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鸣瓢秋人异常坚定,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妻子。

  晖岳叹气,“没不让你去,算了, 我陪你进去, 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噩梦,是虚假的……如果你不小心进入的是我的噩梦, 就当看了一场恐怖片吧。”

  “不是说是自己的噩梦吗?”景光迟疑了一下,“鸣瓢警官, 我觉得你还是让晖岳一个人进入梦境的好, 晖岳的梦境, 不太适合普通人。”

  “绫子会看到你的梦境吗?”鸣瓢秋人比较担心这个, 鸣瓢绫子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可没有他们这些警察心大。

  “不会,她的梦在最里层,我们的梦在外侧,就像是外面的走廊, 要先经过走廊才能开门进入你家。”晖岳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他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害人, 自己的噩梦什么个情况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不是我说错了,而是最坏的情况就是你们跑我的噩梦里。”

  “那就没问题。”不是鸣瓢秋人不识好歹,而是他实在是没法忍受在外面等待, 无论如何, 他都想去救自己的妻子。

  “我陪你们一起进去。”景光叹气, “有我在, 你的噩梦会收敛一点的吧?”

  “你要是别用那么迟疑的语气会更好哦,小景光,真的没问题吗?”萩原打量晖岳的表情。

  晖岳翻个白眼,“我什么时候在正事上掉链子过?都说了我一个人进去找嫂子就好。”

  不过无论是鸣瓢秋人还是景光,他们都表情坚定,没打算改变主意。

  “行吧,来进行恐怖片探险。”

  “你不是说这是最坏的预料吗?”松田奇怪晖岳的态度,这人怎么就觉得肯定会遇上最坏的情况?

  晖岳叹气,视线不经意就瞟向他带来的本子,“我对自己的运气非常了解,而且这里面怎么都觉得有人又隔空利用了一把……”

  后半句声音轻得连晖岳自己都听不见。

  说归说,鸣瓢秋人跟景光都有了心理准备,鸣瓢秋人握着鸣瓢绫子的手躺在床上,他们手腕被绳子绑在一起,晖岳跟景光两人拉了两张带靠背的椅子坐在床边,晖岳投影出了三条能联通魔力的绳子,两条一头绑在鸣瓢绫子手腕上,另一头绑在晖岳跟景光手腕上,剩下的一条就是鸣瓢秋人跟绫子绑在一起的那根,三条绳子上都绑了一个小铃铛。

  “最后警告一次,梦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你们会真实的感受到痛苦跟伤害,甚至大脑如果认知太过强烈,现实中的身体会真实的出现梦中的伤害,所以,一定要尽量避免受伤。”晖岳警告,这也是他不太想让鸣瓢秋人跟景光一起进入梦境的原因,“如果不是秋人能准确找到嫂子,我连你都不想让你进去。”

  景光轻笑,他知道这是晖岳在抱怨自己明明可以不参与还要一起,“如果我不进去,你的噩梦等级是不是会上升?”

  “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单挑会让绫子陷入梦境。”鸣瓢秋人之前就在负责单挑的事情,所以他清楚,单挑只是武力值高,没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

  “或许,嫂子的梦境能让我们得到答案。”晖岳总觉得这里面有人在挑事,他当初刚刚出警校,鸣瓢秋人被安排给他当搭档,实际上也是晖岳当警察时候的领头人,这部分档案都已经隐藏,但老鼠真心要找的话,并不难,而因为鸣瓢秋人在抓捕【单挑】,【单挑】找上鸣瓢家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就算是晖岳都能随随便便玩不少花样。

  目暮警官已经把【单挑】带走,鸣瓢椋被佐藤警官跟萩原送去医院,虽然小姑娘很想留下来,但是看着小姑娘身上的伤,大人们就不会让她留下,乖乖去医院检查一下,处理一下伤口再说其他。

  梦境是什么样的,大多数都是轻飘飘,没什么实际感。

  鸣瓢秋人浑浑噩噩的站在自家门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拿出钥匙要开门,门却是开着的。

  巨大的恐惧涌上来,鸣瓢秋人握着门把手半天不敢动弹。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我是要回家……不对,门里面是什么?’

  鸣瓢秋人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咯吱……’开门的声音很轻微,但是却让鸣瓢秋人的心都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鸣瓢秋人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血迹,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照片都被溅上了不详的血液。

  “……”椋的名字就在嘴边,但是站在满身血迹、狼狈的椋的尸体面前,鸣瓢秋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鞋子踩在血液里,粘稠的感觉让鸣瓢秋人觉得恶心,‘为什么血液是刚刚流出来的?我来晚了一步?’

  ‘不对,我是来找绫子的……’鸣瓢秋人清醒了一瞬,‘绫子呢?’

  鸣瓢秋人下意识的走向浴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绫子在这里。

  推开浴室的门,鸣瓢绫子坐在充满水的浴缸里,毫不犹豫的用美工刀割开了手腕。

  “啊!!!”鸣瓢秋人瞬间崩溃,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梦吗?这是梦啊!!”

  “叮铃!”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不可以……忘记……秋人……’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鸣瓢秋人跪倒在地上,声音含糊不清,但是他听出来了,这是晖岳的声音。

  ‘晖岳为什么会在我家里?’鸣瓢秋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对,我一定忘了什么事情,晖岳不是早就辞职了吗?’

  ‘晖岳去了哪里?港口Mafia!’鸣瓢秋人清醒了,“对了,晖岳是异能者,他是港口Mafia的干部,我现在是在噩梦里!”

  鸣瓢秋人腿软站不起来,颤抖着爬到浴缸前,伸手去摸鸣瓢绫子的脸。

  太过真实也太过冰冷的触感让鸣瓢秋人心惊胆战,但是他想起来了,绫子就在外面沉睡,他是来从噩梦中叫醒绫子的。

  连滚带爬的冲出原本全是温馨记忆的房子,他必须去找真正的绫子。

  再次推开大门,差点一脚踩空,他家的房子飘在空中,入目全是零零碎碎的各种场地跟房子。

  “鸣瓢警官!”不远处的天台上,今天刚刚见过的诸伏景光真正用说做喇叭状对他叫,“有看到晖岳吗?找到他才能去里侧的梦境找鸣瓢夫人!”

  “没有!我刚刚从我自己的噩梦里清醒。”鸣瓢秋人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种噩梦,他再也不敢看第二次。“我们怎么汇合?”

  “等一下,我过来!”景光后退了两步,快步冲出来,一脚踩在天台上直接跳过了不可思议的距离,鸣瓢秋人伸手拉住了景光,两人一起进入了鸣瓢家的玄关。

  景光进来的瞬间就看到了鸣瓢椋的尸体,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鸣瓢警官,这里一切都是噩梦,椋小姑娘被研二,萩原研二跟佐藤警官送医院检查去了,记得吗?”

  鸣瓢秋人没回头,他不敢再看椋的尸体,他总觉得那是真实的,“我知道,我要找绫子,带着绫子一起出去,去医院找椋。”

  景光没有再多说,“这里是梦境,什么都能做得到,跟我刚刚一样,想这要去哪里,跳过去就可。”

  像景光跟鸣瓢秋人这种意志坚定的人,在梦境中的这种移动方式,很简单就能达到。

  “晖岳会在什么地方?”鸣瓢秋人往外看,虽然没有时间限制,但是越早越好,盲目乱闯不是什么好事。

  “那边,我注意了一下,我们两个在的地方都是完整的楼房。”景光伸手指远处的一大片聚集在一起的场地,除了那里,其他都是零零碎碎的房子跟场景,就他刚刚所在的天台那栋楼,还有鸣瓢家的整栋楼是完整的。

  “那边不太对。”鸣瓢秋人以警察的直觉表示,“我们要小心。”

  “其实知道那是晖岳的噩梦,我就知道绝对不同寻常。”景光叹气,“鸣瓢警官,你知道,晖岳不是人类吗?”

  鸣瓢秋人沉默,“之前并不知情。”

  两人有了心理准备,开始借助飘在空中的建筑跟树木的碎片跳往最大的,昏暗的场景。

  “老实说,我觉得你们不要过来等我出去最好。”略显稚气的童声穿来,但是却听不出人在什么地方。

  “晖岳?你为什么变小了?”景光皱眉,晖岳不是这种时候还玩闹的人。

  “没办法,这里把人的潜意识放大了,看到四周这些漂浮的跟积木一样的建筑了吗?那就是我的潜意识。”小晖岳在避重就轻,试图换个话题。

  “卫宫晖岳,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景光紧追不放,“这也是对付你的陷阱。”

  鸣瓢秋人恍然,“因为我们当初是搭档,所以在用我来害你,对吗?”

  “你只是倒霉的当初带了我这么一个新入行的搭档,被惦记上了而已。”晖岳其实还是在换话题。

  “呼,你把绫子救下来,亲手给我们做一顿饭,这事就消了。”身为警察,鸣瓢秋人早有所准备,只是回想刚刚的噩梦,他手脚都在抖。

  “所以,你为什么变小了。”景光绝对不会让晖岳这么轻易绕过去。

  “……因为这是潜意识啊,景光,我最稳定的姿态,只有七岁。”

  有一句话,晖岳或许永远都不会告诉景光,‘因为身为人类的我,死在了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传承前的晖岳比传承后的晖岳好对付

  英灵的性格会受外表影响,也就是说,虽然拥有同样的记忆,但是七岁的晖岳会好对付一点

  不过无论哪个晖岳其实都是合格的‘兵器’

  不能怪鸣瓢秋人动摇,突然看到妻女全亡,换谁都得疯

  景光要求一起进入,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有他在,晖岳底线会飞速上升,各种作死的手段都会消失

  晖岳出场时候的本子是陷阱之一