看得齐姜鹤一阵心疼。
“齐哥……”
略带哭腔的声音让齐姜鹤一震，只觉得全身冰冷：“怎么了？”
“孩子…没了…”
一滴泪滑落下来，小鱼把手放在了已经瘪下去了的肚子。
原本，那里应该是圆滚滚的，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了。
“小鱼……”齐姜鹤的话卡在嗓子眼，他只能慢慢地挪过去，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可能它不喜欢这个世界。”
小鱼应声而哭：“是世界不喜欢它…”
“发生什么了？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我出了车祸…”
“……”
齐姜鹤一惊，脑子都空白了一瞬，难不成真的是程新单搞的鬼？
“程新单呢？他在哪儿？”
“在里面，还要一会儿才出的来。”
或许是哭多了，小鱼嗓子也哑了很多，默默地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告诉我，那司机是谁？”
“肇事逃逸，没找到。”
“逃逸？”齐姜鹤的心是彻底冷了。
小鱼点点头：“对，逃逸。”
“好，我知道了。”齐姜鹤看着她，身体已经消瘦了大半，全身上下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
看着很让人心疼。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
小鱼摇摇头：“不了，你不熟悉，还是我来吧。”
“小鱼，你现在需要休息。”
“齐哥，新单都没有叫我休息，你就别叫我休息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不叫你休息，我叫你去，不要跟自己犟，身体是你自己的，知道吗？”
“是我的，又怎么了？”小鱼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反正都生不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
“新单说，生不了孩子就没用了，还说如果没有他就没男人要我。”
齐姜鹤越听只觉得越气愤：“你信他做什么？！”
“可是我，真的没有人追了。”
“首先，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有多少人追，其次，一个女性的价值也不取决于是否能生孩子。”
齐姜鹤认真地纠正她。
“最后，如果一个男人对你说了这些话，你就离开他，不要犹豫。”
他一直以为程新单是那种正直与其他人不同的男人，没想到依旧是逃不过旧思想。
“可是，我离了他，我还能做什么？”
小鱼欲哭无泪，因为长期坐着与专业无关的工作，她的工作经验几乎可以算做没有。
齐姜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以找我。”
同时，程新单已经把人送出来了，依旧是那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在看见齐姜鹤的时候，眼神明显慌乱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齐姜鹤知道，他这只不过是在维持表面的平静，越是这种时候，程新单越心虚，也就证明，小鱼的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兴起而为的，是预谋已久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太恐怖了。
“什么时候来的？”程新单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眼带深意地看着二人之间亲密的行为。
齐姜鹤早就已经松开手，不然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真觉得自己有种当了三的错觉，但同时他也清楚程新单是想要问的是：
自己听小鱼讲了多少。
“刚在小鱼身边坐下，你就出来了，还真是巧。”
齐姜鹤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余光望向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鱼。
看来是没机会做出他说这话的反应。
那他就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