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眼前一亮:“原来你认识关警官啊,但是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吧?”

  凌扶枭语噎:“……只是作为多年邻居,好奇问问而已。”

  谢繁挑眉:“你和关长风是邻居?难道你家在隔壁?”

  难怪他看窗外的景色觉得有点眼熟,原来这是凌扶枭家所在的小区!

  所以那晚他不是幻听,他是真的听见了凌扶枭的声音!

  凌扶枭道:“我和他同期在这边买的房。”

  谢繁嘀咕:“看不出来,原来关警官也是个富二代。”

  凌扶枭迟疑地开口:“你那晚……”

  谢繁太了解这个人,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受了点轻伤而已,死不了。”

  凌扶枭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想说你的脸色很糟糕,但他又没立场说这种暧昧的话。

  于是,他转移话题:“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谢繁笑:“我说死不了你就想找我帮你做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扶枭道,“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谢繁哦了声:“只是提问啊,那行,问吧。”

  凌扶枭道:“阿月前天晚上突然咳得厉害,之后陷入昏迷,至今都没有醒过来,医生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

  谢繁在他说出“阿月”这个名字的时候,耐心就已经没了。

  “我不是医生,”谢繁道,“帮不了你。”

  凌扶枭道:“我不是让你救阿月,近期医院里出现了许多跟阿月相同症状的小朋友,医院儿科都住满了。”

  谢繁:“……”

  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

  他问:“报警了吗?”

  凌扶枭道:“医院查不出他们昏迷的原因,但可以排除是中毒。”

  谢繁道:“我知道了,本质上你还是想让我出手救你的未婚夫,但我现在不方便出门。”

  想到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阿月,凌扶枭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口说出这句:“你想要多少钱?”

  谢繁:“……”

  在凌扶枭的眼里,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是吧?

  谢繁觉得好笑至极,行啊,那他就当个称职的财迷。

  他掐指给自己算了算:“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未来几天不宜出门,否则必有大祸,所以你想要我出手的话,需要支付的金额必须能够抵消我即将要面临的风险。”

  凌扶枭:“多少钱,你尽管提”

  谢繁比了五根手指:“五千万。”

  凌扶枭依旧没有半点犹豫:“走合同还是直接付定金?”

  谢繁忍不住笑:“为了你的未婚夫,5000万你倒是眨都不眨一下眼睛,真大方。”

  要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凌扶枭主要负责管理观里的财务,精确到每一毛钱都会记录下来。

  没办法,他的道观在深山老林里没什么香客,很难赚到钱,所以能不花钱的地方凌扶枭绝不会让他多花一分钱。

  如今唐择月出了事,凌扶枭倒是很爽快的拿出了5000万,而他自己受了伤,凌扶枭却丝毫不在意。

  最可笑的是,他一点也不想拒绝凌扶枭的求助。

  不是为了当什么救世主,更不是为了讨谁的欢心。

  他只是好奇,等哪天凌扶枭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呢?

  凌扶枭从皮夹里掏出了上次那张黑卡,递给他:“这张卡,先当定金。”

  谢繁毫不犹豫地接过:“凌大少爷是个爽快人,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凌扶枭:“你说。”

  谢繁比了比自己身上不合适的睡袍:“我穿成这样不方便出门,麻烦你给我弄套合身的衣服过来?”

  “好。”凌扶枭拿起手机,交代自己的助理,“你现在马上去买一套衣服,身高、”

  他顿了下,扭头看向谢繁。

  谢繁默契道:“一米八,64公斤。”

  凌扶枭在电话里报完身高体重,最后交代:“挑宽松的款式,别买紧身的,买了直接拿到关长风家。”

  挂掉电话,凌扶枭对谢繁道:“衣服半个小时后会送过来,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你好了给我电话。”

  谢繁做了个你自便的手势。

  等凌扶枭消失在门外,谢繁再也忍不住,捂着心口闷咳了几声,嘴里很快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艹,这破伤怎么这么难自愈?

  谢繁本不想理会伤口,但等会儿要出门,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动手,怕伤口裂开,他只好把关长风家里的药箱翻了出来。

  简单上完药,他把伤口遮住后到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时凌扶枭的秘书正好把衣服送上门。

  那是一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白色休闲服,尺码刚好合身……可惜没内丨裤。

  谢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穿,就这样空着档,总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

  凌扶枭过来时,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盅。

  谢繁随口一问:“带去给你未婚夫吃的?”

  凌扶枭道:“万一待会儿他醒过来,会饿。”

  谢繁笑:“你别抱太大希望,医生都叫不醒的病人,我不一定能唤醒他。”

  “无妨。”凌扶枭也没在意,二人上了车,谢繁习惯性坐在了副驾座上。

  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有伤,安全带势必会压到伤口,他可不想享受这酷刑,便下了车,默默坐到车后座。

  凌扶枭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谢繁道:“怎么,给我当司机委屈你了?”

  “没有。”凌扶枭说完开始发动车子。

  谢繁有伤在身,加上几天没进食,身体虚得很,车开没多久他便开始昏昏欲睡。

  到地方时,他睡得正香。

  凌扶枭绕到后座,拉开车门,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到了。”

  谢繁发出一声很轻的呢喃:“疼……”

  “疼?”凌扶枭怔住,“哪里疼?”

  谢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羞耻的梦,顿时睡意全无,小脸通红:“没,做梦了而已。”

  凌扶枭道:“先下车吧。”

  谢繁点点头,从车里钻了出来。

  很巧,这家医院正好是他父亲住的医院,不过他不打算去看父亲,没什么好看的。

  凌扶枭把谢繁带到了唐择月的病房,谢繁走过去看了眼,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便说:“他身上没有异常,只是神识沉睡了。”

  凌扶枭问:“怎么样才能唤醒他?”

  谢繁道:“可以进入他的梦把他叫醒,但只能是他最信赖的人进去,而且有一定的危险,有可能进去的人也会被拉入他的神识醒不过来。”

  凌扶枭盯着唐择月的脸,沉声道:“我可以吗?”

  谢繁回头看他:“你想好了,进去之后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凌扶枭根本没有多想:“这是我欠他的。”

  谢繁忍不住笑出声:“但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凌扶枭沉着脸,没有接话。

  谢繁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世界,沉默了许久。

  片刻后,他转过身,又说:“你之前说医院里还有很多跟他相同症状的小朋友,那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心思单纯的人,我需要进入你未婚夫的神识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凌扶枭问:“那你呢?进入之后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但我更有经验,”谢繁道,“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未婚夫醒不过来,就算我死在他的神识里,我也不会让他出事,收了钱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凌扶枭安静了良久:“我能做什么?”

  谢繁托着下巴想了想,掌心变出一把黑色长剑,递给他:“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打扰我,包括你也是。”

  “如果我超过2个小时还没有出来,你就用这把剑插进我的心脏,这把剑叫做吞祸,我的血能唤醒吞祸,吞祸能唤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