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夜孤辰在等李寒寂回家。
初冬时节,昨夜飘了雪,落了半个鞋底厚,走在路上吱嘎吱嘎直响。
赵启龙顶着一张糙汉脸,愤愤不平地把手中锦缎厚棉衣扔给了夜孤辰。
“丞相大人前些日子给你买的。”
夜孤辰眼睛一亮,是他最喜欢的红色。
赵启龙走远后,撇着嘴抱怨:
“真是不知道丞相大人瞧上他哪了,衣服都是亲自到京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去选。我都没穿过这么好的。”
夜孤辰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心口暖洋洋一片。
院子里有一棵梨花树。
北方秋天就会下雪,树上此时积雪已经不少了,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白光,仿佛真有满树梨花盛开。
夜孤辰穿着红彤彤的入冬新棉衣,坐在树下小桌旁,热着雪山乌龙。
他在等李寒寂回家。
这茶,是他用初冬晨间的落雪和上品乌龙红茶熬制的。
这六七天他夜里都没怎么睡,就等着第一缕朝阳升起时的小雪。
昨夜。
终于接到了。
满心期待,等李寒寂喝到,一定很喜欢!
没一会儿,似有人声传来,夜孤辰欢喜地朝门口小跑而去。
“阿寂,我许久没到你府上,你这是又偷藏了什么好茶呀?竟然香气都飘到这儿了。”
四目相对。
夜孤辰僵在了原地。
目光终是停在了那只放在李寒寂腰间的大手上。
卫剑打量着他,笑着打趣:
“阿寂,没想到,你家新来的小厮穿的这么喜气。”
敢说反派大哥是小厮?
李寒寂赶忙把话兜了回来:“哪里是小厮,他是四皇子夜孤辰。”
完犊子了。
黑土豆上赶着作死来了。
小说里夜孤辰为了报复李寒寂,不仅让他俩搞到了一起。
最后卫剑也是死在了夜孤辰手里。
貌似是被凌迟了一千多刀,生生疼死!
“四皇子?这小崽子怎么住到你府上了?”卫剑眼中寒芒稍纵即逝,迅速变作了一副无知模样。
夜孤辰双眼危险地眯起。
朝中尽人皆知他在丞相府。
此人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李寒寂莫名心梗:“这...说来话长...”
黑土豆的嘴是真臭!
怎么敢称呼反派大哥为“小崽子”!?
没等李寒寂反应过来。
卫剑大咧咧走到了茶桌旁,自顾自倒了杯茶水。
牛饮了一大杯。
赞道:“好茶!”
夜孤辰笑得真挚又灿烂,宛若一个明媚的小太阳。
“丞相大人,这个老大爷是谁呀?小辰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
噗。
老大爷。
这话更笋。
李寒寂:“他是卫将军.......”
夜孤辰一脸懵懂无知:“哦!我知道!就是前些日子中了毒的那个?”
尼玛。
这句更狠。
直直戳人痛处。
卫剑脸色一变。
李寒寂尴笑:“童言无忌。”
卫剑把手中茶杯扔到了一边。
“的确,我前些日子的确中毒了,最近才休养好。
想必四殿下久居冷宫,不认得我。
我乃是阿寂知己好友。朝中之人都知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一同入朝为官。当年他高中文举榜首,我乃武举榜首。
十载相伴,阿寂与我,情同手足。”
卫剑笑着。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夜孤辰听得更是笑意融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又稍纵即逝。
李寒寂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
毕竟这娃娃笑得如此灿烂。
忽而卫剑一步上前,旁若无人地将李寒寂揽入了怀中,捏了捏他的脸:
“许久不见,阿寂的确清瘦了些。”
李寒寂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浑身难受:“啊?”
两个大老爷们儿!
搂搂抱抱干什么!
紧接着,卫剑就把他抱了起来,掂量了一下,笑道:“的确是瘦了。”
卧槽!!!
李寒寂双眼睁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丞相大人,我...我有点头晕。”
一声颤抖的低语声,打破了两人的重逢。
李寒寂借机挣开了卫剑的大手,赶忙跑到了夜孤辰身旁:
“怎么了?又发烧了吗?”
夜孤辰顺势倒在了他怀里,额头上冒着细汗:“丞相大人,我没事,你们继续叙旧吧,我自己一会儿就好了。”
这孩子还是如此懂事。
“这怎么行?”
李寒寂皱眉,转头对卫剑道:“你先回去吧,改日有空再聊。”
夜孤辰背对着李寒寂,递给了卫剑一个危险的眼神。
卫剑轻蔑一笑,两人瞬间心照不宣。
都是故意的。
李寒寂又给夜孤辰喂了药,哄着半天才睡着,这才躺在他身边睡下了。
半夜。
夜孤辰轻盈起身飞到了屋外,在院中吹了声短笛。
片刻后,一黑衣暗卫迅速跪在了他身前:“四殿下。”
夜孤辰站在梨树下,看着眼前茶盏,脸色在树影下越发幽暗,整个人宛若地狱中爬出的凶恶鬼魅。
“我暂时抽不开身,不能亲手解决他。你去找几个人,把卫将军杀了,别留下什么痕迹。”
“遵命。”
“等等。”
夜孤辰顿了顿,眼中是嗜血般的疯狂,勾唇笑着:“别轻易让他死,就暂且剐他一万刀。”
“是!”
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了屋檐之上。
夜孤辰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内,躺回了床上。
若是半夜亲自去杀那卫剑,实在耽误他与丞相大人亲热。
他不配。
夜孤辰熟稔地点住了李寒寂的穴道,俯身而下,用力地吮吸那冰白色的唇瓣,攫取着他垂涎的津液。
直到眼前的唇染上了艳丽的红色,上面泛起了盈盈水光。
夜孤辰喘着粗气,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口。
伸出食指,模仿着李寒寂教训他时的样子,轻点上了他额头:
“丞相大人,你真是不乖,在外面拈花惹草,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夜孤辰的目光停在了李寒寂那双骨节分明的玉手上,眸色越发幽暗起来。
那今夜,就辛苦丞相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